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特別毒辣,管家李客,躺在後排座上安睡,而代替他的易鐵剛,情緒一直很高亢,車開的既快又穩,而且還哼唱著小曲。(.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溫彩窩在蕭桐懷裏假寐,不時會鬧出個小節目,讓蕭桐彎腰下來哄她,不哄她就哭,也不顧外人是否在場,反正對愛人撒嬌,她是從不會臉紅的。


    “小,這段時間苦了你,在天脊陵住的還習慣嗎?”


    蕭桐吐字很輕,徐狡黠一笑,捏住對方的下巴質問:“什麽這段時間?我一直來回奔波,根本就沒在那好好溜達,不過師父他老人家震驚了,其他那幾頭色狼,也是天天在那探險,聽說有好多地方,還存在那種活死人,是真的嗎?”說到這,徐才放開手。


    “是真的,有好多地方我都沒去過,至於這些破事,就交給摸金門處理了。”蕭桐笑得特別真摯。這次與徐相逢,他覺得對方少言寡語,甚至像這樣輕鬆的攀談,從上路以來,還是頭一遭。


    千門正將,也是個精明的人,自然能看出蕭桐的擔憂。他擰開飲料瓶,將清冽甘甜的藍色晶瑩,慢慢倒入嘴中。


    “蕭桐,給我些時間,無論是性格,還是什麽,你轉變太大,我一時接受不了。”說完,徐扭頭望向窗外,看著一望無盡青山碧野,出神。


    車子一路疾馳,從白天開到夜間,開車的人,也從易鐵剛,以及徐,重新輪到管家李客。


    高公路沒有變幻,外景卻從綠油油的曠野,變作荊棘滿布的深山老林。


    蕭桐睡的很熟,可萎靡不振的溫彩,明明困到睜不開眼,卻時刻保持著警惕,因為坐姿慵懶的徐,時時刻刻,都在把玩著一套鐵牌,還有目光深邃的易鐵剛,從蕭桐入睡以來,便緊緊握著一把手槍。


    至於李客就更誇張了,直接把散彈槍,撂在副駕駛位上。


    徐將鐵牌分為兩摞,沉聲道:“溫彩睡一會吧,有我們。”


    溫彩的確挺不住了,她用挎包,將蕭桐的頭稍稍墊高一些,道:“嗯,我這就睡,你們倆坐這邊來,將蕭桐護在中央,謝謝了。”語畢,易鐵剛二人,與溫彩換了位置。他們紛紛褪去外衣,把蕭桐裹的嚴嚴實實,遂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窗外不說話。


    夜,靜極了。管家李客的額頭上,如今已蓄滿汗漬。其實,早在蕭桐入睡的一瞬,原本亮亮堂堂的路燈,突然毫無預兆的熄滅了,而且時間段,與蕭桐睡沉,剛好吻合。無論身經百戰的易鐵剛,還是千門正將徐,以及深藏不露的管家李客,都明白一個理,這絕不是巧合。


    易鐵剛引燃一支煙,然後將煙盒扔到徐那裏,輕聲問道:“李叔,前麵還是沒有亮嗎?”


    李客笑著回道:“暫時沒有,小易呀,你和小先睡吧,有什麽事的話,李叔叫你倆。”話音一落,車廂內再度靜的瘮人。


    易鐵剛一手揉著眉心,一手將槍,遞到徐那邊,對方沒做推脫,接過手槍,且輕輕一拉槍栓!


    “當啷——”一聲重物落定的悶響,忽然從車頂傳來,汽車依然在高行駛,但車頂這一響,無疑驚得幾人,當即豎起了耳朵!


    李客沒有停車,反而將度,提高至“前所未有”的層麵。


    徐放寬心眼,雖說心境與易鐵剛一樣,時刻在七上八下,可盯死天窗的雙眼,一刻都沒有移開。


    易鐵剛組合著另一把手槍,而徐在仰望天窗,遲遲沒有動作。過會,車廂內的氣溫,開始急下降,不知不覺,徐與易鐵剛,都抱緊了膀子。


    突然!徐眼瞅天窗的邊緣,出現一個指尖,在貼著玻璃,慢慢向前滑行!之後指尖的數量,轉為手指三根,然後是四根!最終是一張慘淡無色的手掌!移到了玻璃的最中央!


