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謹現在就像是,在對待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樣。


    盯著陸長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陸長安驚恐地和他對視著,被他拖著,後腦勺受傷的地方,和地上的碎石子摩著,痛到她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她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鹹的淡淡氣味,聽到海水拍打海岸的聲音。


    他們在海邊,司謹把她帶到了海邊。


    四處荒無人煙,連個房子都沒有,空曠到可以聽得到,司謹拖行她發出的聲音的回音。


    她努力想要掙脫開司謹的手,然而他的手,像是鐵爪一般,容不得她有掙脫開的機會。


    司謹已經給她判了死刑,他要殺她。


    陸長安已經驚慌到了極點,她沒救了。


    “嗚嗚……”她想用舌頭一點點地頂開嘴上貼著的膠帶,發現司謹貼了遠不止一層。


    假如司謹把她丟到海裏,她一定完了,因為她的嘴沒法出氣。


    她會在幾分鍾之內,被嗆進肺裏的水窒息而死。


    她是醫生,當然知道被水嗆死是一種什麽體驗。


    司謹一直把她拖行到了海灘和海水交界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隨後蹲下來,低著頭,抓住了她頭頂的頭發,朝她一字一句,咬著牙,惡狠狠道,“陸長安,暖暖死了,你也別想活!”


    “這邊海灘,海水漲潮,會在淩晨一兩點開始。”“


    到時候,你就會體會到,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眼睜睜看著自己死掉,被海水拖進海裏,屍骨無存,是什麽感受。”


    “還有一種更可怕的後果,這邊的海灘深度不淺,近海有鯊魚,所以,很有可能會在你嗆死之前,鯊魚就已經吃了你。”


    陸長安清清楚楚知道,司謹不是在危言聳聽。


    她頭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很有可能會瞬間引來食肉的大型魚類。


    “不要這麽看著我,你早該死了。”司謹眯了眯眼,又朝她輕聲道,“讓你多活了一個月,還不夠嗎?”


    “很可惜,我等不到看你是怎麽死了,因為我現在要趕著回去,陪暖暖。”


    司謹說話間,將陸長安又往海裏拖近了些。


    他來不及準備船隻,直接將陸長安拋進海裏,所以,他查了下漲潮的時間。


    正好,時間上綽綽有餘。


    “要不是事出突然,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麽容易。”


    司謹起身的時候,繼續朝陸長安輕聲道。


    “有我和暖暖陪著你一起死,你應該感到,很榮幸。”


    他說完最後一句,用海水,洗了下自己沾了血的雙手,轉身,就走了。


    陸長安眼睜睜看著他上車,調轉車頭離開,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或許司謹留在這裏,她還能有一線生機,現在全完了。


    她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司謹說,漲潮的時間是晚上一兩點。


    她剛才朦朦朧朧看到,司謹車上的時間,好像是九點多。


    先不說,漲潮時間是幾點,她頭上的血,很有可能會在一點前,就流到讓她致死的量!


    她現在就已經渾身沒什麽力氣了,剛才在掙紮的時候,幾乎耗盡了她的最後一點兒體力。


    她側身臥在海灘上,麵對著海的方向,海水一波波地,打在她的臉上,往她鼻子裏,不斷地嗆著水。


    她嚐試著,用腰部的力量,讓自己能坐起來。


    然而用力了之後才發現,司謹將她的手腳都綁在了一起,導致她就像一條魚一樣,腰部發力也無法坐起來。


    她嚐試了無數次,看著天上的月亮,升到了半空中,又往西垂。


    根本無法坐得起來。


    她用拚命利用自己腰部和臀部的力量,往岸邊的方向挪。


    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她還不想死,她不能死!


    厲慕白還沒回來,她怎麽能死在他前麵?


    然而想盡各種辦法,也隻往岸邊的方向挪動了幾厘米的位置。


    半夜了,快要淩晨了。


    絕望,絕望到幾乎要放棄掙紮。


    她已經脫力了,手腳都在發抖,而且海邊的深夜,非常冷。


    海水逐漸蓋住了她的身體,她最後一次,用力偏著頭,將下巴枕在了自己肩膀上,讓自己的鼻子露在水麵以上,讓自己可以呼吸得到新鮮空氣。


    她隻覺得脖子都快要斷了。


    但是哪怕有一線生機,哪怕剩下最後一口氣,她也要堅持下去,說不定會有人來救她呢?


    然而,漲潮來得又快又猛,她隻堅持了一小會兒,就被卷入了浪潮之中。


    海水,鋪天蓋地地朝她蓋了過來。


    她搶在那之前,深吸一口氣。


    沉浮間,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背後,勾住了緊緊綁住她的繩子。


    陸長安心中頓時一陣狂喜,不管是誰!好像有人來救她了!


    她看不到背後那人是誰,隻覺得那股力量的主人,替她扯開繩子,不經意間擦過她雙手的時候,她能感受到,他的手很溫暖。


    是厲慕白嗎?


    是厲慕白回來了嗎?


    還是白小時他們來救她了?


    她拚命地想要回頭,看背後那人,回頭的瞬間,卻被那人提出了水麵。


    陸長安本能地,閉上眼睛,然後用力呼吸。


    剛吸進了一口新鮮空氣,又落入了海裏。


    漲潮的力量,非常強大,他們兩人幾乎是在被往深海拉扯。


    陸長安雖然知道自己得救了,但是現在更嚴峻的一個問題是,他們待會兒還有沒有力氣遊回岸邊,最重要的是,她不斷流血的傷口,會招來鯊魚。


    她手上的繩子被解開的瞬間,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撕開自己嘴上的膠帶,然後讓自己的腦袋浮在海麵上。


    海浪太大了,她眼睛都無法睜開,正常視物。


    她拚命喘了幾口氣,感覺到身後的人,還在幫她解腳上腿上的繩子。


    “我自己來吧!”她眯著眼睛,大聲道。


    她不知道海裏的人有沒有聽見,喊了一聲之後,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將自己的腦袋,又沒入了海水裏。 就在這時,在渾濁的,夾雜著海邊泥沙的海水裏,她看清了,正在幫她解繩子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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