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兩米寬鬆軟舒適的大床,小梅又一次浮想,姐有潔癖,以往看電劇劇,總聲討那些較為前衛的事情,現在她自己卻成了潮流,女人要變起來,就一夜之間的事,難道是被姐夫逼迫?不像,三人擠一張床上是什麽感覺呢?扭頭見姐平靜地坐沙發上疊衣服,想問不敢問,更不知如何提起,深知這是禁區,白姐已得到關照,樓上的清潔衛生,由姐親自動手,其實是下了禁入令,唯一不受限製的是自己,而自己是最想探明究竟的人,不弄清楚,說不定會像某位主持人一樣夜夜失眠,發瘋是遲早的事。


    “姐,你到申市時,別忘去哥的住處看一看。”小梅沒話找話。


    “不用你提醒,希望他也有出頭之日。”小潔起身打開衣櫃抽屜,把一堆小衣小褲放進去,接過小梅遞來的一摞衣服。


    “這麽多!都是你的?”小梅隨意翻看抽屜。


    “都在一起,扯著穿,她總不在,不穿太可惜。”小潔明知她話裏有話,覺得鴻濱的主張很對,既然如此,何必遮掩,別人想法可以不管,但她畢竟是妹妹。


    “這樣啊,給我的衣服,每套都上千,真舍不得穿,要讓爸媽知道,得罵個半死。”小梅撫弄柔軟麵料。


    “你哥讓把我把那條真絲裙當睡衣,我一直心疼,也奇怪,跟你濱姐剛呆幾天,不知不覺就適應了,她以前不穿這些,一旦穿了,沒有她不敢穿的。”小潔掛純棉體恤。


    “我喜歡濱姐,不過,跟你的喜歡不一樣。”小梅終於找到機會,話到嘴邊變得委婉,心裏直敲鼓。


    “你過來。”小潔關好櫃門,回到沙發上,“你哥說你遲早會問,讓我平心靜氣跟你講,一句話,你哥是我的命,你濱姐屬特殊知音,真能不分彼此過完一輩子,那我和她也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在情感上人人自私,獨占才顯真情,分享,不會嫉妒和仇恨?”小梅見她態度和藹,說話也直接多了。


    “我想,這就是世界的奇妙,我們屬傳統中的漏網之魚,因為你濱姐是個很奇特的女人,天生招同性親近,你沒覺出來嗎?”小潔正想梳理內心。


    小梅凝眉思索:“對她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但為了這種好感,寧願舍棄半個男人,我肯定做不到。”


    “你永遠都不會懂,對我跟她來說,沒有舍棄半個男人,會更愛自己的男人,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你哥原來對我是100%,有了你濱姐,你哥反倒變成110%,我的整個情感變成200%,她不是來帶走和隔離他,我也不排斥她,對方成了愛的一部分,說不太準確,大概就這意思。”小潔握住她的手,“你哥讓我轉告,你千萬別試著走我們的路,因為你遇不上鴻濱這種女人,真的,像我們這樣,隻有百萬分之一的概率,這是你濱姐說的。”


    “你們什麽都講,連我都經常提起?”小梅弄不懂他們的理念是怎麽形成的。


    “畢竟你住一起,怕你耳濡目染,對你就成了壞事,姐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你遇不上我們這種情況。”小潔想起當初對粉戀的抵觸,不禁笑了起來,“那天在雲明,開始有些被動,我就想我容忍或犧牲一下,就能拿到一千萬,加上他們本來就先認識,後來就變了,連我自己都琢磨不透,還是你濱姐給我分析明白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濱姐要用一千萬買你的同意?”小梅心生一個念頭,換成自己會怎樣。


    “不是,那些錢本就是你哥的。”小潔朝鐲子哈氣。


    “我哥居然在她那放這麽多錢!那是真相信她。”為了一千萬,小梅覺得沒幾個女人能拒絕,何況對方是令人喜歡的女人,多個姐妹而已,解放前不都這樣嗎?


