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界碑一別,他們已有許多時日未見,千煌眼中含笑,明鏡心中一暖,也不扭捏,回了一句:“我也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九鳳和桓薑雖然有一些猜測,不過看到這情景還是差點驚掉了下巴。千煌這搞得是什麽,竟然收了個神族丫頭當小情人(九鳳的原話),他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太久不見,你口味倒是變得厲害?”九鳳到底沒忍住,多年未見,想不到打招呼的竟然是這麽句話。


    “你又幾時見識過我的口味?”千煌答得冷淡,好像他們不是舊識。


    九鳳被她噎住,一想還真是,這小子就從未動過凡心,熾天羅那麽纏他他都沒鬆動過分毫,一時竟無從反駁。


    千煌見他不語,倒是主動了起來:“這麽多年你還能回來,倒真是禍害遺千年。”


    “你不說話會死?”九鳳怒。


    “不會,但是看到你不說兩句難聽的會很難受。”千煌這句話說出來,卻奇跡般地安撫了炸毛的九鳳,這麽多年飄零,乍一聽到昔年舊友一如當年的損人話,這個中的親切,不足為外人道。


    千煌的態度這一冷一熱,弄得九鳳也沒了脾氣。九鳳心中震動,但也不會就這樣表露出來,當下既不反駁也不認可,場麵一時冷下來。


    “千煌,好久不見。”桓薑於是主動出來打招呼。


    “天羅時不時念叨你,你既然回來了,我便做主把天羅許配給你,你意下如何?”


    這簡直就是一人一騎支取中軍大帳的路數,這麽多年沒見,若是兩人皆已婚育,子子孫孫都不知道多少代了,千煌竟然一照麵就要給他說親。饒是桓薑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也算知道他的性子,這會還是被弄得尷尬不已,這場合,叫人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誰知道他是不是開玩笑。


    “阿煌……”桓薑沒有接話,倒是明鏡接下了這個話茬。但她也就喚了他一聲,最終什麽都沒說。


    讓千煌尊重熾天羅的自由選擇權?這話說出來怎麽說怎麽不得勁,這麽多年沒有放下的人,熾天羅以後就會放下?還是真像她當初想過的一樣,自私地留著熾天羅在他身邊做備胎?或許倒真不如給她尋個不錯的男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感情的事,怎麽就這麽粘膩煩人?明鏡默默在心裏吐了個槽。


    千煌知道她怎麽想,人族所謂人權的說法他也聽過,不過他可不打算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他是魔君,不是什麽凡人。但喊他的是明鏡,他還是解釋了一句:“我既為魔君,魔族上下生殺予奪在我一人,更何況嫁娶之事,你不必憂心。”


    明鏡本就知道這個道理,天下太平或許能達成,天下大同卻是她從來不會去想象的。千煌願意給她個解釋,體現的無非是他對自己的尊重。斬卻二屍之後,世事仿佛都在她心頭看得分明,正因對大道參悟更深,感情就淡了不少,但是對著千煌,這種變化似乎不是太大。


    “這一屋子都是酸腐味,千煌你幾時變得這麽婆媽?”九鳳沒好氣地出聲,也虧得千煌對著一個神族女子下得去口,這副溫柔繾綣的樣子,做給誰看!


    千煌懶得理她,看桓薑被他一句話堵得不言語了,也不欲多說,當下便提出帶他們回魔域的事,“你們帶回來多少人?先給個數我才好作安排。”


    當著明鏡的麵九鳳哪裏會說,敵方要員站在旁邊,她難道要把家底都抖落出來?當下更覺得千煌現在這幅智商下線的樣子是被美色迷昏了頭。她又瞥一眼明鏡,這美色……也太爺們了點。明鏡劍眉入鬢英姿勃勃,尤其那肅殺淩厲的氣場,換身男裝簡直雌雄莫辯。


