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便宜一些,我就買二十壇。”林習風對於殺價相當熟練,把買二十壇的前提條件放在前麵,意思是便宜就買,不便宜就說不準了。


    掌櫃的搖頭笑了笑:“看公子麵生的緊,應當是第一次來我們酒坊買酒,那就這樣吧!照公子的意思,每壇給恁便宜十文錢,如何?”


    掌櫃的倒也精明,便宜點也是想讓林習風成為回頭客,畢竟杭州城的酒坊可不止他這一家,人家到別處一樣可以買,簡單點說,這酒坊行業還是買方市場。


    林習風也沒再得理不饒人,笑道:“就依掌櫃的意思,給我來二十壇,不過麻煩掌櫃的把酒抬上門口的馬車吧!”


    “好說好說。”掌櫃的點了點頭,立即命酒坊裏的工人忙活起來,搬了二十壇酒在馬車上。


    結了賬,付完兩貫兩百文後,林習風便牽著馬車朝城門口走去,柳簾兒走在他旁側挽著赤血馬,忍不住疑惑問道:“相公,這個酒坊掌櫃和你好像很陌生,不像是爹爹舊友啊?”


    林習風扭頭望了她一眼,笑道:“其實那個釀酒的配方在咱們自己家裏,先前我是騙傾恒的,和他們還不太熟,說話自然得謹慎些。”


    “哦……”柳簾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續笑著給赤血梳起了毛。


    兩刻鍾後,林習風和柳簾兒才到杭州城門口,出城要比進城更簡單,那守城的士兵似乎還記得林習風給過他兩文錢,因為身旁嬌巧可人的柳簾兒讓他印象很深,這士兵根本連上前問話都省了,直接就讓林習風走了。


    城外並不荒涼,有茶館有客棧,一些被守城士兵以各種理由擋在城門外的人們在茶館裏歇茶,晚上也隻能在客棧落住了。


    一直牽著馬車朝城外走了數百米,林習風才停了下來,打算讓柳簾兒試著騎上赤血,這馬很溫馴,騎上問題應當不大,哪怕她騎得賊慢也無妨,至少比走回去好多了。


    “簾兒,你騎上馬試一試。”林習風看向她溫聲笑道。


    柳簾兒詫異了一下,桃花眼忽然停下眨動,望了望林習風,眼睛又迅速眨巴了幾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指了指自己:“我?”


    “嗯。”林習風確定地點了點頭。


    柳簾兒站在赤血旁邊忸怩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朝路旁跑去,扯下一些青草又跑回赤血旁,將青草朝它嘴裏塞去:“赤血赤血,待會兒我就要騎你了,可別把我給踢下去……”


    柳簾兒嘟著嘴,語氣楚楚可憐,讓一旁的林習風有些忍俊不禁。


    也不知赤血是否聽懂了柳簾兒的話,反正吃完鮮草後,它是對著天空“嗷嗷”了幾嗓子,柳簾兒頓時綻開了桃花顔,她隻當這是赤血答應她了,趕緊踩著馬鐙朝馬背上爬,她本來就想試試騎馬的感覺,隻是心裏有些害怕而已,現在有林習風給她鼓勁了,自然慌得緊。


    其實動物大都是通人性的,你對它好,它心裏都知道,柳簾兒這般做倒算她有心思了。


    林習風忙笑著上前小心托住她的柳腰翹臀,感受著身下的觸感,柳簾兒頓時羞得麵紅耳赤,林習風可是很久很久沒這麽碰過她的身體了,“張皇失措”地爬上了馬,柳簾兒扭著頭佯裝欣賞對麵的風景,不敢去看他。


    林習風倒沒想那麽多,隻是柳簾兒的臉轉了過去,他看不到,便在背後叮囑道:“簾兒一定要握好馬韁繩,想要停下的時候,隻要一勒馬韁,口中呼“籲”,它就會停下來,記得當心,騎慢一點兒。”


    “嗯……”待臉上的紅暈散了一些,柳簾兒才敢轉回頭,小聲應著。


    “輕輕拍下馬屁股,它就會跑了,力道要輕一些,不然馬兒跑快了你會駕馭不住。”林習風兩手環在胸前,笑著道。


    聞言,柳簾兒輕輕揚起手想要朝馬屁股上拍去,卻遲遲下不了手,猶豫了一下,又踩著馬鐙想要下馬。


    “怎麽了嗎?”看到柳簾兒的舉動,林習風慌忙問道。


    “簾兒……簾兒想再喂它一些青草,簾兒怕它沒吃飽……”柳簾兒停住下馬的動作,苦著臉看向林習風,弱弱地道。


    林習風不禁啞然失笑,隻好跑到路旁拔下更多的鮮草,塞到柳簾兒懷裏:“這下夠它吃了,讓它一路上慢慢吃吧!”


    其實他能體會到柳簾兒的心理,她並不是擔心馬會餓,隻是想用草再“討好”赤血一次,給自己增加些安全感。


    又喂了赤血一些鮮草,柳簾兒深深吸了口氣,才敢輕輕拍了下馬屁股,學著林習風的模樣嬌吟了一聲:“駕……”


    因為她力道太小的緣故,赤血隻是“噠噠噠”邁著悠閑的小碎步走了起來,剛走了幾步,柳簾兒便扯住了馬韁繩:“籲!”


    馬兒應聲而停。


    柳簾兒趕忙回頭望著林習風喜不自禁道:“相公,這馬好聽話,一定是簾兒剛剛喂它吃草的緣故。”


    “嗯嗯嗯……”林習風“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嘴角忍不住扯出一絲笑意,翻身上了馬車,駕馬而行。


    柳簾兒趕緊拍了下馬屁股,與林習風並排走在一起,隻剩下“噠噠”的馬蹄聲和馬車“咕嚕咕嚕”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柳簾兒忽然小聲道:“相公,其實簾兒不求將來大富大貴,隻要能在西湖縣安安穩穩過此殘生就知足了。”


    林習風偏身笑道:“難道簾兒對將來就沒什麽想法嗎?”


    “想法啊?倒也有一些,簾兒想和相公生個孩子,然後……”話說到這裏,柳簾兒像是意識到了什麽,趕緊止住了話巴沒再說下去,臉色頓時黯然下來,漸漸的,明眸中甚至有晶瑩的光芒隱隱閃過,她是白虎,相公根本就不碰她,又怎麽可能生孩子。


    林習風自然察覺到了柳簾兒的異樣,也明白她心中所想,正欲說他不在乎這些時,卻見柳簾兒忽然用力一拍馬屁股,一聲嬌喝傳來:“駕!”


    正慢走著的赤血得到命令後,抬腿跑了起來,雖然跑得並不算快,但對於林習風這蝸牛般的速度來說,依然直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簾兒,你幹嘛?!”林習風被她這突然之間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揚起馬鞭甩了下馬屁股,可馬依然跑不起來,他這才想起,馬車上裝著二十壇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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