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率帶領大軍前來,夷南軍的防線已經拉到了沭陽城。


    收拾了各城門以及城樓上的屍體,血腥味兒卻依舊沒散去。第二天百姓可以出城了,但是每次經過城門依舊是膽戰心驚。


    地麵上鋪了一層土,可是依舊看得到血跡,觸目驚心。


    戰爭明明不屬於平民百姓,但是,往往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們。


    白牡嶸是同情他們的,畢竟爭奪天下的本來就是野心家,與他們又有何幹?


    而,百姓卻是要為野心家買單。


    這一次,沭陽城的城府一家同樣被血洗,血都從府邸大門兩側的通水溝流了出來,可見裏麵有多悽慘。


    進駐城中,白牡嶸也暫時住在了城府,這裏被收拾了一番,卻依舊能感覺到冤魂在院子裏飛。


    府裏的大門還有牆上血跡很多,被兵器劃到的痕跡也極其明顯,這城府的官兵和護院都進行了頑固的反抗,但他們武力值太差,根本不是對手。


    「小姐,先我們一步殺了神府軍的到底是誰?在山裏,我們也發現了多個已被屠殺的巡邏隊。他們既然行事如此幹淨利落,又為何奪了這城,反而沒了影子?」薑率覺得詭異,同時心裏很是不安。


    「心裏不甘落後,同時又不敢暴露自己意圖的人做的。管他呢,既然他這麽做了,我們也算撿了便宜。通知首富盡快再回夷南招兵,咱們的兵馬太少了。其實有錢好辦事兒,在哪兒都能買到人。不過,除了夷南的夷人,我不信其他人。」隻要出高價,能買到很多人。但,白牡嶸卻認為夷南的夷人和其他人不同。他們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心裏信奉的東西和外人也不一樣。


    薑率點點頭,「小姐說的是,夷南的兄弟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唉,這攻城略地太過順利,反而兵力不夠,想想也是夠可笑的。估摸著,歷史上沒有過這事兒,咱們也算在歷史上寫下了意義濃厚的一筆了。」白牡嶸靠著亭子的欄杆,邊看著夷南兵收拾院子,邊笑道。


    「在歷史上留名,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有的人就算是折騰了一輩子,也留不下隻言片語。小姐,您是天生的將帥,這夷南王的名號,您就接受吧。」薑率認為,白牡嶸襯得起。


    「莫名其妙變成了王,我也是走了狗屎運了。就是我這名聲都被搞臭了,我可不想過去幾百年,人人都說我是大魔頭,殺人如麻。」她名聲臭了,那都是得益於宇文玠的『努力』。


    薑率也不由笑了,「但凡名留青史的人都是毀譽參半,小姐也不必過於憂慮。咱們日子還長著呢,往後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嗯。」點點頭,白牡嶸覺得自己暫時就背著這口殺人如麻野心勃勃的黑鍋了。


    這宅子一通收拾,也沒遮蓋住飄在空氣中的血味兒。


    不過白牡嶸要求也不高,剛死了人,一點痕跡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新年馬上就到了,上一次回夷南,賢夫人還說著要她到時回去一塊過年。不過,現在看來她是回不去了,新年也隻能在這沭陽城了。


    明明已經快到新年了,可是城裏沒有一點新年的氣氛,就連賣燈籠的都沒有。


    百姓們可謂是戰戰兢兢,白牡嶸騎馬於街上走過,心裏也不由生出一股無奈來,誰叫他們是食物鏈的最底端呢。


    本以為這個新年能在沭陽城踏實的過去呢,沒想到,就在新年這一天早上,探子送來了急報,說是神府軍和玄甲軍在長水城外十三裏的鳴山東脈開戰了。


    而且,根據探子在外圍轉悠時遇到的情況來看,似乎還有一些不知名人員,穿的衣服看不出是哪一方,總之瞧著也不是什麽善類。


    偶遇夷南軍的探子,他們就迅速的遁走了,之後探子也沒有再找到他們的蹤跡。


    白牡嶸的下一刻目標就是長水城,因為兵馬人數有限製,她一時半刻的不敢太激進。沒想到,他們兩方就打起來了,估摸著都是擔心她會強攻,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小姐早就想要這裏了,不如,咱們也上吧。」大楊焦急,擔心長水城再被他們兩方誰奪了去,之後再想攻城就難了。


    真刀真槍的話,他們這個兵力想攻城很難。


    「咱們若摻和進去,很容易被他們兩方攻擊,那時候咱們就成夾心餅幹中間的那層夾心了,不能幹這事兒。先讓他們鬥著吧,或者,咱們可以去看看熱鬧。鳴山東脈連著夷南,山勢複雜,聽說深處和夷南連接的那一片區域有鬼水。」吃著麵條,白牡嶸兩腮鼓鼓,一邊說道。


