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樣貌、年齡,不管從哪方麵來看,眼前的女孩至少都在中上,對方展這樣的單身男性來說是最有殺傷力的。


    況且,那女孩身上連內衣都不見了。


    也許是水汽太重,也許是香味太濃,也許是……也許有不少的也許可以成為理由,不過方展這會兒就是覺得有些沒來由的頭暈。


    見方展沒什麽反應,女孩輕輕哼了聲,索性合身朝他靠了過去。這下方展頭不暈了,直接就漲開了,兩條手臂順勢抬起來。


    呼,女孩覺得一暖,身子被裹了起來,方展兩手整著浴巾的邊角,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裏瞥了眼,滿臉依依不舍。


    “你不想……”女孩訝異地看著方展,似乎在重新判斷他的性別。


    “想,可我想知道交換的條件是什麽。”方展撓撓頭,“當然,除非你想**我。”


    他的話聲還是懶洋洋的,不過卻一字一頓說得很清晰,女孩聽了臉色一變,身子猛地往下一縮。方展眼前一花,手裏隻剩下了條浴巾,那女孩連影子都不見了。


    大變活人,這魔術方展可沒學過,但衛生間就那麽大,那女孩怎麽一下就不見了呢?


    水汽更濃了,方展傻了會兒想去關熱水龍頭,可水龍頭根本就沒開,也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水汽裏“浮”出了一個人影。


    刷,刷,兩道寒氣直接劈了過來,正好交叉夾向方展的脖子。


    “哎……”方展本能地一縮頭,一股香味從身邊掠了過去,女孩**的身子一閃,轉眼又消失了。


    方展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女孩好像就藏在水汽裏,可這也太離譜了點。隻是一個念頭的功夫,那兩道寒氣又來了,這次是衝著方展的胸口和軟肋。


    剛退了半步,方展的脊背就碰到了衛生間的瓷磚,身子剛好夾在了牆角裏。(.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兩道寒氣的攻擊角度很巧妙,不但把方展逼進了死角,而且攻擊的範圍依舊有效。


    女孩的身子又浮現了出來,那兩道寒氣正是她手裏握著的兩把利刺。


    “這下死定了。”方展對自己說。


    也就在這時候,他的身體下意識地順勢一滑,整個人一下坐倒在地上。女孩眼光一閃,並不停下,手中利刺紮向他的脖子和肩窩。


    就差半寸,利刺卻再也無法前進了,女孩臉上痛得扭曲起來,方展兩隻手死死抓在了她的肋下,兩人都聽到了一串咯咯的聲音。


    方展至少抓斷了她六根肋骨。


    “啊……”女孩低呼,那聲音像是受傷的母豹。


    方展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又聽到女孩的低呼,手不自覺地鬆了開來。可那女孩不退反進,手裏的利刺舞出一片寒光,瘋狂地撲了過來。


    如果說剛才方展是情急之下誤打誤撞,那這下他就是真的死定了,整個人窩在地板和牆角間,別說躲避,連防禦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可這時,他的右腿卻動了起來,而且十分迅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踢了出去,正踢在女孩的喉骨上。


    砰,女孩被踢得向上飛起,後腦撞在堅硬的天花板上,隨後直接砸進了方展的懷裏。


    “唔……”再苗條的女孩,這麽砸在身上滋味肯定不好受,方展倒是沒感覺不好,而是直接被砸暈了過去。


    篤篤,篤篤,方展迷迷糊糊地揉了下眼,嗯,有人敲門,看看床邊的鍾,夜裏兩點半。


    “不會又是杜澤吧?”方展嘀咕著去開門,一眼就看見杜澤那張笑開花的圓臉。


    “小方啊,不好意思哦,你有麽有攝像頭?”杜澤像中了大獎,喜滋滋地問道。


    “哦,有。”方展轉身去桌邊拿了攝像頭,“大半夜的,找這東西幹什麽?”


    杜澤繼續樂著,滿臉曖昧道:“和網友聊天嘛,小姑娘挺開放的,要和我視頻,曉得伐,就是尺度大一點的那種。”


    “還真有你的……”方展差點暈倒,“那趕緊,別讓她等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繼續困覺。”杜澤嘿嘿笑著,回自己房間去了。


    關上門,方展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個杜澤還真是男人四十一枝花,怎麽自己就沒這個豔福呢?


    豔福?!這個字眼一下把方展的神經調動了起來,剛才衛生間裏不是有個**的女孩嗎?還有那場離奇的搏鬥……


    方展幾乎是撞進衛生間的,裏麵空空如也,地上和天花板上十分幹淨,沒有任何水漬或血漬。


    難道剛才是在做夢?可女孩的身體和觸感很真實,而且那股香味……


    鼻子抽了兩下,空氣裏的確有股淡淡的香味,和那時聞到的香味一樣,但又顯得若有若無。方展徹底糊塗了,白色的老虎,莫名其妙的短信,匪夷所思的事故,詭異香豔的女孩,這二十幾個小時好像根本不屬於他的生活。


    想到這裏,方展神經質地抓過手機,看了下日曆,星期二。


    “那麽白天的事不是做夢……”方展喃喃著,“要麽那女孩的事是做夢吧?”


