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


    方展被血腥味嗆得直接吐了出來,麵館裏一片嘩然,慘叫的、奔逃的亂成了一片。


    這時候低頭做什麽?那葉片死死卡在西北小夥的身上,難不成還會再飛出來?


    換作別人肯定會遲疑一下,可方展沒有,他忍著湧上來的酸水,一頭趴在了桌子上,也不管那上麵全是鮮血和嘔吐物。


    砰!麵館的人群中傳來爆炸聲,方展的耳朵一下麻木了,也就在這時他覺得有什麽東西高從頭頂飛了過去,隨即四周好像突然安靜了下來。


    方展又趴了會兒,小心地抬起頭,西北小夥血淋淋地倒在了桌邊,那景象刺激得可以。方展頭一歪,又想吐,卻正好看見麵館裏的情景,一下就傻了,湧上的酸水順著口角淌了下來。


    跟剛才相比,麵館裏是挺安靜的,不過也不是完全沒了聲音。要仔細聽的話,能聽到不少哼哼哈哈的動靜,一般情況下,我們管那叫“痛苦呻吟”。


    那台沒了葉片的鼓風扇上半截早不知去向,就剩下的部分來看,剛才的爆炸聲就是它出來的。拉麵小夥倒在爐台邊上,身子不停地抽著,拽電線的胳膊黑成了炭。夥計靠在爐台上,胸口偌大兩個血洞,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圈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血混著麵湯在地上流動著,整個麵館的地上被染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怪色。


    方展傻了會兒,突然嗷地一聲跳起來,拚命衝進麵館,一腳踢掉了牆上的插頭。


    拉麵小夥的身子停止了抽搐,麵湯和鮮血的混合物慢慢浸過他的手臂和身體……


    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凡是帶著警報燈的車幾乎都全停到了麵館前,紅藍燈光把整個街道閃了個遍,警戒線外黑壓壓的全是腦袋,不住傳來好奇者的聲音。


    “怎麽了這是?能拉警報的車全到齊了,有啥大事啊?”


    “出人命了!當場就死了三個,還有十來個受傷的。”


    “啊?麵館也能出這麽大事兒?!”


    “說是用了偽劣電器,漏電短路,風扇葉子咻地飛出來,哢嚓就把人給砍了。店裏人去拉插頭,沒拉掉倒給電死了,風扇電機這一刺激直接炸開了花,跟手榴彈似的,撂倒了一片。唉~”


    “乖乖,這不跟炸彈襲擊似的?”


    “可不,要說也是倒黴催的,吃碗麵能遭這個罪。”


    “哎,警車邊上那個小夥傷的不輕吧?瞧這一腦袋紗布,身上淨是補丁。”


    “哦,他呀,你還別說,其實那麽多人就他沒受傷,你說怪不怪吧。”


    “……”


    劉孜飛在警隊辦了很多案子,見過的怪事也不少,但他對眼前這個幸運的小夥卻產生了莫名的好奇。這對警察辦案來說多少有些不利,可劉孜飛實在無法遏製自己的情緒,這麽一來,本來隻是簡單的筆錄工作,差不多成了現場審問。


    這個“幸運”的家夥就是方展,不過今天對他來說卻是個大大的“不幸日”,雖然兩次大難不死,但怎麽也不像是必有後福的感覺。一頭一身的傷不說,單就一連串刺激不已的場麵早把他折騰得夠嗆了。


    當然,最折騰的還要屬現在這個刨根問底的警察。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劉孜飛的眼光跟鑒賞古董似的。


    “早上摔的,具體的晚報新聞上都有,頭版,鳳凰坡的事情。”方展掏出煙盒,裏麵的煙卷卻彎成了幾截,隻好歎口氣,隨手丟了。


    “你是那個幸存者?有意思。”遞過一支煙,劉孜飛的興趣更大了,“麵館裏空位不少,你為什麽坐外麵吃麵?”


    “沒為什麽,當時就是想坐外麵。”方展點著煙卷,狠狠抽了一口,眼睛無意識地看向左邊。


    左看撒謊,右看回憶,依照多年的辦案經驗,劉孜飛斷定方展肯定在隱瞞著什麽。


    “風扇葉片本來是飛向你的,那個買麵粉回來的店員剛好幫你擋了一下,這算是個巧合。”劉孜飛盯著方展的眼睛,聲音沉沉的。“不過,你剛趴下身子,風扇就爆炸了,恰好躲過飛來的碎片,這好像也太巧合了吧?”