    大楊點點頭,「是有這麽回事兒,軍隊裏的兄弟不少小時候有見過的。說是曾有人死在了鳴山的鬼水深坑裏,屍體最後卻在夷南的清湖裏漂出來了。」這事兒極其詭異,就像鬼故事,大楊聽了之後都覺得瘮的慌,雞皮疙瘩起了滿身。以至於後來,他在山裏看見了泉眼水坑什麽的,都躲得遠遠地。


    「那還真是奇怪了。」白牡嶸隻是聽過隻言片語,還是流玉和寨子裏的小姑娘們瞎聊天時聽來的,回來複述給她,她也沒仔細聽。


    「不過,即便是如此,咱們也不能害怕,如果到了不得不進山的時候,我帶隊在前,絕不退縮。」大楊雖覺得鬼水嚇人,可關鍵時刻也不能慫。


    白牡嶸輕笑,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又喝了一口湯,「先別想著以身犯險啊,這鬼水啊,應當隻是特殊的地理現象,沒什麽可怕的。神神鬼鬼那一套,都是糊弄無知老人和小孩兒的。」


    大楊點點頭,「嗯。」


    神府軍和玄甲軍在鳴山東脈交戰,使得薑率不得不帶領大部分軍隊嚴守山中,避免他們忽然打過來。


    這個新年過得毫無激情,城中的百姓也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一毫過節的氣氛。


    探子的消息也不斷的送來,神府軍和玄甲軍都沒撤兵,各自固守,看這樣子似乎真的要打個你死我活了。


    白牡嶸在沭陽城等了幾天,然後就等不下去了,決定親自去看看。


    長水城是她想要的,鳴山她也想要,距離夷南都太近了,支脈相連,甚至可能地下水係都相通。


    那一片若是被神府軍或是玄甲軍占了,對於她夷南來說,都是個很大的隱患。


    輕身上陣,白牡嶸隻和大楊兩個人出城進了山,在山中碰見了處於防線內的夷南軍,他們這兩日情況還好,並沒有和那兩方兵馬打過照麵,大概他們都應付對方自顧不暇。


    在山中等天黑,白牡嶸要在夜晚時進山去打探,期間吃了一點東西,算是填飽了肚子。


    終於天黑了下來,白牡嶸和大楊也出動了,在山中前行。但,沭陽城和長水城之間有路,在山間彎彎繞繞,有時他們倆也會走到路上去。


    在山中路上,都碰到了人,必然是神府軍和玄甲軍的探子和巡邏隊,即便是這種天色,但這山裏都是人。也難怪活物都沒了,有這麽多人,哪個活物會安心生存。


    開始進入深山,這是純正的深山老林,而且明明這南方氣候適宜,但是這深山裏頭卻異常的涼。那種從地裏頭滲出來的涼氣,讓人也覺得冷颼颼。


    白牡嶸認為這應當是地勢的原因,鳴山的山勢過於複雜,又連接夷南,地下水脈必有連接之處。如此奇特的地勢,溫度會有差異也正常。


    在山中迂迴的繞,躲過了數個巡邏隊,最後,摸到了玄甲軍的臨時駐地。


    兵馬匯聚,這一片山都是明亮的。潛伏在黑暗之中,白牡嶸盯著那些玄甲軍來回走動的兵馬,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大楊,你有沒有覺得,玄甲軍身上的裝備不一樣了。」那鎧甲,在火光下,反射出的光澤特別的厚重。


    大楊認真盯了一會兒,然後點頭,「嗯,好像不一樣了。」


    「宋子嫿這麽有錢麽?給玄甲軍都換了裝備。」白牡嶸微微皺眉,宋子嫿的錢不會比宋子非多,而她那個臭脾氣,做生意也比不上宋子非。這回套牢了白家,他們夷南的財力可以說是更上一層樓,宋子嫿就更比不上了。


    如此情況下,她還能給玄甲軍置辦新裝備麽?


    「如果不是宋子嫿,也興許是從別處找到了錢呢。」大梁有錢人很多的,許多做生意都不如宋家能稱得上首富什麽的,可是底子厚著呢。


    「那得找到多少錢能全軍換裝備啊。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人來,顧家。」這個在戰爭時期炙手可熱的礦產商人,那麽多人都在爭搶呢。


    「那個噁心的老女人。」大楊嗤之以鼻。


    不過轉念一想,大楊的臉色也不好了,「如果玄甲軍真把顧家拉到了自己的陣營,那他們、、、」


    「那他們的軍力就會比以前增強數倍。」白牡嶸接著道,同時腦子裏又一閃,想和顧家談生意,隻拿出誠意來貌似不夠,得獻身啊。


    不知,是誰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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