    既然是夢,那就繼續做夢,反正明天休息,趕完帶回來的活兒應該不會需要太多的時間。


    篤篤,篤篤,篤篤,方展把腦袋鑽進枕頭,可還是聽到了敲門聲,這次比上次敲得更急更響。


    “五點半~”方展無奈地看了下鍾,“這杜澤真能折騰!”


    打開門,門廊裏站著兩個渾身黑乎乎的怪人,頭頂平平地橫向兩邊,好像長了兩個角。


    方展嚇了一跳,這又是什麽怪物?!


    “方展,又見麵了。”其中一隻怪物說道,“還記得我吧?”


    這聲音聽著耳熟,方展仔細一看,哪是什麽怪物,原來是那個刑警隊的劉孜飛和另一名幹警。隻怪剛才眼花,把穿著警服警帽的兩人看作了怪物。


    “哦,劉警官,有事嗎?”方展知道這是句廢話,可他實在想不出,早上五點半警察會來他家幹嘛。


    “今天淩晨四點,在你們樓邊的垃圾堆裏現一具女屍。”劉孜飛盯著方展的眼睛道,“我們照例做個詢問,看附近住戶有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麽可疑的事情。”


    女屍?!方展的頭皮一下炸了開來,昨晚的夢,女孩,女屍,不會是……


    “昨晚十點到十一點你在做什麽?”劉孜飛一直注視著方展,“有沒有聽到什麽特別的聲音?”


    “十點左右洗了把臉,後來去隔壁幫鄰居弄了下電腦。”方展的聲音不大,語氣很淡,“回來後就睡了,我一般睡得比較沉。”


    “唔,那就是沒聽到什麽聲音了。”劉孜飛對眼前這個小夥不再是好奇了,而是非常感興趣,直覺告訴他,方展和這件事也有關。


    說起來,劉孜飛在趕來的路上有點火大,他轄區裏二十四小時內生了兩起莫名其妙的命案,死了四個人,這在他的辦案生涯中還是第一次。


    樓下那具女屍被現時是渾身**的,左右肋骨各斷了三根,後腦明顯有撞擊的痕跡,但致命傷卻是在喉部,初步斷定係因喉骨碎裂軟組織水腫造成的窒息死亡。


    這顯然是一起惡性虐殺事件,但蹊蹺的是,這女子不但被拔去了牙齒,甚至連十指的指紋也無法取樣。這種犯案手法在國內很少見,凶手這樣隱藏死者的身份一定是出於什麽特殊的目的。


    但在見到方展之後,劉孜飛卻平靜了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確定,可就覺得答案肯定在這個小夥的身上。


    “你在這樓裏住了挺久了吧?”劉孜飛隨意地問道。


    “五年零八個月又三天。”方展腦子裏算得飛快,職業習慣這東西還真難控製。


    “哦,記得還真清楚,那你一定知道你的衛生間窗口正對著樓邊的垃圾堆吧?”劉孜飛點點頭,“不介意的話,我們想進去看看。”


    “不介意,不過你有搜查令嗎?”方展臉上冷淡,心裏開始打鼓。


    “沒有,不過我可以馬上申請一張。”劉孜飛咧嘴笑了笑,“要麽,我們先在門口等著?”


    這話倒真起作用,方展想不出什麽理由不讓他進去,再說,兩個警察杵在門口畢竟不是什麽好事。


    屋裏不大,家俱也夠簡單,劉孜飛並沒有直接去衛生間查看,而是在屋內轉了圈。


    “劉隊!”隨行的那名幹警在衛生間裏叫道,“你過來看一下。”


    方展的身子沒來由地一震,劉孜飛衝他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意思你跟我一起進去看。


    真現什麽的話,逃是沒那麽容易了,方展隻好進了衛生間,劉孜飛緊跟其後。


    地上的下水口邊刮出一塊汙垢,劉孜飛眼睛一亮,這是血液凝結形成的。


    “送回去化驗,和樓下女屍的血液作下比對。”劉孜飛點點頭。


    方展額角的汗冒了出來,他知道,這下鐵證如山,自己就算全交待了也不會有人信他。可到底是誰把女孩的屍體移走的呢?自己又是怎麽會回到床上去睡覺的?既然移走了屍體,那麽仔細地打掃了現場,又怎麽會遺漏了這麽關鍵的地方?


    “方先生,看來你必須配合我調查這個案子了。”劉孜飛還是笑著,手裏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一副亮錚錚的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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