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一日起,郝長風在普渡居一連留了七日,詳細講述了龍吟鐵布衫這門功法的修煉秘訣。


    趙拂衣聽得也仔細,趁著郝長風在這裏,先不著急修煉,而是將整套功法每一處細節都弄得清清楚楚,打算等郝長風走後,再開始正式修煉,常言道,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這個道理。


    轉眼之間,七日已過。


    趙拂衣將整套功法融會貫通,才知道這門功法的強悍之處。


    龍吟鐵布衫名義上是一門外家層次的功法,實際上卻不止這麽這麽簡單,隻是說它從外家層次就可以修煉,真正發揮威力,要到內家,甚至先天層次。


    這門功法對應修煉進度,大致可以分為三個層次,分別是外家、內家和先天。


    能在外家層次入門,就可以在原本的基礎上,增加修煉者五成的力量與防禦,換句話說,從原本外家層次極限的九牛之力,可以暴增到十三四頭牛的力量,防禦也相應增加。


    若是能在內家層次小成,則可以在本身的基礎上,增加一倍的力量,如果能在先天層次大成,則可以將功法妙用發揮到極致,一舉增加兩倍的力量,與完全沒有修煉過煉體之術的同級高手相比,力量已經達到三倍,甚至可以形成碾壓的效果。


    當然,這隻是理想狀態,真正能練到先天層次的宗師一級高手,又怎麽可能沒有修煉過煉體之術。


    傍晚。


    “徒兒,為師在你這已經耽擱了不少日子,再不走就把涼州的事情耽誤了,明日一早就得離開了。”


    郝長風將功法傳完之後,來不及等趙拂衣修煉,忽然提出要離開。


    “啊?”


    趙拂衣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既然師父有事,弟子就不強留了,今晚就給師父踐行,隻是許門那邊的許門主、王師叔是否通報一聲?”


    “那也不必。”


    郝長風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黯然,說道:“若是他們知道我要去做什麽,隻怕要出言阻攔,到時候反為不美,倒不如就這麽靜悄悄地走了吧”


    “弟子明白了。”


    趙拂衣也沒有多問。


    “為師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好好修煉這門功法,你雖然天賦超卓,也不能太過懶散。”


    郝長風仔細叮囑道。


    趙拂衣聽到這裏,心中不由一突。


    幸好郝長風有事走了,否則,繼續留在這裏,一定會發現他修煉這門功法的速度並不算快,再聯想起他修煉雲體風身的超快速度,隻怕要生出疑心。


    隻可惜龍吟鐵布衫是郝長風自創的,以往並無人修煉過,就算去幽冥世界也是白搭,否則,他不介意再去幽冥世界找找。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叮囑你。”


    說到這裏,郝長風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為師之前給你說過,我是半途出家,入山求道,投在恩師門下,修煉有成之後,放才創建門派,如今你也是華山道門的正式弟子,祖師的名諱也該知道了。”


    “還請師父賜教。”


    趙拂衣點頭說道。


    “祖師的名諱姓李名純陽,乃是全真道掌門。”


    “啊?”


    趙拂衣聞言,不由一驚。


    他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當日消化孤塵子的記憶時,就曾聽過全真道的名字,乃是最終覆滅天師道的幾大門派之一,沒想到造化弄人,一轉頭,竟成了全真道的弟子。


    “驚訝什麽?“”


    郝長風奇怪的看著他。


    “哦,弟子以往曾聽人說過全真道的名字,據說裏麵都是神仙中人,沒想到師父居然也是全真道的傳人,這才有些驚訝。”


    趙拂衣隨口扯道。


    “原來如此。”


    郝長風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世人說的也未全錯,祖師確實是神仙中人,可惜為師求道太晚,入門時年紀太大,這輩子不要說是祖師,就連你的幾個師伯也趕不上了。”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我跟你說這件事,不止是要告訴你祖師的名諱,還要有另一件事要你牢記。”


    “師父請講。”


    趙拂衣見他表情嚴肅,也認真起來。


    “至今為止,祖師一共收了七名親傳弟子,除了大師兄以外,包括為師在內,其他人修道有成之後,全都沒有留在門內,分頭派往各處,為全真道分支散葉,這也是全真道曆代祖師的一貫做法。”