    徐咽下口水,扭頭見易鐵剛已經舉起了槍,他剛要抬臂的一刹那,開車的李客忽然道:“前麵有光了!”


    他的聲音很大,導致熟睡的蕭桐,頗為不安的翻了個身,易鐵剛與徐,快低頭一看,透過擋風玻璃,前方不遠的地方,果真有亮燈的地帶,而且還是個收費站。


    看清收費站,二者抬頭望向天窗,可那隻手掌,卻已不見了蹤影。


    李客開始減,然後慢慢駛向收費站。


    現階段,三個關卡路口,隻有最左側的還在運作,而值班室內,恰恰隻還有一名工作人員。


    按下車窗,李客見接待員,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於是像開玩笑似的,對接待員講道:“小夥子,這條線平時停電嗎?”


    接待員探頭朝外望望,麵色有些不好看,勉強一笑,說:“平時不停電的,我已經打報修電話了,估摸一會就能修好吧。”接過李客的錢,小夥子按下路障開關,然後極其隨意的朝監視器一看。


    他這個擺頭動作,極為誇張,直接引起李客的注目。哪想,小夥子的臉,突然白了,慌慌張張的看向李客,並且還連連退了數步。


    李客深知大事不妙,見路障開啟,一給油便衝了出去。


    麵包車在高公路上疾馳,不過車體竟然顛簸不止,就像一直都壓著什麽東西那樣,但沒一會,震蕩就會過去。外界漆黑一片,把握方向盤的李客,隻能通過車燈照出的一道道白線,來確認路線,由此可見,這夜黑的是多麽詭異。


    天窗那隻手掌,再沒有出現過,沒多久,汽車駛向了下一個收費站。


    表情困乏的李客,將汽車停定,正當他低頭掏錢包的時候,仿佛覺著,有人在瞪視著自己,而且目光特別灼熱。


    李客抬頭一看,豈料還真有人在瞪自己,而且,就是剛才那座收費站裏的,小夥子!?


    “你——”


    李客的這句驚呼,引起徐與易鐵剛的注意。


    值班室內,小夥子的臉,已經徹底嚇白了,他驚恐不安的低下頭去,也沒言語,按下路障開關,就示意李客快些通過。


    再次將油門一踩到底,機車再次似箭離弦,風馳電掣的衝了出去!


    路途依然顛簸震蕩,而且和上次一樣,震蕩一陣,又再次恢複如初。李客開始犯嘀咕,總是回頭去看熟睡的蕭桐,此刻,是多麽希望對方轉醒,不知不覺,他已將這位傳奇少主,當成自己的主心骨。


    徐抹了把汗,小聲向易鐵剛問道:“剛才怎麽了,好像感覺李叔…”


    易鐵剛抿抿幹裂的嘴唇,“剛才咱們通過兩個收費站對吧?兩間收費站,其實是同一間。”話音不抖不顫,因為易鐵剛正好坐在左側,所以接待員的眉眼,他看的特別清楚。


    “難道是碰上鬼砌牆了?”


    話音剛落,二人明顯感到,汽車正在緩緩減,因為李客本人,正看著一間收費站出神。


    易鐵剛貼窗一瞧,問道:“李叔!叫醒美仁不?”


    李客頭也不回的道:“叫,叫!快叫醒少爺!”


    徐聞言低下頭去,見蕭桐睡顏恬靜,仿佛正做著某種甜夢。徐頓了頓,看著對方如扇葉般濃密的睫毛,輕聲喚道:“蕭桐你醒醒。”說著,他拍了拍蕭桐的臉,惹得對方蹙眉出聲。


    “怎麽了?”


