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不點長高了嘛,才四年不見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武力值導師,你可要把我牢牢的深植記憶中。”杜修一張嘴便破功,這樣一種大大咧咧的語氣和他那副邪魅狷狂的外貌完全不搭調。


    “沁…諾比沁導師呢?”李季伶慌忙問道。換導師這麽大的事,沁一點都沒透漏給她。


    諾比沁這個名譽上的武力值導師一教就是三年半,如今李季伶還有半年多就要畢業正式參軍服兵役,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換導師。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否則換導師這種事,隻要沁不開口提,帝都軍校巴不得‘戰栗之神’親自執教,誰還會放走這麽一尊大神。


    杜修事不關己的避開李季伶詢問的眼神朝杜斯法爾聳聳肩,表示他不擅長解釋這些問題,那意思明顯就是‘這燙手的山芋還是給你吧’。


    “你還不是正規編製的軍人,帝都軍隊的調動你無權詢問。”


    李季伶聽完杜斯法爾的官方拒絕言辭,麵色一凜朝他們行了個軍禮,立馬掉頭準備離開。她要親自去問沁,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杜斯法爾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家夥越長大越執拗。表麵臣服,禮節到位的無可挑剔,可內心永遠都是那樣難以馴服。


    佳冥見狀,不動聲色的結成高級‘隔離結界’,她知道杜斯法爾大人有話要說,而且能聽這些話的隻限於在場的這些人。


    李季伶看到若隱若現的金色結界,停下了腳步,轉身等待她想要的答案。


    “克薩雷邊境戰役爆發,西北部貴族封地失守,諾比沁親王兩日前就整編出發了。”


    盡管杜斯法爾的語氣平淡無瀾,可是李季伶卻了解了事態的嚴峻性。她不再多問隻是抿著嘴,直直站在原地。仿佛是被拋棄的孩子一樣,失落彷徨。她在軍校被編入諾比沁的番隊,雖然沒有正式編製但也算是他的人。就算她和軍隊完全無關,她也是沁的繼承人。可是戰爭爆發,沁卻把她獨自扔在這,甚至把消息封鎖的如此嚴密,一個留言都沒有。


    “事發突然,他走得太急。”杜斯法爾讀出了李季伶深藏在眼中的失望,淡淡的說道:“按他番隊的行軍速度,今天應該可以到達西北部駐紮,我想他今晚應該會和你聯係。”


    “杜斯法爾導師,我想請您保薦我去邊境服役。”


    李季伶眼神堅定的望著杜斯法爾,他雖然是名譽導師,可畢竟是長老院的十大長老之一,隻要杜斯法爾保薦自己,帝都軍校上層是完全買賬的。


    “這個我不能幫你,諾比沁親王臨走前就讓我拒絕你一切去邊境的請求。也別想著去找梵,他那裏也是一樣。你也知道貴族之間定下的承諾是一定會兌現的。”杜斯法爾不疾不徐地說道。


    杜斯法爾恬寧如鏡的心湖泛起了一絲小小的波瀾,這波瀾的漣漪慢慢擴大。他和諾比沁以及梵都深知李季伶的固執倔強,他們都料定她會對此事不依不饒,一定會找他或梵其中之一幫忙保薦。可是這個得罪人的事還是被他撞上了,明明自己是唯一對李季伶去邊境這事,持讚同態度的人。


    杜斯法爾認為李季伶如一把沒有染過煞的寶劍,雖然資質純正但是卻缺少作為上位者所必須的震懾力,而這場戰爭正好是利劍出鞘的試煉石。可是那兩人顯然將她保護的太好了,所以聯合起來拋出了一個極其誘人的條件,把自己也綁在了同一條船上。


    “我今晚會向沁申請入編,如果他答應了……”李季伶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杜斯法爾說道。


    “如果他答應了,我去軍校上層保薦你,然後送你去西北部。”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微風拂過,似乎稍稍牽動了杜斯法爾的嘴角,他眼中含笑地看著李季伶颯爽的背影,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然。內心說著:我已拒絕保薦,至於她有沒有別的辦法去邊境,那便不在我的阻攔範圍之內了。


    ?


    李季伶上完課匆匆忙忙的回到獨棟公寓就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平常這個時候已經在公寓準備好食物的祁月汜,現在還不見人影,偌大的公寓空蕩蕩的。


    天邊的最後一抹亮光也被黑夜吞噬,平日生活井井有條的李季伶此時什麽也不想做,她打開私人專線的自動連接,心煩意亂的在屋內走來走去。有時盯著仍在連接中視頻專線愣住發呆,有時又雙眼失焦的透過半掩的窗簾盯著窗外燈火闌珊的幽徑。無線通訊一次又一次的連接諾比沁的私人專線,傳回來的卻總是令人抓狂的忙音提示。


    咚、咚咚――


    一陣陣急迫卻微弱的撞擊聲在窗邊響起,李季伶大步走向窗邊一把拉開窗簾,發現兩隻黑色極品信蝶正在撲騰著翅膀撞擊窗戶玻璃,想要進到室內。


    李季伶的雙眼頓時如浩瀚夜海中的塔燈,從漆黑中閃出一抹耀眼的光亮。她拉開窗戶,兩隻信蝶飛進室內,很有靈性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肩上。


    極品信蝶是諾比沁在她參加軍校選拔考試時送給她的,價值連城。原本有四隻,兩白兩黑。後來兩隻白色的留在李季伶身邊,兩隻黑色的則留在諾比沁身邊。而這兩隻黑色信蝶的到來,瞬間讓李季伶焦躁的心平靜下來。


