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什麽人為使?


    按理來說,像這種到外藩之國宣布冊封並且要商定合約的事情,大明方麵應該派出一個鴻臚寺的官員為正使,再加上一個太監擔任副使,同時還得派一些錦衣衛擔任護衛。


    問題是大明的太監都在大清治下的紫禁城裏呢。


    再說了,主動派遣使者,那是以前的規矩,現在的大明是朱勁鬆當家做主,這規矩自然也該由朱勁鬆說了算。


    現在的情況明擺著就是倭國請求大明冊封而不是大明上趕著冊封他們,所以,就算要商談朝貢以及《明日友好七條》的事情,也該是倭國派人來大明,而不是大明派人派人去倭國。


    想了想,朱勁鬆便吩咐道:“回頭讓鄭江輔給德川家齊帶個話,就說朕已經答應冊封倭國為不征之國,但是提出了這許多條件,鄭江輔不敢擅專,讓德川家齊另派使節前來。”


    “還有,朕聽說沿海一帶似乎又有倭寇為亂的情況,從南海艦隊那邊調撥一艘寶船給東海艦隊,由東海艦隊護送鄭江輔回倭國,倭寇的事情,讓德川家齊看著辦。”


    聽到這裏,曾誠也就大概明白了朱勁鬆的意思。


    所謂沿海一帶有倭寇為亂的說法,根本就是扯淡,要不然自己這個大明首輔不可能不知道。


    陛下他老人家根本就是打著有倭寇的名義來敲打德川幕府——要麽同意大明爺爺皇帝陛下提出來的《明日友好七條》,要麽就因為倭寇問題而挨揍。


    被大明揍過的國家有好幾個,目前倒也有好幾個活了下來,但是吧,還真就沒聽說有哪個國家能在挨揍以後還能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


    想了想,曾誠幹脆又躬身拜道:“啟奏陛下,琉球尚氏素來恭謹,隻是萬曆年間被倭國薩摩藩打壓,雖屢次求助於中原,然則當時的大明正處於動蕩,一時之間也顧不上琉球,如今陛下重新建立大明……”


    被曾誠這麽一提醒,朱勁鬆也把琉球給想起來了。


    萬曆三十七年,也就是日本慶長十四年,薩摩藩島津氏軍隊在樺山久高的率領下,自九州島山川港出發,入侵並攻占琉球。


    而向來就沒什麽戰鬥力,全指著大明爸爸保護的琉球王尚寧等君臣百餘人也被擄到鹿兒島。


    萬曆三十九年,也就是日本後陽成天皇讓位給後水尾天皇的三個月之後,琉球尚寧王被迫與薩摩藩簽訂了《掟十五條》。


    依著這份條約的規定,琉球王尚寧正式承認琉球是薩摩藩的藩屬國,君臣發誓永遠忠於島津氏。


    隨後,尚寧王等人被釋返回琉球,任命天王寺長老菊隱(日本僧人)為攝政。


    從此,琉球處於“明、日(薩摩藩)兩屬”的狀態。


    萬曆四十一年,尚寧王被迫將奄美諸島割讓給薩摩藩。


    因戰敗被俘,尚寧王自感愧見列代先王,死後沒有葬於第二尚氏王陵玉陵,而是葬於浦添極樂陵。


    而到了天啟元年之時,當了好幾年攝政之後正式襲位的尚豐就上書請求大明爸爸替自己做主,好好教日本做人。


    然而當時的天啟皇帝也是剛剛即位,自己的大明都還有一屁股的屎沒有擦幹淨,哪兒顧得上這麽個幹兒子?


    所以這事兒就被擱置了下來。


    一擱就擱到了大明涼涼,建虜上位。


    曾誠的意思也很簡單——要是德川幕府老老實實的同意了《明日友好七條》也就算了,要是不同意,那麽大明完全可以從故紙堆裏翻出來曆代琉球王請求大明做主的表章,然後名正言順的出兵倭國。


    這個名義,可比野豬拱了玉米地之類的更靠譜。


    想了想,朱勁鬆便點了點頭,說道:“回頭讓鄭江輔一並把消息帶回去,讓德川家齊自己掂量著辦。”


    等到曾誠等一眾大佬們躬身應下之後,朱勁鬆又把話題扯回到了大清和棒子的身上。


    說來說去,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終究還是因為大清和棒子太過於廢物而引起的。


    而朱勁鬆也失去了對待大清的耐心。


    或者說,在大清的八阿哥愛新覺羅·永璿帶兵收回了恰克圖和雅克薩等地之後,大清就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


    當然,也不能說是一點兒都沒有,畢竟大清還占據著廓爾喀以及恰克圖、雅克薩等地。


    想了想,朱勁鬆便開口道:“朕打算接受朝鮮內附的請求,順便也打算北征,徹底收回直隸以及遼東,暫時先把大清驅趕到雅克薩那邊去。”


    “對了,記得在報紙上,把王杲、覺昌安、塔克世等人的死因以及前因後果都列出來,省得再有人覺得是我大明欺壓遼東女真各部過甚,這才有了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起兵反明。”


    像“清史專家”閻崇年以及二月河等一眾包衣阿哈,別看這些人成天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哭訴的努爾哈赤的四重仇恨、民族冤仇,實際上,這些包衣阿哈純粹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比如說王杲,這個很少有人熟悉的名字,其實這貨是努爾哈赤的親外公,塔克世的老丈人。


