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觀刈麥,為劉玄德生平僅見之好詩,詩寫完,劉備來來回回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邊看邊輕聲吟哦,直讀的心潮澎湃。


    其中,吏祿三百石,歲晏有餘糧。


    這一句,劉備以為,詩是李孟羲杜撰的那個老師寫到。


    並因此理所當然的認為,李孟羲的老師本也是一介小吏,隻因看不慣官府傾軋百姓,憤而辭官。


    而後隱入深山巨穀之中,隱姓埋名,著書立學,然後又收了李孟羲為徒,傳下學問。


    劉備問,是否如此。


    李孟羲訝然,然後神色古怪的否認此事。


    這怎麽能承認呢。


    並不存在的老師越神秘越好。


    不然,今承認老師吏祿三百石,後邊還有別的詩寫到俸祿啥的,豈不別的詩就不能用了。


    詩詞歌賦說來的確是重要財富,哪怕啥也不會,就靠剽竊古人,還真能混個不錯的身份。


    但是,身份既然是混來的,則就屬於濫竽充數,一般沒事。


    但是萬一,要是,比如在曹操麾下,曹操喝完酒,讓你文學椽寫詩助興。


    這倒好,剽竊古人的詩詞還行,自己臨場作詩,沒那個水平。


    然後,推脫不會做。


    這在曹操想來,你做了那麽多好詩,怎麽可能不會做,推脫不做,是輕視他曹孟德。


    然後,曹操借著酒勁兒,一槊捅死了靠剽竊詩詞成為了文學椽的穿越者。


    穿越者一命嗚呼,哀哉!


    此一首詩,再加上,之前,《憫農》一首。


    那首,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劉備從李孟羲這裏已得到兩首詩了。


    劉備便更認為李孟羲學問非凡。


    總之,裝逼成功了。


    再說另一邊,張飛領家丁莊丁再加黃巾流民中的青壯兩三百人,就在縣城外,整兵操練,喊殺聲一陣一陣。


    前排士兵都著甲,後排的就沒甲了。


    這看起來,也正常,如今世道,兵備廢馳,僅部分人披甲,就是正常。


    因此,城中大戶打探的人看到城外張飛的兵,就不覺有他。


    反而害怕張飛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


    為此,城中豪強大戶,一邊串聯,一邊也操練家丁,一邊還到處求人想辦法,看把糧食奪過來。


    據說,最遠的關係都使到幽州太守那裏去了。


    縣丞明哲保身,緊閉大門,不管誰來,都是閉門不見。


    這下,不少大戶把縣丞也恨上了。


    遊騎騎隊四出,半日五十裏,一日便能百裏。


    南去陽穀縣方向的那一支騎兵,一路上,為首騎兵扛著大旗,旗上鬥大的一個“劉”字迎風招展。


    騎兵邊順路南去,一路喊到,“涿州縣納降,早降者既往不咎,晚降者雞犬不留!”


    “涿州縣納降,早降者既往不咎,晚降者雞犬不留!”


    ……


    人聲,伴隨著馬蹄聲,須臾便遠。


    待騎兵遠了。


    道旁,小樹林裏,時值五月,樹上枝葉茂密,有樹上爬著的黃巾流民在此盯梢。


    一日粒米未進,昨日吃野菜吃的肚子壞了,腹中疼痛難忍,盯梢的這名黃巾流民,麵色青灰,一臉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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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狗!”這名黃巾低聲朝一旁的大樹喊了一聲。


    “剛過去的官兵喊的啥?”


    “涿州納降,後邊沒聽住。”另一棵大樹的藏著的黃巾不耐回到。


    這名臉色青灰的黃巾聞言,猶豫片刻,似有意動,“咱……要不去降了不?”


    話剛說出口,另一棵樹上的人破口罵道,“降什?去了讓人砍你腦袋領賞?莫再聲張,讓頭兒聽見了,不剁了你狗日!”


    黃巾兵口中說的頭兒,就是之前程遠誌部的一個潰兵頭目,仗著一身甲,一張弓和不錯的箭術,潰兵頭目聚攏了三五百人一塊逃命。


    逃至涿州至陽穀縣之間的地帶,實在跑不動了,就去附近搶鄉民未成熟的麥子。


    然後,和鄉民交戰,互有勝負,但也的確禍禍了一些麥子弄到了一些糧食。


    鄉民奈何不了黃巾亡命徒,黃巾也無力去攻打村子,隻能勉強苟活。


    這是一路。


    其餘還有三路騎兵,分別朝北東西而去。


    騎兵們被關羽耳提麵命,穿州過縣,沿路呼喊涿州納降,同時偵查黃巾在哪盤踞。


    西向,騎兵自涿州西出八十裏後,下午時,碰見了半路攔路的鄉民。


    鄉民問,是官府派來打黃巾的嗎。


    遊騎小隊長一問,問出了原來此地有一股黃巾盤踞山穀裏已落草為寇,數次出來劫掠,鄉民不堪其擾。


    附近的村子聯合派人攻打,傷亡慘重。


    黃巾流民再不堪,那也是軍隊,比鄉民強的多。


    遇到了大股黃巾盤踞的地方了,軍功豈不到手。


    於是,騎兵小隊長便帶隊在鄉民帶領下,來到山穀前。


    山穀口,被鹿角擋住。


    兩邊稍高的山坡上,紮著營寨。


    此處果然被黃巾占據。


    騎兵小隊長來到穀口叫喊,“涿州縣納降,早降者既往不咎,晚降者雞犬不留!”


    喊未兩遍,黃巾弓手衝將出來,一陣亂箭。


    小隊長立刻就跑,逃出了弓箭射程之後,勒韁駐馬。


    然後,小隊長狠狠地看了一眼此地,把四周地形記住,打馬便走。


    此處黃巾頑固,得調大兵過來征討,需回報關將軍。


    這第一日,義軍遊騎四出,遇到了一明一暗兩路黃巾。


    明的一路落穀為匪,暗的一路猶豫著不敢降。


    第二日,義軍繼續行進。


    又是過境七八十裏之後,下午時分。


    此時,一夥很狼狽的黃巾躲在蘆葦叢裏,躲著不敢動彈。


    這夥黃巾被當地鄉民圍追堵截,被殺的如喪家之犬一般,左躲右藏,行將覆滅。


    蘆葦叢中,躲著很多神情惶惶的老弱婦孺。


    一個母親,懷裏抱著個半大孩子,這孩子這會兒小臉兒異樣的通紅,身上發燙,虛弱的小綿羊一樣,被母親抱在懷裏。


    母親一臉焦急,她時不時摸著兒子的頭,無能為力,隻能把兒子抱緊。


    小孩子躺在母親懷裏,因為生病,眼神都無神了。


    “娘,俺是不是要死了。”小孩子比小貓還小的綿弱沙啞的聲音,喊了一聲,他看著娘。


    母親一聽,眼淚頓時就流下來了,一巴掌輕拍兒子背上,“白胡說!”母親裝作發怒的樣子心疼的打了兒子一巴掌,隻是眼睛裏的悲傷,是怎麽也藏不住了。


    這個母親心疼的把兒子抱的更緊了,抱著兒子輕輕搖啊晃的,“幺兒,你就是木吃飯,餓哩!不害怕,等娘給你弄點吃的就好了。”


    母親傷心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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