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而逝,不知不覺艾斯已經在異獸森林裏住了三天,期間還將繳獲的幾條禁魔鏈拿來研究,結果溫蒂告訴他這些是仿製品,並非聖戰時期流傳下來的那幾條原裝貨。


    想想也是,芬裏爾家族是為了借刀殺人,所以才派托雷少爺進入異獸森林,自然不會讓他帶著價值連城的真貨。最後這些禁魔鏈被溫蒂收去,艾斯也沒有意見,畢竟他拿著也沒什麽用,反而礙手礙腳。如果有空間戒指的話,艾斯倒會毫不猶豫私吞禁魔鏈,可惜他並沒有,所以帶不了這些累贅。


    說起來當暗影虎聽說那日困住自己的禁魔鏈是仿製品之後,頓感顏麵盡失,於是至今為止再也沒有露過麵。不過這倒是讓艾斯更覺得對方與眾不同,將來也許真的會大放異彩。


    同時在這幾天裏,艾斯不斷地試驗自己的鑽石羽翼,漸漸地也摸索出了大致的能力。


    如今他可以扭曲光線,讓自己的身影從但丁眼前消失,看起來與隱身術十分相似。隨著知識淵博的但丁仔細研究,終於發現了原理。


    光隻能沿著直線傳播,所以眼睛才能看到別人的存在,艾斯的能力就是將被自己擋住的光線從身邊繞過,這樣子就算艾斯站在但丁眼前,但丁也隻能看到艾斯背後的景象,卻看不到艾斯本身。


    另外他的能力不僅僅是用來隱身,還可以將視野中的物體交換位置。曾經艾斯就在但丁身上試驗過,讓洛依絲和小狼分別站在但丁左右,交換位置之後,但丁眼中的洛依絲就變成了小狼,而小狼則變成了洛依絲。實際上兩小鬼頭依然站在原地不動,僅僅是艾斯將他們身上反射的光線扭轉了方向而已。


    這樣的能力讓但丁嫉妒不已,這已經超越了魔法的範疇,雖然不一定說比魔法強大,但絕對比魔法更加詭異莫測。還有就是艾斯發動鑽石羽翼的時候不會有魔法波動,就算別人中了計也難以察覺,讓人防不勝防。


    但這種能力也不是沒有缺點,因為是扭曲光線,所以本體沒有變化,隻要魔法師用精神力去感受,還是能察覺真相的,也就是說這招隻能騙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


    ――――


    夜晚,魔法燈散發的光芒充滿了整個密室,比煤油燈的亮度高了數倍,石壁、石門,古老而又沉重的氣息彌漫著。


    先知溫蒂正在桌前忙碌著,手上拿著尺子圓規小心翼翼地繪畫,一道道圓潤的線條接連出現在紙上,匯聚成精美而又玄奧的魔法陣。


    一旁的架子上擺放著數不清的瓶瓶罐罐,色彩各異讓人眼花繚亂。工作台上,相互連接的容器之間液體循環流動著,最終滴瀝在燒杯中加熱。酒精燈的火焰燃燒著,不斷有泡泡從溶液底部冒上來。


    她是為著解除艾斯身上的封印在熬夜忙碌,他給艾斯等候的時間是三天,其實並不算充裕,必須還要靠深夜的加班才能製造出逆轉封印的魔法陣和藥劑。


    繪製了一會兒,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陷入沉思,似乎有什麽心事在困擾著她。如果不錯應該就是她之前的預測,她的生命即將走向終點。她沒有不甘心,僅僅是有點舍不得,每個老師總希望看到自己的學生出人頭地的哪一天,然而她卻沒有機會看到以後的夏塔將會如何。這,應該算是她人生唯一的遺憾了!


    她無法想象自己死後,夏塔會傷心成什麽樣,雖然長此以往夏塔都對她表現得很不耐煩。但是她很清楚夏塔是個懂事的孩子,隻是沒有把這份情意流露出來而已。


    “生死早有定數,順其自然……”溫蒂輕聲自語著,隨後歎了一口氣。


    ――――


    月光映照著異獸森林,一棵高聳入天的樹上,夏塔的嬌軀依靠著樹身,隨意地坐在枝幹上。她手握一片樹葉,在唇間吹奏出動人心弦的音樂。時而悠揚宛如繞過樹梢的輕風,時而低沉仿若厚重的霧靄。


    心事重重的她雖在奏樂,卻眼神朦朧失去焦距,夜風起,吹拂著她的秀發,也搖晃著她垂下的長袍。


    風兒攜帶著她的樂聲彌漫在森林裏,這一夜似乎是不眠之夜,但丁和艾斯坐在黑石宮殿的頂端賞月,卻都是心不在焉,能夠酣然入睡的恐怕也就隻有洛依絲和小狼兩個小鬼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洛依絲靜靜依靠在艾斯腿上,臉上帶著微微幸福的表情,對她來說艾斯身邊就是她的淨土,隻要艾斯在,她就能很安心。


    dark在艾斯體內一言不發,也許跟艾斯一樣心不在焉地賞月,也許是在思考今後的事情。離開艾斯以後,他究竟該何去何從?天涯海角他大可以去,但人生的方向卻被迷霧籠罩,自由以後究竟該做什麽?重返故鄉埃及,還是去追尋卡倫的蹤跡?


