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被滿門抄斬後,逃亡的那段時日,是他和哥哥龍胤柏最艱難的日子。


    那種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日子讓人很絕望。


    是秀水村百草藥莊,給了他和哥哥一個棲身之地。


    他永遠也忘不了,在秀水村那段讓他感覺溫暖的日子。


    阿鬆眸子裏溢著溫柔看向笑盈盈的月兒:“過去那麽久了,你還記得?”


    “記得啊,阿鬆小叔叔水性很好,有小叔叔在,月兒什麽都不怕。”


    月兒扯了扯他的衣袖:“對了,阿鬆小叔叔是怎麽來陶滇的?”


    他怎麽來陶滇的?


    大概是,在大澤湖梧桐時,他答應過她,以後的每一年,都要陪著她看花燈。


    看了梧桐島的花燈不夠,還要看澤城的,看州府的,看京城的。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都要一起看花燈。


    那時候,他在大澤湖梧桐島答應每年陪月兒看花燈時,隻是因為感念夜染對他和哥哥的再造之恩,替染姐姐疼著小月兒。


    可是,當他在京城,哥哥龍胤柏登上帝位,冊立他為瑞王後,積壓在他體內的毒再也壓製不住了。


    他感覺自己虛脫到快失去意識時,隻覺得不能陪她看花燈有多遺憾。


    若是不能再陪月兒看花燈,她會傷心的吧?


    她會怨他不信守承諾吧?


    在那一刻,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年年歲歲要陪著月兒看花燈。


    或許是上天憐憫他的執念,百轉千回,看似無路時,卻又柳暗花明。


    他被毒王劫持出宮後,竟會在中州撞到月兒的外祖端木澤。


    要解他身上中的毒,要以陶滇極寒之地一種藥材冰藍花入藥,所以他輾轉跟端木澤和夜紫芸來了陶滇後,就去了陶滇國以北的草原。


    龍胤鬆從月兒那漾著笑意的眸眼裏,看清楚了自己的倒影,在這一刻,能活著陪在她身邊,以後每年都有機會陪著她看燈會,他突然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第一次,他感覺生命是那麽珍貴,他該信守當初在大澤梧桐島上的承諾。


    或許他以前不明白他對月兒的心意,但是,從月兒的外祖端木澤那兒得知殷大哥真正的身份後,他才知道,他不是月兒有血緣之親的小叔叔。


    這種念頭一升起,觸上月兒天真無邪的笑臉,龍胤鬆隻感覺自己罪大惡極。


    一別兩年,月兒她長高了,長成了一個半大的小姑娘。


    但終究,她還是太小了!


    這樣信賴他的月兒,值得被他嗬護,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掌心裏。


    阿鬆看一眼不遠處上了湖心小島的夜染,像百草藥莊時那樣,伸出手揉了揉月兒的腦袋:“在中州遇到你外祖外祖母,小叔叔記得答應過你每年陪你一起看燈會,不知道陶滇的燈會好不好看?所以就來了,來陪月兒看燈會。”


    “陶滇的燈會好看,龍燈像活過來的火龍,還能在天上飛,去年是離爺爺陪月兒在南街看燈會。今年有小叔叔陪著一起看,真是太好了。”


    月兒眸眼裏的笑意像玉泉池中漾開的漣漪:“過完年元宵燈會很快要到了,小叔叔陪月兒紮個會飛的龍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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