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兩人來到門口,隻見四個漢子挑著一件東西,錦布遮著。


    一名穿著華衣的中年男子上前拱手:“謝老太爺。”


    謝廣德疑惑問道:“這是?”


    華衣男子笑道:“小人受澹台小姐的吩咐,送東西到府上來。”


    謝廣德聞言朝謝傅看去,謝傅笑著點頭,除了澹台鶴情還有誰。


    既然孫媳婦送過來的,那就先搬到裏麵看是什麽東西再說,謝廣德開口道:“先搬進來吧。”


    華衣男子吩咐抬著東西的四人小心,四人也十分謹慎,步步驚嚇,生怕一個行差踏錯。


    當東西搬到大廳放下,四名漢子竟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華衣男子道:“請老太爺揭開。”


    謝廣德好奇扯下錦布,頓時寶光四射,整個大廳在寶光照耀下蓬蓽生輝。


    就連謝廣德這種不戀財寶的人,也不禁感歎的啊一聲。


    卻是一株寬半丈高七尺的芝蘭玉樹,純玉雕刻,鑲上珠寶。


    栩栩如生又寶光四射,紮的人睜不開眼。


    華衣男子笑道:“這是澹台小姐敬上。”


    謝廣德倒吸一口冷氣,未來孫媳這手筆未免也太嚇人了,比起這株芝蘭玉樹,謝傅那包金銀,簡直寒酸到家了。


    華衣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謝廣德:“這是澹台小姐的書信。”


    謝廣德拆開書信:


    祖君賜鑒:未過門孫媳鶴情拜上……


    信中說她因為身體有恙,不能親臨拜望表達深深歉意,故送上芝蘭玉樹一株,祝福祖君長壽康安……


    謝廣德看完之後微笑點頭,轉頭望向這株芝蘭玉樹,將上麵楹聯念了出來:“”一庭喬梓皆華發,四世芝蘭盡白眉。好好好,好寓意,好意頭……”


    說著人走到廳堂正中臥榻,吩咐著說道:“把這臥榻先挪開,就擺在這正中央。”


    謝傅走近低聲說道:“爺爺,不嫌棄這下馬威太狠嗎?”


    謝廣德沒好氣道:“你懂什麽,送玉自然與送金銀不同。”


    謝傅看著這株芝蘭玉樹擺好之後,實在太過於耀人眼目了,說道:“不嫌太俗氣嗎?”


    謝廣德不高興了:“屁!玉含福澤綿長、福運安康,還有這楹聯寓意實在太好了,一庭喬梓皆華發,四世芝蘭盡白眉,玉潤家安,以後這就是我謝府的鎮宅之寶了。”


    嘴上還不忘對著謝傅教訓道:“以後你跟鶴情好好學學吧,送一包金銀給我,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嗬嗬,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中意,樂不攏嘴了。


    謝傅笑道:“你喜歡就好,我無所謂。”


    “一邊去,看見你,我又討厭了。”


    “謝老太爺,那我們就先走了。”


    謝傅突然想起鶴情讓他把金銀花光的任務,打賞搬東西的四人。


    四人得到賞銀,連忙拜謝,對著謝廣德說了幾句好話,謝廣德就更高興了。


    ……


    中午,謝廣德吩咐全伯準備一桌酒菜為謝傅接風洗塵。


    謝禮也坐了下來,全伯一旁伺候著,算是家宴。


    謝傅見全伯站著,笑道:“全伯,你也坐下來吧。”


    全伯笑笑:“二少爺,你糊塗了,我可是下人。”


    謝傅反問一句:“全伯,你在我家呆了幾十年,還是外人嗎?”


    一般大戶人家都十分講究主仆尊卑,仆人不能與主人同桌,不過如謝傅所說,全伯在謝家呆了幾十年,早就跟家人一樣,謝廣德笑道:“阿全,二少爺讓你坐下來,你就坐下來吧。”


    全伯受寵若驚,便聽從謝廣德的吩咐坐了下來,卻依然盡服侍本分,為老爺和兩位少爺倒酒。


    今天真的比過年還要高興。


    共飲一杯之後,謝傅問道:“全伯,府內的其他人下人呢?”


    早些時候,謝傅見裏裏外外的都需要全伯親勞,卻不見其它下人,所以有此一問。


    全伯笑笑:“都走了,就剩下我一個。”


    謝傅問道:“怎麽都走了?”


    有些事,全伯不好開口,而是輕輕望向謝廣德。


    謝廣德額的一聲,也有點難以啟齒。


    倒是謝禮笑道:“一家人有什麽不好說的。”


    “傅,你走了之後,宗祠被燒毀,族人提議將堯卿公靈位遷回會稽舊地,族人逼得緊,爺爺為籌足銀子重建謝氏宗祠,將祖傳的田產都變賣幹淨,家裏也掏的一幹二淨,為了節省開支,就將其它下人都給遣散了。”


    就兩個老頭,日子都過得清貧窘迫,哪還能養其他下人。


    謝傅內疚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謝傅話還未說完,就被謝廣德狠狠揍了一下,罵道:“混小子,還想瞞我!”


    謝傅疑惑:“爺爺,瞞你什麽?”


    “禮兒都跟我說了,那火是他疏忽導致,你是替他背的黑鍋。”


    全伯聞言啊的驚呼一聲,回想起謝傅被自己追著狼狽跑的場景,心痛的目光頓時就紅了,二少爺啊二少爺,這種天大的委屈你也咽的下,就算因此被宗族除名,也無半句怨言。


    可恨全伯一顆狼心,一雙狗眼給完全蒙蔽了啊。


    謝傅錯愕得看向謝禮,隻聽謝禮笑道:“傅,害了蒙受這麽久的冤屈,兄長在這裏向你表達歉意,我敬你一杯。”


    謝傅端酒就飲,兄弟二人無需多說,當初二人之中必須有一個來攔下責任,保全另外一人,謝傅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謝傅也相信,如果自己出了什麽事,需要的時候,兄長也會替他頂著。


    緊接著全伯雙手端起酒杯,顫顫微微道:“二少爺,全伯也想敬你一杯。”


    “好。”飲下之後,謝傅問道:“全伯啊,府裏的這些下人走了之後,現在何處啊?”


    全伯道:“都各自謀生去了,有的到別人家當奴才,有的做點小生意過日子。”


    謝傅道:“讓大家都回來,人還是舊的好。”


    謝家的落魄不是一朝一夕,在最後的幾年還能堅持留在謝家的,都是忠心耿耿,如今謝傅有能力了,也不能把人給忘了。


    全伯聞言喜道:“那好那好。”人多了就熱鬧起來,家裏也不冷清了。


    謝傅拿出銀子來:“是我們謝家虧欠他們的,每人十兩,你給他們送去,願意回來的再給十兩,月錢翻一倍。”


    全伯聞言啊的一聲:“二少爺,你有銀子也不能這麽花啊。”


    謝傅笑道:“銀子再多也如浮雲,帶不走,大夥高興才重要,嗯……那些已經簽了契約的,你花銀子打點一下放人。”


    全伯提醒道:“還有一些已經賣身了。”


    契約有活契死契,活契就是給主人家幹活,死契就是賣身,屬於主人家的財產,受律法保護,主人甚至擁有生殺大權。


    謝傅道:“贖!搞不定,我再出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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