    不過現在就算回去,恐怕也已經物是人非,說不定從那時候起,賽特這個名字就已經成為賣國賊了吧?那我又何必回去?


    這一瞬間,他對自己的下一步迷茫了,堂堂巫王,竟然會對明天不知所措。


    “dark接下來要去哪裏?還和我們在一起嗎?”憋在心頭三天的話,此時此刻艾斯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他曾奢望將dark趕走,然而現在對於dark的即將遠去卻產生了心悸,他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存在,習慣了無論什麽事都有個對象可以商量。dark離開之後,雖然還有但丁在一起,也許還會有新的同伴加入攜手並肩,可是隻有dark讓他產生了師長的感覺。


    他看著躺在但丁腿上正在打著鼻涕泡的小狼,心中想道或許自己與dark的關係就如同小狼和但丁吧?


    每一次戰鬥他都可以坦然無懼,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輸了,也還有dark為自己出頭,dark是自己堅固的後盾。


    所以,一想道dark即將離開,他就力不從心。


    dark卻不知道怎麽回答,隻能含糊地說:“天下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大不了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聽了他的話,艾斯心裏莫名有股空洞感,在壓抑的樂聲中沉默了片時,艾斯開口:“如果……我是說如果。假如dark發現自己無處可去,能不能繼續跟我們走在一起,就像現在一樣?”


    他向dark提出了邀請,不是邀請,這是一個請求。


    dark笑了兩聲,如果他好不容易才重獲自由卻要像之前一樣跟在艾斯身邊,那這自由還有什麽意義?他沒有給艾斯答複,沉寂了下去。


    這一次艾斯跟dark並非用意識交流,而是直接出聲,但丁雖聽不到dark的聲音,但聽著艾斯的言語,也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麽。見艾斯沉默著低下頭,但丁就自語著:“人生就像乘坐蒸汽火車,有些人中途上車,有些人中途離開,這些你都必須學會適應。”


    艾斯點了點頭,真要說他也並非不能離開dark,隻是害怕那一段時間的不適應而已。久而久之或許就會習慣,人生大概就是如此。


    他們靜默地坐著,林間能夠聽到的隻有蟲鳴鳥叫和夏塔吹奏樹葉的聲音,忽然間,連樂聲也止息了……


    與尋常貓頭鷹大小無異的小四扇動著翅膀,停靠在夏塔附近的枝條上,用尖嘴梳了梳羽毛之後,向夏塔詢問:“夏塔大人有心事嗎?”


    自己竟然需要被一隻異獸詢問,夏塔不免覺得悲哀,隨後柳眉緊促,好似心情壓抑煩悶,卻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見夏塔如此,小四想到了什麽,提高聲音質疑地問,詢問同時還略帶關切之意,“莫非――夏塔大人預知了不好的事?”


    夏塔勉強一笑,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已經不是那個動不動就流眼淚的無知少女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她臉上的愁容卻一絲沒有褪去,依舊是深深的悵惘。


    三天前,當溫蒂宣布給她自由的時候,她雖然顯得喜出望外,可心中卻壓抑著說不出來的苦澀。溫蒂是先知,能夠提前預知自己的死訊,為了不讓夏塔擔心,她選擇了避而不談。但她卻忽略了一件事,夏塔和她同樣也是先知。


    她所看到的畫麵,夏塔也同樣看得一清二楚。


    血染的衣裳,蒼白的麵容,夏塔懷抱著溫蒂的屍體泣不成聲。她不知道是誰將要殺害溫蒂,也不知道是在何時,但她知道自己所預見的事情從來不會出錯。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預先知道了,也改變不了結果。


    明明知道慘劇即將發生,卻無力阻止,這就是先知……


    這一刻夏塔產生了懷疑,先知的存在究竟有什麽意義?這樣子的先知,究竟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小四,你說先知究竟是什麽?”夏塔茫然地詢問,想要從貓頭鷹那兒得到答案。


    “先知就是能夠與神交流的人,從神那裏得到未來的啟示,替神向世人傳達消息。”


    夏塔失神地點著頭,“人的一生早就已經有了定數嗎?預知的命運是否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呢?”


    小四似乎察覺到了夏塔說這句話的深層含義,於是漫不經心地說說:“夏塔大人,前不久去晚霞城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孩子跑著跑著就摔倒在街上。”


    感覺到小四在轉移話題,夏塔有點不悅,想要說它,結果小四卻搶先說道:“等等夏塔大人,先讓我說完!”


    小四繼續講述著:“孩子的母親將孩子扶起來,問他怎麽如此不小心。你猜那孩子怎麽回答?他指著牆上牌子推卸責任說‘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警示牌上說小心滑倒,我就算非常小心,也還是會滑倒,這是無法避免的!’”


    聽到小四所講的故事,夏塔沉默了下來,小四見她不說話,於是繼續說下去,“結果那位母親告訴孩子,這塊小心滑倒的牌子其實就是她掛上去的,因為她擔心有人會在這裏摔倒,沒想到好心的舉動卻成了別人摔倒的借口。”


    沉默片刻之後,夏塔終於重新振作著抬起頭,“我明白了!謝謝你,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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