    “剛開始我也這樣說,後來才明白她就是我們的保險櫃,放再多,都沒事,她傷不傷心才重要,是這保險櫃的密碼。”小潔小聲說,“你濱姐家特別有錢。”


    “明白了,你是放長線釣大魚,男富翁、女大款一起上鉤。”小梅說完,連自己也樂。


    “放你的羅圈屁!”小潔揪她耳朵,“你哥連金山都不放眼裏,我也一樣。”


    “那今後怎麽對孩子們說?平白無故的兩個媽。”小梅趕緊扯開話題。


    “我生她養。”小潔順嘴說出在雲明講的話。


    “我沒崇拜過誰,真服你們了……”小梅聽見腳步聲,見何青屏上樓,跟著鴻濱也跑上來。


    “漢堡在攆你呢?”小潔騰出位置。


    “想你唄,我媽跟我沒完沒了的。”鴻濱擠在她們中間。


    “又逼婚?”小潔示意他坐床上,他卻一屁股坐地上。


    “再逼,我躲鳳凰城不回去,問我老爸的擔子誰來接,是逼我回家庭作坊。”鴻濱對正盤腿的他說,“我想出一個妙招,勸他們把廠移到內地,猜怎麽著?我媽竟說我爸也在考慮,歪打正著。”


    “因生產成本越來越高吧?”他摸出煙盒嗅嗅。


    “臥室真不能抽。”鴻濱問小潔,“這次去你家到處看看,再打聽一下,如果有可能,把廠子搬到你老家,也算你對家鄉人民做的貢獻,再騙老兩口到鳳凰城養老。”


    “啊!”其餘人目瞪口呆,連他也驚歎她的臆想能力。


    “啊什麽?受我媽的啟發,無意中想到,一舉兩得,你們想,企業誰來接?老人誰來管?都得我,那他們得依我,我沒話語權,怎麽接?另外,這裏適合養老,老家到了冬天,也冷得讓人受不了,不然東西南北,我縱然分身有術,也忙不過來。”濱鴻也起身坐他旁邊。


    “管理廠,跟管理一般公司不同,必須有跟隨過程,我倒覺得不如想辦法讓公司上市,換成股權,你今後是最大股東,又不管任何具體事。”他覺得她是異想天開。


    “好主意,麻煩的是,如果我提出,我爸認為可行,那我要跟著忙,不就拴住了?上千人的命運係我肩上,一旦誤入,茶不思、飯不想,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全攪了。”鴻濱談顧慮。


    “你提建議,如果可行,自然有相關機構來評估和運作,不是朝夕之事,快則三、五年,慢則時間更長,老爺子發揮餘熱,把它當頭等大事來抓,相當於把你肩上的擔子分攤出去,用專業人員管理,說不定資產不減反增,要上市,得做好扒掉一層皮的準備,遷廠,也可能瘦成皮包骨,因素太多,政策走向、就業狀況等等。”他尤其不想看見另一種情況的發生,她接手家企,附帶把自己拖進去,苦海就無邊了。


    “擔心我爸嫌麻煩。”鴻濱略加考慮。


    “遷工廠更麻煩,上市的工作主要在桌麵進行,兩者相較取其輕。”他始終認為幹實業不是她的強項,也包括自己。


    “嗯,看我爸是否真想遷廠,要遷,再跟他講道理、擺事實,兩下一比較,就容易接受,說一千、道一萬,最終得麻煩一次。”鴻濱爬起拉小潔,“別傻坐了,泡澡。”見小梅竊笑,正色道,“沒你想象中的豔麗,互相碰一下,都隔著毛巾。”


    “嗬嗬,我可啥都沒想,我也去洗澡了。”小梅起身跟他們道晚安。


    “小梅,這兩天我們就回家,要帶什麽嗎?”小潔提醒。


    “八萬塊已匯回去,明天再去買點東西。”小梅從樓梯口折返回來,“不會明天就走吧?”


    “本來是明天,你濱姐想享受這裏的勞動成果,就延後一天。”小潔隨鴻濱站浴室門口。


    “濱姐,你走了,我會很想你的。”小梅滿臉怏怏。


    “本來我就不想走,你就別依依不舍了,趕緊去休息。”鴻濱放下長發。


    “得想個辦法,不要這樣跑來跑去,好煩的。”小梅撅嘴朝下走,很想說跟她們一起洗,又怕自己礙事,大有“盛夏之濱”局外人的感覺,“盛夏”包含自己,但它不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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