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實在太困了,眼睛隻睜開一條縫,還是感受到了陽光有些刺眼。


    等適應了刺眼的陽光,貼得很近的那張臉,漸漸清晰了起來。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屋子,看來時辰不早了!


    要是往常,因為急著去本草堂和花茶鋪子,夜染一定會彈身而起,可這會兒,被折騰了一晚,她實在是渾身酸疼得厲害,不想挪動。


    殷天看她怔怔失神,輕輕捏著她的下顎往上抬:“染娘,為夫很好看?”


    夜染記得,當她在秀水村湖邊汙泥裏醒來,是這個人擋在她身前。


    當時她隻感覺,他的身影很高大,能替她阻擋住突如其來的謾罵和指指點點。


    卻不知道,他長得如此養眼!


    如今一睜開眼睛,能看到這樣一張臉,真是賞心悅目。


    夜染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龐。


    “嗯,很好看。”


    她柔柔的一笑:“每天一睜開眼,能看到相公和陽光,真好!”


    殷天握著她的手,頓了頓,好像有什麽柔軟的東西,一下擊中了心口。


    他側頭在她滑嫩的手上輕啄一口,喉結劇烈的滾動了一下,聲音嘶啞。


    “染兒,你這樣,為夫想守在澤城……”


    是了!


    他還要動身去州府?


    “驍王殿下相召,如何能不去?”


    夜染將手吊在他脖子上,有些不舍:“相公快去快回,我在澤城等你回來。”


    昨天她剛從小澤鎮回澤城,到了本草堂門口,也沒有進去看一眼,不知道蘇長順開的骨科診堂,到底弄成什麽樣了。


    更重要的是,南街上還有一個香茗坊。


    昨天鬧了那一出,一定不會消停……


    夜染牽著月兒送殷天動身後,一回到宅子裏,呂管事帶了一個叫香兒的丫鬟過來。


    “夫人,主子昨天交代,要挑個得力的去花茶鋪子幫忙,香兒入奴籍前,做過小買賣,奴才將她帶來給夫人看看。”


    昨天夜染回到宅子裏,因為殷天要去州府了,很是不舍,沒來得及找呂管事讓他挑個得力的人。


    她來找呂管事,要說的就是這個。


    沒想到,連這種小事,他也替自己想到了。


    夜染愉悅的勾唇一笑:“香兒以前做過什麽小買賣?”


    “編些絡子,繡些手帕賣,都是小本的買賣。”


    香兒生怕夜染看不上她,自賣自誇:“夫人,做買賣都是相通的,奴婢去了花茶鋪子,一定會好好跟著掌櫃的學著些。”


    倒是個機靈的丫頭,一句話就表明,自個很想去花茶鋪子。


    言下之意是,她雖然不會,但她一定會好好學著些,不會給她丟臉。


    呂管事辦事十分妥當,他挑的人,是沒錯的。


    夜染對香兒還算滿意,帶著她和何花花上了馬車,一路往南街花茶鋪子來。


    馬車停在鋪子門口,夜染已經聽到了哭鬧聲。


    陳柳兒和青杏怎麽了?


    夜染心裏一緊,猛的掀開車簾,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置信。


    是陳思草和陳寶兒跪在陳柳兒跟前,跟她哭訴什麽。


    昨天還跑來耀武揚威,今天跑到香茗軒門口來下跪,到底玩的是什麽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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