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疑似“借屍還魂”的挑星馬幽幽醒轉,除了臉上淡淡的條紋,並沒有立刻表現出與之前的不同之處。


    阿尼瑪仔細端詳了四張馬臉後,很明顯地遲疑了一下。但兩息後,她還是扣著牙說道:“諸位已入我挑星族。”


    在此之前,無論是阿尼瑪還是紅珊塔或者其他挑星馬妖族,都沒有對他們四個人界來的“同類”說過話。張寧世界的人類在明知道動物不會說話的情況下,還會跟它們交談,而挑星族則完全不把人界來的挑星馬當做能夠交流的對象,直到它們臉上長出斑紋後才予以接納。


    但這句話很奇怪,既然是被已故挑星馬的魂魄附身,那為什麽要用“已入”這個詞,而不是“回歸”呢?


    “拜齊齊格。”阿尼瑪言罷,轉身帶路。


    三匹挑星馬應該是聽懂了,緊跟在阿尼瑪身後,張寧安安靜靜地走在最後麵。


    行了半日,他們回到了齊齊格所在的營地。所有挑星馬都聚集於此,它們默默地注視著走過來的幾匹馬,表情無喜無悲。


    張寧暗自腹誹,這是要召開歡迎會?怎麽看著像送殯的呀?


    待它們四匹挑星馬走進馬群後,挑星族馬妖們就開始爭先恐後、上上下下地聞了起來——如果仍是人形,張寧的雞皮疙瘩就要鋪滿整個營地了。


    一盞茶時間後,禮畢。四匹新同族被送入齊齊格“帳房”……


    ……


    “力有不,給代,將通往。”最粗壯的新馬妖口齒不清、顛三倒四地打著響鼻道。


    “裏,夠來、此是……信,應。”第二匹挑星馬磕磕絆絆地咳嗽道。


    第三匹挑星馬張了張嘴,發出噅噅的叫聲——它臉上的斑紋已經淡得幾乎無法分辨了。


    齊齊格閉著眼睛粗重地喘息著。


    阿尼瑪的眼神中透露出失望之色,但還是把眼神轉向“小馬駒”。


    “窩,窩門賴,我們來、被人喂養……”小馬駒剛剛開口時還有些口齒不清,但很快就說得流利了,“大鳥追,然後在這裏……”


    齊齊格的眼睛霍地睜開,死死地盯住小馬駒。


    “兩隻惡雕來自人界?”阿尼瑪凝重地問道。


    “不知,出生不久,就……”小馬駒怯生生地說道。


    “挑星角,為……靈智所在,祖林祈福亦……亦未能開智,人界挑星族非我同類……送,送去外交……”齊齊格艱難地說出了她的旨意——雖然時日無多,但隻要一息尚存,她就仍是挑星族的齊齊格。


    “但這小駒寶……”阿尼瑪遲疑著問道。


    “小駒寶留下!他已被先祖賜福!靈智已開!”紅珊塔衝了進來。


    張寧心中暗喜,果然剛剛進來之前那幾個楚楚可憐的眼神沒白拋,紅珊塔一直在外麵偷聽來著,聖母最擅長在恰當的時候力挽狂瀾了!


    齊齊格閉上眼睛,粗氣喘得更急更響了。


    “齊齊格奶奶,‘祖林祈福’原為先天不足之族人最後的機會,現在看來,幼駒更易獲得靈智,今後我族駒寶出生後都應送去祖林開智!”紅珊塔義正嚴辭地說道。


    張寧也覺得這幾句話說得有理有據有節——作為下一任齊齊格的閨蜜,幹政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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