    極品信蝶是有靈性的通訊類靈獸,也是信蝶中最稀少最頂級的品種,它的高級之處在於可以隨時隨地隱藏自己的氣息和身形,這一點是普通信蝶做不到的。幾千年前科技還不發達的時候,大貴族之間就靠這種極品信蝶傳遞機密消息。


    李季伶看得出這兩隻信蝶是卯足勁的在趕路,因為它們停在她肩頭時,氣息非常虛弱紊亂。兩隻黑色的極品信蝶在李季伶肩上休息片刻後,便扇動蝶翼釋放出不易察覺的氣息開始在半空中蝶舞,手掌大小的黑色信蝶螺旋上升下降,微弱的氣息慢慢縈繞交織變成一團閃著墨光的黑色蝶蛹,蝶蛹慢慢變大,直到變成拳頭大小時才停止。


    李季伶握住浮在半空中的蝶蛹而後輸入氣息,蝶蛹確認氣息後分成兩半,裏麵放著諾比沁的親筆書信。


    阿唯爾,見信勿念。


    走時太匆忙,來不及和你道別。如今我已到達西北部,這裏通訊係統被破壞,所以隻能通過信蝶告知你,我一切安好。我會盡快協助西北封地貴族,平息內亂。不想你在蠻荒受苦,因此沒有將你帶在身邊,切勿埋怨,好嗎?你畢業之前,我一定回來。等我。


    李季伶看完這寥寥幾句話,將信紙緊緊攥在掌中,揉成皺巴巴的一團。她生氣,她很生氣。畢業還有半年多時間,說明西北事態相當嚴重,弄不好就是持久戰,勞民傷財。沁卻三言兩語的一筆帶過,把她當小孩子一般哄。


    她如今已不同於三年前那般弱小,完全可以上前線,可以自保,甚至可以幫助沁。為什麽沁就是不給她這個機會呢?難道在沁心目中她還隻是一個上不了場麵的寵物?諾比沁這麽偷偷的走了,李季伶根本不信他連傳個話的時間都沒有,分明是故意避開她。


    “沁,你就這麽派信蝶送來消息,連一個和你談判的機會都不給。這麽多年,你究竟拿我當什麽?”李季伶自嘲的苦笑,雙眼穿透窗外無盡的黑暗陷入深深的沉思。


    主人,我們一定要去趟西北部,因為那個方向的宇宙空間近期有磁場風暴的跡象。


    “磁場風暴?”李季伶收回低落的思緒,嘴中反複念叨著磁場風暴。這三年半都沒有磁場風暴爆發,怎麽這個節骨眼上卻有爆發跡象,而且是在西北方。另外她尋找了三年多‘謎題係統’第一題的線索,一絲進展都沒有,眼看五年期限隻剩一年多了。就連其他星球的幸存者也沒有破譯謎題的進展,謎題係統部分仿佛再次沉睡一樣再無半點提示。


    李季伶想到每次她的‘吸融術’有進展時,‘地球百科’部分就會多出一塊參考內容。‘外星生存攻略’部分也是一樣,每當她到達一個新地方或掌握新知識,這部分就會擴容。‘父母遺產’部分更是會隨著她的成長,自動記錄一些事。偏偏就是謎題係統如死機了一樣還保持著三年前的界麵。


    “去,一定要去。我去找梵。”


    主人,去找梵還不如再找杜斯法爾呢,我看這幾個人當中,他最開明。


    “杜斯法爾是最後一步,找他必須要付出等量代價。梵雖然和沁一樣愛拘束著我,但是對我還是很心軟的。實在不行我就去找赫裏,偷偷帶我去邊境。”李季伶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朝公寓外走去,無論如何她打定主意要去邊境。


    “你可以找任何一個人,唯獨不找我。我就這麽靠不住?”祁月汜依靠在大門處,睨視著李季伶,如同靜謐夜色中的一株劍蘭。


    “你,回來了。”李季伶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氣走向祁月汜。


    “對不起。”她抬著頭仰視著這個陪她一起成長的俊美少年,輕輕地說著這三個字。


    “我稀罕你的對不起嗎?”祁月汜冰冷的臉上稍稍染上暖意,他突然橫抱起李季伶輕盈一躍,跳座在早已準備妥當的坐騎之上。“帶你去梵那。”


    純白的深海翼龍緩緩升空,並沒有牽出多大動靜,然後‘嗖’的一下,如一顆浩渺星辰消逝在無盡的夜色中。


    被抱在懷中的李季伶突然反身緊緊抱住祁月汜,這樣的少年讓她如何回報。


    “別擔心,如果梵那邊行不通,就別去找杜斯法爾了,那個家夥不會做虧本買賣,至於赫裏畢竟還是摩卡勒家族的人。邊境,我也可以帶你去。”祁月汜凝視前方,已長及肩膀的青藍色發絲隨著夜風飛揚律動。他亦不再是三年多前那個傲嬌青澀少年,那挺直如鬆的身形姿態已顯出一方霸主的擔當。


    “不行,我不能牽扯到你。”


    三年多的相處,李季伶豈會不知道祁月汜在家族尷尬的處境。他半年前回封地繼承掌權人身份,可由於軍校學業,家族大部分實權依然旁落。此時祁月汜切不可做出突兀之舉,落下話柄。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拖累祁月汜,他為她做得已經夠多了,多的無法償還。


    “我做事,隻跟隨自己的心意。”祁月汜說完這句便不再言語,隻是擁住李季伶的右臂收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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