且不說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完美的製度和主義,就算是有完美的製度和主義,世上也不可能有完美的人,而但凡是由人來執行的製度,就有出問題的可能。


    比如說某些孝子賢孫們瘋狂吹捧的傻賊鷹模式——傻賊鷹家的製度確實很少有人貪腐,不過很少有人貪的原因並不是不貪,而是把貪腐擺在了明麵上,然後美其名曰政治獻金。


    大明的這些官老爺們也不全是聖人,各也有各的私心和想法,隨著大明的地盤越來越大,由朝廷進行直接統治的難度也會越來越大。


    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朱勁鬆活著的時候想怎麽折騰都可以,因為朱勁鬆本身就是馬上皇帝,無論是文官係統還是軍方係統都不敢跟朱勁鬆呲牙。


    再到下一代乃至於下下一代的皇帝時,文官係統和軍方係統還會像現在這麽聽話麽?


    或者說的再直白一些,那就是當皇帝當中出現了一個廢物的時候,文官和武將們還會老老實實的聽話?


    用腳後跟想一想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關鍵的是,大明現在的百姓數量依舊處於地廣人稀的狀態。


    隨著一批批的百姓被遷移到舊港、蘭芳、奴爾幹、朵甘思和烏思藏等地實邊,大明現在很多州府都已經出現了百姓數量減少的問題。


    雖然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改變了原本資源擠兌的情況,現有的資源已經足以供應天下百姓分配之所需,但是隨著各地百姓數量的減少,大明也同樣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對外開拓的能力。


    這就導致了哪怕大明能夠通過武力來占領西昆侖和歐羅巴等地盤,卻也沒有足夠的百姓能夠遷移過去,無法形成實際意義上的開發。


    所以,與其占下了這些地盤但是沒有百姓過去開發,倒還不如探照原定的計劃,把這些地盤都分配給那些官老爺們當封地——別看這些官老爺們一個個都十分雞賊,可是換到這種封地的問題上麵,這些人絕對一個比一個積極!


    反正把那些地盤封給他們也改變不了地盤屬於大明的事實。


    仔細斟酌了一番後,朱勁鬆才再一次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眾位卿家也不必再勸了,朕已經決定了,西昆侖和歐羅巴的一些地方拿出來做為可以贖買的封地,這個決定是不會變的。”


    被朱勁鬆這麽一說,曾誠等一眾大老們頓時也沒招了,最終隻能無可奈何的躬身應了下來。


    等到曾誠等一眾大老們都應下來之後,朱勁鬆才又接著說道:“除了歐羅巴和西昆侖之外,挑選人手跟著老三去新秦州的事兒怎麽樣了?”


    劉懷文當即便躬身道:“啟奏陛下,朝堂五品以下的官員當中,有四十人願意跟著秦王殿下出海,朝堂五品以上者,就隻有寥寥十幾人。”


    “不過,對於跟隨秦王殿下出海之事,民間響應者倒是很多,尤其是河南跟山東兩地,響應者足有萬戶,若是再加上其他的州縣,卻不有近十萬戶?”


    被劉懷文這麽一說,朱勁鬆一時之間反而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吐槽了——十萬戶這個數量看上去是挺大,可是這個十萬戶也得看是怎麽算的才行。


    要是按照之前沒有打壓宗權族權的時候,一戶百姓可能不止七八個人,多的甚至可能有二三十人,哪怕隻取十人一戶的平均值,十萬戶也足有百萬之眾。


    可是換成打壓宗權、族權之後,每戶人家的數量可就沒有那麽多了。


    按照戶部去年統計出來的結果,大明現在平均每戶就隻有六人,十萬戶也就是六十萬人左右。


    跟百萬人的規模比起來,六十萬人的規模無疑要差上很多,甚至連新秦州那邊兒的開拓都有可能受到影響——阿拉斯加那塊地盤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算小,六十萬人扔過去,可能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想了想,朱勁鬆幹脆望著曾誠等一眾大老們問道:“依眾卿之見,是讓老三現在去就藩,還是再等一等,等他招募到更多的百姓之後再去就藩?”


    曾誠躬身道:“啟奏陛下,臣以為不如讓晉王殿下盡早去就藩。”


    “倒不是臣不希望晉王殿下能招募更多的百姓,隻是自從陛下決定讓晉王就藩新秦州之後,到現在也足足拖了有兩年多的時間,願意跟著去的百姓也都已經報了名,剩下的那些不願意去的,就算是再拖,隻怕他們還是不願意去。”


    “更何況,晉王殿下的封地原本是掌控在沙鵝那些羅刹人手中的,現在既然已經歸了咱們大明,那就還是早早的過去占下來為好,倘若再拖的時間長一些,卻不知那裏會不會出現別的什麽變故?”


