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哀的事莫過於英雄遲暮。齊齊格雖然有心處置了這幾匹令她不安的人界挑星馬,但已力有未逮,最後隻得默不作聲,任憑阿尼瑪和紅珊塔作主。


    在新舊政權交替的內鬥中,張寧得以留在挑星族。


    根據齊齊格帳房內的對話,他弄明白了一件事:祖林的“賜福”儀式並不是死去的挑星馬借屍還魂,而是挑星角的“營養物質”幫助同族開啟靈智。但已故挑星馬妖魂魄進入修真界挑星馬的身體這一幕張寧看得清清楚楚,也許是擔當了“促進吸收”的作用吧,就如維生素d幫助鈣吸收一樣。


    所以……張寧帶來做馬肉背景的三匹修真界挑星馬未能完全開智,會不會是因為張寧把“白骨風鈴”洗劫了四分之三的原因?


    嗬嗬,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


    老老實實地扮演了兩天小馬駒、暗中觀察後,確認挑星族沒有對他產生懷疑,張寧準備開始打探消息。


    他愉快地啃了幾口青草,一回頭,發現紅珊塔果然正在慈愛地看著他。


    張寧急忙蹦跳過去,一臉天真地說道:“阿姊,我想去草地。”


    紅珊塔的馬臉立時就拉長了,她盯著小馬駒、眼睛一眨不眨,低沉地說道:“不行。”


    “為何?”小馬駒的眼睛亮晶晶的。


    紅珊塔猶豫了一下,沉聲說道:“你已被先祖賜福,絕不會再生貳心。既是同族,那麽也應該讓你知道我族現在的處境。”


    小馬駒的臉上帶著孺慕之情,瞪著大大的眼睛聆聽教誨。


    “在嘰嘶呃個日出之前,二尾族被突然出現的惡雕襲擊,人奴逃盡,剩下的二尾族也離開藍寶石湖畔躲入林中……嘶個日出之後,一位從二尾族而來、自稱‘君焰先生’的人族來到挑星族領地,他會做糖……”紅珊塔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原本我族隻需要提防風鵟和鬼隼偷走小駒寶,但君焰先生來了以後,它們就沒再出現過——直到金銀色惡雕突然出現摧毀了領地……小駒寶全都被擄走了,人奴趁機逃走,我族隻能回到這最初的繁衍之地……”


    嘰嘶呃個日出之前?是什麽意思?不過在一個多月前,的確是張寧喚出了金銀雕、助自己逃離了二尾馬族。根據剛剛獲得的信息來看,張寧之前是先入為主了——在挑星馬領地廢墟看到的馬廄,雖然不是用玉石材料建造,但質量上乘。由此可見,挑星馬的科技一點不比二尾馬差。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位神秘的君焰先生,他會不會是帶著技術又去給下一任雇主製糖去了?馬類妖族對甜食毫無抵抗力,君焰先生的下一站極有可能是焰猙族……


    “惡雕在哪裏?會不會再來抓走我?”小馬駒的眼中流露出恐懼,瞪圓了大大的眼睛發著抖,令馬看著就覺得心疼。


    紅珊塔忙側過身貼在小駒寶身上,聲音柔和地說道:“好像在東北方,出去探查的哨馬沒再回來過……不過不用擔心,栢笤樹林是我族發源之地,會保護我們的。”


    張寧心想,沒錯,保護色。


    ……


    七日後,栢笤林中濃霧彌漫。


    終於等到紅珊塔睡熟了……同吃同睡無微不至的關懷什麽的,真是很幸福啊,把這種幸福留給即將出世的那些馬駒子吧,張寧可要溜之大吉了。


    “嘚、噠、嘚、噠……”張寧小心地繞過四個哨兵,高抬腳輕落步……就在即將離開栢笤林地之時,他的蹄聲出現了回音。


    “格吉吉,這麽晚了你要去哪?”紅珊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萬分痛恨這個新名字的張寧扭過身來,雙目淚如雨下:“我,我要去找我媽媽!嗚嗚嗚……剛剛生下我,她就被惡雕抓走了……”


    紅珊塔的淚水奪眶而出:“我可憐的格吉吉……”


    趁著紅珊塔心情激蕩的空檔,張寧轉身躥出了栢笤林……


    身後,遠遠聽見林中回蕩著:“回來,那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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