    “明年初春,終南山全真主脈有一場論道大會,其中就有主脈弟子與各條支脈弟子當場論道的環節,若是表現上佳,祖師便會親自指點修煉,這個機會你一定要抓住,祖師一句指點,就能省你數年苦功,日後說不定就有成仙了道的機會。”


    郝長風諄諄教導。


    “原來如此。”


    趙拂衣微微點了點頭,郝長風這一句話至少解釋了他兩個疑問。


    一來為何郝長風明明有師承,為何還要創立一家門派,原來是全真道有這樣的傳統,這樣也好,大家各自為戰,省的主脈和支脈留在一起,互相爭權奪利,反而耽擱了修行。


    二來,也知道秋素白為何要他投身在郝長風門下,甚至不惜更改早已製定的計劃,原來是要攀上全真道這一棵大樹。


    想了一想,他忽然又冒出了一個疑問,忍不住問了出來:“師父,你剛說是要當場論道,可是弟子對道法一無所知,恐怕……”


    “你想到哪裏去了?”


    郝長風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全真道論道,以動手為上,以動口為下,隻要打的過人,無論你怎麽說都有道理,若是打不過人,就算你舌綻蓮花也是謬論。”


    “啊?”


    趙拂衣目瞪口呆。


    “啊什麽,修道修道,道理從修行中來,若是動手打不贏人,隻能說明你的道理是歪理,還有什麽值得說的。”


    郝長風滿不在乎的說。


    趙拂衣先是愕然,隨即反應過來,這道理確實不錯。


    當日夜間。


    趙拂衣在鬆鶴樓要了一桌酒宴,替郝長風送行,把酒言歡,暢談天下,一直喝到深夜。


    長安城雖然有宵禁,但對郝長風這個層麵的高手來說,隻要不入宮城,內、外兩城橫行無礙,盡可以來去自如。


    次日清晨,郝長風帶上隨身行李,大步離開長安,一路往涼州去了,趙拂衣陪他一直走到城西十裏,又陪他喝了一頓酒,這才與他餞別。


    ……


    轉眼之間,秋去冬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郝長風離去已經兩個多月了。


    趙拂衣的日子歸於平靜,每日裏大半時間都在幽冥秘境修煉。


    就在郝長風走後不久,秋素白曾經來過一次,告訴他在幽冥秘境裏什麽都沒發現,讓他不必擔心,u看書 .ukanshu.om 繼續在裏麵修煉即可。


    趙拂衣自然明白,裏麵本來就沒什麽,也就答應下來,臨走之前,秋素白又給他留了一大塊通幽石,讓他好好修行,千萬不要耽擱。


    不用秋素白叮囑,趙拂衣也不會放鬆。


    可惜兩個月前,他已身具六牛之力,距離外家層次的頂峰,相差不是太遠,越往後練,力量增長的越慢,即使是在幽冥秘境之中,兩個月時間,也隻增加了一牛之力而已而已。


    倒是龍吟鐵布衫已經入門,力量和防禦都有提升,差不多已經提升了一牛之力。


    換句話說,純以力道而言,他已有八牛之力,足以與外家巔峰的好手爭鋒。


    至於剩下的時間,他偶爾去關中書院放鬆一下,在瀛洲閣裏看看書,增長一下見識,或者約見一下王朝義,與他聊聊武學。


    奇怪的是,秋素白這段時間很少來見他,幾乎沒有出現,側麵向許白露打聽過,好像是離開長安,不知去什麽地方了,說是有事要辦。


    趙拂衣心中暗自揣摩,該不會是被什麽修煉有成的高人降魔了吧,若是這樣,倒是省心。


    當然,秋素白雖然走了,留下的麻煩一點都沒少,最大的麻煩就是許白露。


    這兩個月,許白露約過他數次,或是茶樓,或是酒館,或者幹脆就是許門,他實在不願去,不想讓許白露繼續誤會,但又不能不去,畢竟秋素白沒有真的被人降妖伏魔,暫時隻能誤會下去。


    這一日清晨,趙拂衣推開窗戶,一陣涼氣襲來,原來外麵已經飄起漫天雪花,整個院子已經是一片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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