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安窩在被子裏,朝他點了點頭,小小聲“嗯”了下。


    估計要被教育了。


    厲慕白從小就愛教育她,有時候她做錯了事情的時候。


    這次犯了這麽大的錯誤,險些連命都搭進去了,厲慕白免不得要教育她。


    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還有他說到特別生氣的時候,她要怎麽哄他,轉移他的注意力。


    然而厲慕白什麽都沒說,隻是拖了張椅子,坐在了桌旁,將早飯分在了一隻小碗裏,給她的,放在一旁涼一會會。


    分好了之後,才又望向乖得不像樣子的陸長安,平靜地開口問她道,“身上有沒有很痛?”


    陸長安感受了下,昨天方軒給她縫傷口的時候,她是有知覺的。


    她還聽到方軒自己給自己吹了個牛,說,“你看,我這傷口縫得多好看,一針一線走得多細密,拆線了也好看,像紋身似的。”


    “不怎麽疼。”她認真地回道。


    方軒的醫術應該很不錯,以她的經驗來看。


    厲慕白定定地看著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隨後,伸手將她扶起了一些,往她後麵墊了兩個枕頭,讓她可以舒舒服服地臥著吃飯。


    “你要是生氣,你就罵我吧。”厲慕白不說話,陸長安這小良心,倒是有些不安了,自己主動提道。


    “我不生氣。”厲慕白輕聲回道。


    斟酌了下,又繼續道,“你是為了我,擔心我出事,我怎麽會生你的氣?”


    陸長安心裏這才鬆了口氣,而且覺得心裏暖暖的,原來厲慕白都懂她。


    她眯著眼睛,朝厲慕白諂媚地笑了下,回道,“那就好,我就怕你氣我不聽話。”


    她要是知道自己不聽話,倒好了。


    知道錯卻又不改,是陸長安最喜歡在他跟前犯的毛病,就吃準了他心疼她,不會對她嚴厲,不會罰她。


    但是這次不用他罰她,大錯都已經釀成了,苦果也落在了陸長安身上。


    “想吃什麽?先吃個雞蛋?”他想了下,還是沒直接說出口,先問陸長安道。


    “有什麽吃的呀?”陸長安問完,抿著小嘴兒,勾著脖子,看桌上的餐盤。


    陸長安就是不愛吃雞蛋,尤其不愛吃蛋黃。


    但是現在為了她的身體,她必須吃雞蛋。


    厲慕白沒回答她,徑直給她剝了個雞蛋,然後分開了,將雞蛋黃放進了自己碗裏,將雞蛋白,遞到了陸長安嘴邊。


    因為是厲慕白喂的,而且是他親手給她剝的,所以哪怕是毒藥,陸長安也得吃下去!


    她一口就吃了半個,一邊嚼著,一邊看厲慕白繼續給她弄別的吃的。


    兩年沒有見麵,厲慕白皮膚比之前黑了些,麵部的輪廓,更加剛毅了,身上肌肉鼓囊囊的,從頭到腳,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荷爾蒙氣息。


    她的冒冒哥哥,怎樣都是好看的,黑了也好看。


    陸長安滿足地想著。


    他就是不一樣的。


    她吃完了嘴裏的蛋白,又朝厲慕白張口“啊”了一下。


    厲慕白順便把另外半邊蛋白,喂進了她嘴裏,低頭,輕輕啄了下她的唇。


    就像以前在家裏時那樣。


    陸長安是真的真的好想他,厲慕白就這麽親了一下,她忽然心裏就有點兒難受了,一邊嚼著蛋白,一邊撇著嘴角,想哭。


    厲慕白吃了幾口東西,瞥見她臉上的表情,問她,“怎麽了?蛋白太難吃了也得吃,撒嬌也沒用。”


    陸長安撅著嘴,沒吭聲。


    厲慕白端了半碗粥,坐到了床沿邊,又低頭,啄了下她撅著的小嘴,“乖,喝點兒粥。”


    連著喂了幾口,陸長安便不想吃了,因為身上不舒服,哪哪兒都不舒服。


    厲慕白也沒有強逼她,將她吃剩下的東西,全都吃幹淨了,端著餐盤又出去了。


    陸長安以為他出去了,要好一會兒才能回來。


    正要自己在他的被窩裏,再埋一會兒,又瞧見厲慕白進來了。


    他順手關上了門,又坐回到了床沿邊,垂眸望著她。


    沉默了半晌,忽然開口問她,“以後還任性麽?”


    “不了。”陸長安搖頭回道。


    然而厲慕白已經聽慣了她這樣的回答,知道她就是隨口敷衍他而已。


    “長安啊,你知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厲慕白的臉色,比方才凝重了些,輕聲問她。


    陸長安不知道自己過來找她,是造成了多嚴重的後果,老老實實搖了搖頭。


    想了下,問他,“是不是有人因為我受傷了?”


    有人受傷倒是小事兒,他們的防護衣都是最先進的,變異人的利爪撕不破,最多便是骨折跌打傷這類的了。


    反正每次任務都會負傷在身,所以為了陸長安受的那點兒傷,根本算不上什麽。


    尤其是和陸長安現在的情況比起來。


    厲慕白忍不住歎氣,剛要開口說什麽,看見陸長安不自覺地往被子裏縮了下的小動作,證明她感覺很冷。


    外麵將近三十度的溫度,陸長安蓋著兩層被子,還覺得冷。


    厲慕白想了下,起身,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衣服脫了,脫褲子。


    “哎呀!”陸長安見他脫得幾乎一件不剩,假裝把臉埋進了被子裏,紅著臉小聲道,“冒冒哥哥你幹什麽呀,外麵還有人呢!”


    “……”


    厲慕白黑著臉,沒吭聲,脫了鞋,上床,掀開被子,和陸長安躺在了一處,伸手將她拖入了自己懷裏。


    男人身上剛沐浴過的,淡淡的香味,夾雜著他身上原本有的,陽光的味道,直往陸長安鼻子裏鑽。


    她感受到厲慕白身上熱度的時候,當真是,腦子“轟”地一下,然後臉就燒了起來。


    “我還沒做好準備呢。”她將小腦袋悶在厲慕白懷裏,小心翼翼地朝他道。


    而且她昨天剛受了那麽重的傷,才一晚上,就躺在厲慕白懷裏,和他白日宣淫什麽什麽的,好像不太合適吧……


    “別亂動。”厲慕白朝她低聲道。


    他很想很想陸長安,現在懷裏抱著她,自然會有正常的反應,但是他現在,不能動她,他肯定會傷著她。


    於是陸長安就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裏,不動了。方才還感覺被窩裏冰冰涼的,厲慕白躺進來沒一會兒,被窩裏就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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