    “可能是我運氣好。”方展繼續抽煙,不抬頭。


    劉孜飛的眉毛擰了起來,從目擊者的描述來看,方展是在看了手機後才趴下的,接著風扇就生了爆炸。如此一來,這場意外事故變得有些奇怪了,要不是鑒證部門證明電扇的確存在隱患的話,劉孜飛甚至在懷疑這是起偽裝成事故的凶殺案。


    也不太可能,除非這個蔫得跟霜打茄子似的小夥能掐會算。


    “好吧,今天就問到這裏,要是你想起什麽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給我。”劉孜飛合上本子,遞過一張名片。


    方展點點頭,把名片揣進褲兜,拎起電腦包,消失在人群中。


    “小馬,回頭幫我查查這人的資料。”劉孜飛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交給身邊的一名幹警。


    嘩,嘩,溫熱的水流刺激著方展的麵部神經,情緒多少緩和了些,身上的衣服全丟進了垃圾筒,甚至包括內衣褲。


    方展**裸地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滿是傷痕的**,隻顧**。直到現在,他仍舊不能相信今天生的一切,更不敢相信那活生生的三個西北小夥就這麽死了。


    篤篤,門響了,方展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篤篤,敲門聲又大了些。


    “來了~”方展這才應道,胡亂套上運動衣,打開房門。


    門廊裏站著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富態的臉上架著付板材架眼鏡,一見方展,笑紋立即綻了一臉。


    “杜大哥,找我?”方展說完才覺得這是句廢話,不找你敲你門幹嘛?


    門外這人叫杜澤,住在方展隔壁,平時兩人關係不錯,而且都是單身,有時候互相幫把手,倒也算十分熟絡。


    “小方啊……哦唷,這個頭是怎麽會這樣子的啦?”杜澤被方展的樣子嚇了一跳。


    今天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解釋了,方展含含糊糊地說了原因,趕緊岔開話題,問起杜澤的來意。


    “哦,我的那個電腦好像有點問題,上網老是上不去。”杜澤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是曉得的,我這個人不上網就麽啥事情可做的,所以你要是方便的話……”


    方展點點頭,回屋拿了個光盤包,帶上門跟杜澤去了隔壁。


    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原來是兩人合用的路由器假死了,重啟了路由器之後,電腦順利登錄了網絡。方展隨手刷新了下瀏覽器,一片香豔刺激的頁麵跳了出來。


    “嘿嘿,這個……隨便看看的。”雖然不是什麽稀奇事,但杜澤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唔,倒還不錯,這網址也給我一份。”方展也不為怪,單身男人的世界多少總是會有很多色彩,不然豈不是要活活悶死?


    經過一天的刺激,也許應該換一種刺激來平衡下,方展這麽想。


    把網址貼在網摘上,方展起身出門,杜澤翻著網頁,隨口打著招呼,那樣子是不想離開電腦了。


    方展自然沒功夫去計較這個,關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和他離開時並沒有什麽變化,可偏偏在方展打了個哈欠之後就有些不同了。


    空氣中有股女人的味道,確切地說,有香味。


    自從上一個女友甩了方展後,這房間裏有半年多不曾有類似的香味了,但方展對這種香味還是很熟悉的。


    本能地四處地聞了聞,方展很快斷定這香味是來自衛生間,直到這會兒他才現,原本敞開的衛生間,此刻正虛掩著門,隱約還有流水的聲音。


    吱呀,方展滿是不信,但又滿懷期待地推開了門。


    衛生間裏充滿了蒸騰的霧氣,卻不見一個人影,那股香味愈濃烈了。


    地上流淌著的水漬中夾雜著些肥皂泡沫,方展大腦中不由得意淫起一幅香豔的美女出浴圖來。


    但很快,他就不再意淫了,因為一把短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誰?!”短刀主人的聲音很冷,卻很好聽。


    “這問題好像該我問吧?”方展起先嚇了一跳,可看到脖子上的短刀時,卻差點笑出聲來。


    這刀是方展的,旅遊紀念品,明晃晃的看著嚇人,可根本就沒開過刃。更有趣的是,握住這把刀的手正在微微的顫抖。


    “你是這裏的主人?”衛生間的門後閃出一個女孩。


    方展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女孩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紀,模樣雖說不上俊俏,卻也清秀可人,身上穿著套淡色短裙,裙擺不知怎麽濕漉漉的,貼在修長的腿上,渾圓的曲線讓方展心裏不由一蕩。


    “當然是,所以我保留追究你私闖民宅的權力。”方展懶懶地說道,鬱悶了一天的他似乎找到了調劑心情的佐料。


    “你……你是方展?”女孩的表情驚喜起來,手裏的刀抖得更凶了,“沒想到你真會在這裏。”


    雖說是把沒開刃的短刀,可那刀尖還是挺銳利的,真要不當心紮一下,肯定不會好受。


    “如假包換。”方展靠在門邊,盡力躲著刀尖,“我也沒想到真會有女人在我的衛生間裏。”


    這一天的刺激夠多的,方展基本已經習慣了。當然,如果都是現在這樣的刺激,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接下來的刺激,方展卻怎麽也沒法接受了。


    “既然你是天卜方展,那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女孩咬了咬下嘴唇,飛快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裙。


    這下方展不用意淫,直接就香豔無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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