    “至於說晉王殿下的安危……臣以為,隻要五軍都督府能夠撥出一部分兵丁去新秦州駐防,晉王殿下的安危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朱勁鬆點了點頭,繼而又將目光投向了朱二旦跟劉鶴鳴等一眾軍方的大老,問道:“你們五軍都督府那邊呢?”


    朱二旦做為朱老三的兄長,自然是要避嫌一二的,而劉鶴鳴跟劉二牛等人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顧慮了。


    劉鶴鳴直接答道:“啟奏陛下,臣以為可以讓晉王殿下帶走一個軍的兵力。有一個軍的兵力在手,想來無論是繼續開拓還是穩固發展,都應該不成問題。”


    等到其他一眾大老們也都各自表態之後,朱二旦也跟著說道:“臣弟覺得,老三跟著大哥學了這麽長時間,若是到了新秦州那邊兒還搞不定區區幾個蠻子,也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隻是朱二旦的話音落下之後,劉懷文卻鐵然開口說道:“啟奏陛下,臣以為,應該開通新秦州到大明這邊兒的海上航線。”


    “眼下百姓不願意跟著晉王殿下出海的原因,除了因為對新秦州的了解不多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從新秦州往來大明不便。”


    “倘若有了海上航線,百姓們來往方便了,自然也就願意往新秦州遷移了?”


    被劉懷文這麽一說,朱勁鬆的心裏頓時也有了些想法。


    大明現在的火車線路鋪設的如火如荼,電報和電燈這玩意也已經開始大規模的試點,京城甚至已經成了現在小破球上唯一一個不夜城。


    然而相比之下,大明在海運方麵可就差的很遠了。


    這個差,並不是說大明大明的海上實力不行,不足以保證航線的安全,也不是說大明的船隻落後,不足以開辟遠洋航線。


    實際上,大明現在在海外的軍事基地絕對能夠保證海上線路的安全,也不會有人吃飽了閑的沒事兒幹,跑去撩撥大明的海軍,大明的船隻在簡易的蒸汽機輪船出現之後更是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這個差,指的是大明海上線路的總噸位以及航線數量。


    在這兩個方麵,大明甚至還比不過英格蘭跟法蘭西、荷蘭等一眾歐羅巴的蠻子。


    沒辦法,大明如今正在大力發展海軍的實力,對於海運廣而的關注和投入自然也就不會太多。


    隻是轉念一想,朱勁鬆又難免有些警惕的望著劉懷文道:“朕的內帑裏可也沒有多少錢財。”


    被朱勁鬆這麽一說,劉懷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難道臣在陛下心中就隻知道伸手要錢不成?”


    朱勁鬆沒有回答劉懷文的問題,而是用堅定的眼神告訴劉懷文:對,你就是個隻知道打朕內帑主意的老摳!


    劉懷文自然也看明白了朱勁鬆眼神裏的意思,當下便冷哼一聲道:“臣這次之所以提出來要發展海運,也實在是因為咱們大明現在在海運上麵的實力確實有些不足。”


    “雖然咱們大明在海上的軍事實力夠強,南北之間的海運線路也頗為繁忙,然則放眼整個天下,咱們大明的海運其實還差了很多。”


    “不說跟英格蘭和法蘭西相比吧,也不說跟鄭和太監下西洋時的盛景相比,單隻對比故宋,咱們大明的海運就差了許多。”


    說到這裏,劉懷文忽然又出離的憤怒起來,冷哼一聲道:“等抽出時間來了,臣一定要去康麻子還有錢聾老狗的墳堆上尿一泡!入他們娘的!”


    曾誠等一眾大老們頓時驚恐的望著劉懷文——且不說布木布泰那小娘皮的骨頭都已經成了灰,就算是離的最近的錢聾老狗他娘,隻怕也早就已經臭了!


    想了想,曾誠幹脆開口說道:“那啥,你去的時候順便替曾某那那啥一下,回頭我請你喝酒。”


    隨著宋玉成和林紹等一眾大老們紛紛要求劉懷文代尿或者代入,禮部扛把子孟繁誌頓時冷哼一聲道:“一個個都像什麽話!也不看看爾等,大明的內閣大臣,各部尚書,居然還要找人代尿代入?”


    然而正當朱戲鬆以為大明朝堂的大老裏麵多少還有一個正常的,沒跟著劉懷文等人瞎搞什麽滴滴代尿、滴滴代入業務的時候,孟繁誌卻又再次冷哼一聲道:“老夫家裏有個陳年的夜壺,你替老夫扣到他們的墳頭上,老夫要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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