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吃了半碗粥,喝了碗湯,吃了幾口菜。


    這是她住院以來,吃得最多的一回了,真的。


    一旁服侍她吃飯的女傭,驚得目瞪口呆。


    卻又不敢問,溫意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會變得這麽乖。


    直到溫意放下了碗筷,才敢大著膽子問了句,“少奶奶,您吃飽了?還要再吃些嗎?”


    “不能吃太多吧?”溫意淡淡反問道。


    “對對對!您昏迷了兩三天才醒過來,一下子吃太多,對胃對心髒都不好的!”女傭恍然大悟,點頭回道。


    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忍不住輕聲道,“您要是以後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溫意盯著女傭的背影,看了兩眼,回道,“我會的。”


    她聽到了方才兩名傭人在外麵的談話,她聽到了,因為先前她吃得很少,或者說,幾乎不吃,她吃不吃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倒是家裏的廚子受到了殃及。


    有些事情,他們不會在她麵前直接講。


    不會像小唯一樣,心直口快的。


    而且小唯也是她們的前車之鑒,恐怕何家再也不會有人,像小唯一樣對她那麽真誠了。


    是她自己造成的後果,禍害了那麽多人。


    倘若她聽話,就能讓大家好過一些的話,她以後,會聽何占風的話。


    女傭聽到溫意的回答,回頭,驚訝地看了一眼溫意。


    怎麽溫意昏迷了兩三天之後,像是又變了個人似的?


    然而,多餘的話,她們也不敢多問,隻是安安靜靜地,收拾好東西,幫溫意梳洗了下。


    溫意躺在病床上,看著自己身上連著的一大堆儀器,又問她們,“我要多久,才能出院回去,醫生說了嗎?”


    “少奶奶的意思是,回何家別院?”女傭想了下,小心翼翼地問。


    “是。”溫意安靜地點頭回道。


    溫意自己願意回何家別院了!先前,她不是一直都在跟少爺鬧別扭嗎?


    女傭更加吃驚,愣了下,才回道,“昨天少爺過來的時候,問過醫生,什麽時候能出院,醫生說,這回主要是吃藥引起的,隻要醒了,過兩天就能回去。”


    “隻要少奶奶覺得身上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咱們就能立刻回去!”


    溫意想了半晌,才輕聲回道,“你們給何占風打個電話吧,就說,我明天要出院。”


    她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而且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前幾天被何占風施暴過的地方,除了渾身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不怎麽痛了。


    雖然心髒還是有些不舒服,但還不至於,要天天住院的地步。


    這一整天,溫意全都是積極配合的樣子,臉色看著,也確實是比先前好了些。


    隻要溫意狀態好,跟在她身邊服侍的傭人,也是悄悄鬆了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何占風便過來接她了。


    進來時,見溫意已經換下了病號服,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心中也不由驚訝了下。


    皺了皺眉頭,才緩步走到了床邊,輕輕摸了下她的額頭。


    沒有低燒高燒反複的情況了,體溫很正常,前幾天被他傷到的手臂上的傷口,也結痂了,證明白細胞血小板什麽的正常。


    她發燒的時候,兩道小小的傷口,一直都在出血化膿。


    他懷疑是心髒的問題,在這兒徹夜陪了兩晚。


    溫意全然不知,何占風在這兒陪過她,隻是靜靜地望著他。


    “東叔在辦出院手續了,十分鍾後就能走。”他收回自己的右手的同時,朝她低聲道。


    “嗯。”溫意出了奇的溫順,隻淡淡應了一個字。


    是因為,言遇森當著她的麵,被捕的原因吧?


    她才會在醒來之後,變得如此乖巧,她應當是想明白了,不想再禍害拖累言遇森。


    何占風垂眸望著她,兩人對視了幾秒之後,朝她道,“老太太和我爸他們,明天過來。”


    他昨天去安排訂婚宴的事情了,接到她說要出院的消息時,已經很晚了。


    今天一大早,便趕了過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著急什麽,在心慌什麽,直到看到她坐在這兒等他,心裏才放下了塊石頭。


    邊上的女傭,拿了藥膏過來,按時給溫意塗抹身上的傷痕。


    何占風朝她們伸手,低聲道,“都出去吧,我來。”


    “是。”


    溫意明白他那句話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們要按時舉行訂婚典禮。


    原本,何占風跟她說好的時間,便是八號,今天六號。


    正好,還有兩天時間準備。


    她看著何占風坐在了自己跟前,指尖挑了一點兒膏藥,輕輕抹上了她的肌膚。


    膏藥清涼,他的指腹溫熱,還帶著一點兒汗,感覺很奇怪。


    她很想一刀子捅向麵前這個男人,大家同歸於盡,或許以後,就能一了百了了。


    然而,或許在她還沒動手的時候,就會被他察覺,那麽倒黴遭殃的,還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不能。


    “身上還痛麽?”他微微低著頭,一邊輕輕按摩著她傷口上的膏藥,幫她吸收,一邊低聲開口問道。


    溫意又想起了前幾天,在車上,噩夢一般的經曆。


    甚至於,在她昏迷的時候,都夢見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當真是,扯得她心髒都痛。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之前去醫院複查的時候,醫生總說,要讓她注意,千萬要禁止房事,因為刺激太大。


    他當時通紅的眼,撕扯她的衣服,咬著她的肌膚,甚至於,按住她的腰,按住她背的手。


    大抵,會成為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而這個傷害她的禽獸,衣冠楚楚地,又坐在了她麵前,輕描淡寫地詢問,先前的事情。


    她望著他,死死咬著牙,按捺住了,往回收自己手臂的衝動。


    隔了幾秒,才輕聲回道,“好多了,不怎麽痛了。”


    何占風實際上,是有些後悔了,當時那麽粗暴地對待溫意。


    然而在她麵前,自然不能示軟,隻是暗暗心疼著,掀開了她的裙角,看了眼她腿上的片片淤青。看著也比前兩天好些了,不再是觸目驚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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