    徐抬頭望向收費站,說:“出事了。”


    睡眼惺忪的蕭桐聽後,眼裏瞬間恢複清明,他坐起身來,瞧見易鐵剛臉色難看,又看溫彩睡的安穩,再一瞅窗外這黑漆漆的環境,問道:“路燈什麽時候滅的。”


    “少爺!正是你睡著的時候!還有那家收費站,咱們已經路過兩次了!”由於事態緊迫,李客沒說那麽詳細,反應機敏的蕭桐,自然也能猜出個眉目。


    “李叔您老別慌,隻是鬼砌牆而已,把車子停到收費站那,然後熄火。”


    “知道了,知道了少爺。”李叔笑著答話,堵在心裏的大石,也同時螺釘,不知怎麽搞的,隻要聽到蕭桐的聲音,他還就覺得特踏實。


    蕭桐瞪圓眼睛,瞥見徐與易鐵剛兩個,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他莞爾笑道:“怎嘛?千門正將,和軍隊少將,都被小鬼魂給嚇熊了。”


    徐抓緊手槍,出言笑罵:“x!哪有的事!”


    說話間,車子已經停定,而蕭桐這會,正好在看易鐵剛,同時,他眼看望向窗外的易鐵剛,突然一緊鼻子,於是當即將視線轉向李客,豈料竟和李客的目光,碰到一塊。


    “少,少爺,收,收費站裏的那個小夥子,他死,他死了!”


    蕭桐倏地眯起眼睛,他竄到前排座朝值班室看去,見小屋裏的牆壁上,掛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且令人作嘔的血漬!等再看那李客嘴中的小夥子,人,的確還站在窗前!可腦袋,卻不見了蹤影!


    脖頸上的皮肉組織,一半露在外麵,一半還在噴著鮮血,經蕭桐初步判定,這人頭不是被切下去的!而是被生生扯掉的才對!


    “李叔,關牢車門坐過來,大夥都快把車簾放下,看來有人想要咱們的命,倘若他要真有本事,就等他闖進車來,好好會會咱們。”


    李客不敢耽擱,放下遮擋日光的窗簾之後,趕緊貼到蕭桐邊上,易鐵剛二人,也是坐著同樣的動作。


    蕭桐攬過溫彩,將對方緊緊抱在懷裏,要說“小棉花”,睡的還真踏實,弄這麽大動靜,這小家夥,都沒動一絲一毫。大夥放棄座位,統一坐到過道中央,紛紛舉,原地槍四處警戒。


    “啪——”


    一聲脆響過後,收費站的四個燈箱,也熄滅的徹底。這下,車體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而且車廂內的照明燈,也開始忽明忽暗的快閃爍。蕭桐見此,立即放下溫彩,果斷上前將四扇車門,進行人工反鎖。


    當鎖好車門的一刹那,車廂內的燈泡,也跟著熄滅了。


    “怎麽會這樣?有這麽大能力,他們為何不早些動手!?”徐喊道。


    蕭桐捂住溫彩的耳朵,“還用問,有人在玩遊戲,想把咱們慢慢折磨死。”


    聽蕭桐說到這,易鐵剛想到後車門還沒鎖呢,他回身前探身體,伸手將後車門,就那麽一帶!


    “啪——”


    十餘慘白無色的手掌,霎時貼上後車窗,開始不間斷的胡亂拍打!


    “啊!”易鐵剛嚇得靠上李叔!與此同時,整輛麵包車周圍,頓時被無數雙手掌,所覆蓋各處!而這些手掌的主人,也不時在擋風玻璃外露臉,它們爭先恐後,一時將車體搖晃的厲害!


    蕭桐就算常年與鬼打交道,遇到這種情況,也會感到慌,他輕聲說道:“大家閉上眼睛,咱們不看它們,放心,它們進不來的!咱們就這樣等到天亮!”


    聽完指示,包括李客在內,幾人紛紛緊閉雙眼。


    蕭桐現溫彩正在轉醒,忙掀開外衣,將這小家夥包的密不透風,等做完這一係列,他無意間抬頭一看天窗,見那上麵,正有一個眼袋紫青的女人,在目不斜視的瞪著他看!


    蕭桐裝作毫無畏懼,不但沒有合眼,反而莞爾一笑,還特紳士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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