    《清朝前紀》:王杲既肆掠於北,王兀堂、阿住古、準嗒等部,肆掠於東。嘉靖四十四年十一月,由十岔口侵入,陷灑馬吉堡。四十五年二月,由十岔口進搶陽堡等。隆慶四年八月,由大柞口搶入沿江等地。此外如草河等堡,搶掠人民牲畜等事,尤難悉數。故與撫順開市,長官先坐撫夷廳,酋長以次進至堂上,貢土產,長官乃驗馬。女真人之貢馬多羸弱,恒給善價以示羈縻。杲尤傲慢,至撫夷廳,輒奪酒飲。飲醉箕踞詬詈,無敢嗬者。有新長官抑彼等下階,又驗馬之肥壯,杲鞅鞅引去,旋率眾鹵掠。朝廷為之罷免長官。杲益桀驁。”


    王杲一夥不斷在遼東劫掠百姓以及牲畜,而大明為了遼東的安寧,卻在撫順開市貿易,即便王杲供應的貢馬多羸弱,明朝都給好價錢。到了“撫夷廳”,王杲動輒搶酒來喝,喝醉了發酒瘋罵街,鬧完了事還要率眾鹵掠,結果被罷免的倒是明朝的官員。


    這就是大明對建虜的壓迫,也是明朝與女真關係的典型寫照。


    就連自稱是大明孝子的朝鮮,都忍不住酸了起來:“大明諸藩,唯建虜所被最厚。”


    但是王杲並不滿足——有個叫裴承祖的明朝官員前往王杲的營寨,索要王杲他們綁架擄掠的明人,卻遭王杲剖腹慘殺,連同帶去的從人數十人一並殺害,就連王杲的手下都有人都受不了王杲的統治,逃入撫順請降,而王杲以此為由便打破撫順大掠,後來又以明朝停止與他的朝貢互市為由,糾集土默特等部大舉進攻犯擾遼陽、沈陽。


    至此,王杲一夥挑起的戰爭全麵爆發,李成梁率部出擊進剿,王杲戰敗逃亡,在明朝政府發布的通緝嚴令之下,女真部王台綁縛王杲獻於朝廷,最後送到京城磔殺。


    王杲死後,他的兒子阿台不服,打著複仇的名義劫掠邊地、襲擊明軍,又進攻王台部,再次遭到明軍的進剿打擊,這時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塔克世,或曰為明軍向導,或曰欲勸阿台歸順,或曰掛念他們的女兒阿台之妻,總之是跑到阿台的地盤去呆著,最後在戰爭中被誤殺身亡。


    《東華錄》:“明遣使謝曰:‘非有意也,誤耳!’乃歸二祖喪,與敕三十道,馬三十匹,封龍虎將軍,複給都督敕書。”


    《清太祖實錄》記載:“明因誤害二祖,自此歲輸銀八百兩,蟒緞十五匹,以通和好。”


    努爾哈赤自己這一輩子都沒幹過什麽人事兒,到處燒殺搶掠,屠戮泥堪以及他自己的同胞女真人,其中又有多少無辜死者?他努爾哈赤有沒有向別人賠過一文錢?


    王杲打破撫順、遼陽、沈陽,搶掠百姓和牲畜的事情數都數不清,他有沒有曾經賠過一文錢?


    恰恰相反,是被努爾哈赤說成壓迫遼東女真的大明,在戰爭中殺錯了人還要撫恤、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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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種不要臉的行為作風,完全是通古斯諸部一脈相承的老毛病,從根子上就沒什麽好東西。


    《明史·朝鮮傳》:“(朝鮮國王)裪為李氏英主,頗迫脅女真,女真屢訴諸明。如李滿住之不敢居婆豬江,及凡察、童倉等之奏訴被丶迫皆是也。”


    《明實錄》:“正統三年十一月丁酉,建州左衛都督猛哥帖木兒子童倉(即童山)奏:‘臣父為七姓野人所殺,臣與叔都督凡察及百戶高早化等,五百餘家,潛住朝鮮地。欲與俱出遼東居住,恐被朝鮮拘留。乞賜矜憫!’上敕毛憐衛都指揮同如郎卜兒罕,令人護送出境,毋致侵害。”


    《明史·朝鮮傳》:“景泰二年冬,以建州頭目潛與朝鮮通,戒珦絕其使……天順三年,邊將奏有建州三衛都督,私與朝鮮結,恐為中國患。”,這個建州都督就是董山。


    《建夷考》:“正統時,建州衛指揮董山,煽誘北虜入寇,殺掠不絕。景泰中,巡撫王,遣使招諭。稍歸所掠。複款關。”


    《建夷考》:“董山糾毛憐、海西諸夷,盜邊無虛月。”


    《清史講義》:“努爾哈赤以前,為明之屬夷,受明之恩遇獨厚。猛哥帖木兒(即清肇祖)被戕於兀狄哈,其弟凡察及子董倉,求避入遼邊,明允之。其人既久居邊內,久之乃占為己地,明讓之,反退以撫順為邊。斡朵裏本在朝鮮東北境,至是乃盡移撫順邊門以外,占舊日遼東境內之地。自是得避兀狄哈之難。明之惠於屬夷者,以建州女真所被為最厚。清世盡諱之,於清史料中固不見其事,於明史料中雖見,而清修《明史》,務盡沒之。”


    但是這些資料,那些清史磚家們從來都不會提起,一旦提起大明是如何對待建虜諸部,諸如閻崇年之流的磚家叫獸們就會咬牙切齒的表示:“女真與明朝,邊民與明軍,其怨其仇,其憤其恨,集中表現在其未來的首領努爾哈赤身上。”


    所以,朱勁鬆也不得不在北征大清之前多貼一些資料出來,畢竟大清一直未亡,要是不多貼一些資料打臉,隻怕那些包衣阿哈們還要不斷的上竄下跳。


    PS:貼的資料有點兒多,大概1000字,所以本章雖然是3400字,但是有1000字是免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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