    見她不說,千煌自然也不會追問,他的暗示已經很明確,妖族若是動什麽不改動的心思,他分分鍾送情報給人族。奈何在這個情境下,九鳳根本沒聽出來這重意思。


    “千煌,快帶我們回去,哥哥我累得慌!”氏狜傳音過來,那嗓門真是震天響。


    他在千煌麵前自稱哥哥,當年卻一門心思追他姑姑,要是他真成了他姑父,又該如何稱呼?這輩分真叫一個亂。在場的也沒人去糾正他,反正當事人早被叫慣了,根本不介意。


    千煌這時就像個撿破爛的,拾掇拾掇和明鏡話別,在九鳳的眼刀襲擊中領著一頭九鳳、一隻桓薑和一大群小怪獸,外加一個開船的舵手氏狜,,拖著荊棘號的殘體,邁進了魔族長老們合力開啟的魔域之門。明鏡仍舊站在月神號的甲板上,看著他們相繼消失在視線裏,這才回了會客室。


    明鏡回到會客室的時候,申屠徹和無惑尊者已經坐定,月神更在旁邊圍著兩人轉悠。她輕盈優雅地轉一個圈,裙擺飛揚,按照一線影星標準打造的容貌毫無疑問很美,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麽動聽了。


    明鏡推門進去的時候正聽到月神在說:“申屠將軍,哦不,公爵大人,月神簡直沒想到您還敢來……上次破軍在我波濤洶湧的甲板上戳出來一個洞我還沒找他算賬。雖然我是帝國最溫柔可人的人工智能,但是依我個人的想法,我也是不願意放你進來的!”


    申屠徹擺出麵癱臉對付月神,這小姑娘也太記仇,還有那什麽波濤洶湧的甲板是個什麽形容?就因為一次和沈明切磋不小心他戳壞了月神號的甲板,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她居然記到現在。瞧瞧她對自己那稱呼,出口必稱“申屠將軍,哦不,公爵大人”,真是神補刀選手。


    明鏡剛進門月神立刻換了一副討好臉,隻見她屁顛屁顛就湊到明鏡身邊,一路跟著噓寒問暖:“女神,哦不,上神……我怎麽一不小心就把內心獨白說出來了呢……那幫妖怪走了嗎?”


    “走了。”明鏡回得平靜,她雖閉目但仍能視物,對上月神亮晶晶的眼睛,出於對人工智能的特殊感情,她甚至伸手輕撫了撫月神的發絲。她比月神高上半個頭,這動作就跟大姐姐愛護小妹妹一樣。


    月神頓時中招,滿眼冒桃心血條告罄。被明鏡一個動作滿滿撫慰的月神撲街後又爬起來,搶在兩男人之前接著又問:“女神女神,剛才那個黑衣服男人是誰,你們好親密的樣子。”


    “就是你想的那樣。”


    “銀家剛才抓拍了幾張他的帥照,簡直狂帥酷霸總裁中的總裁範兒,我這就去印出來送給女神私藏。”


    “好,去吧。”明鏡淡定不已,似乎月神說的不是偷拍千煌還私藏照片這樣羞恥y一樣的事情。待到全身心滿足的月神蹦躂著跑了,明鏡這才在兩人對麵坐定,目光看向無惑尊者。但她依舊沒有睜開雙眼,怕這雙混沌瞳把兩人嚇著。


    老頭看起來比之前還要精神煥發,甚至怎麽看,都覺得他還是當年的老頭,從來沒有變過。


    無惑尊者也並沒有問起她閉目不睜的事,看她行動如常,知道她雖閉目,神識也是看得見的。倒是申屠徹有些不解,但也沒有莽撞相問。


    故人相見,盡管二十年的時光對於神族而言實在微不足道,但是那二十年對明鏡而言卻是何等重要,沒有那段歲月就沒有現在的她。她心中感念,卻沒有忘了如今的身份,故而開口問好用的就不是當初的稱呼了,語氣也恭敬了很多。


    “尊者有禮。”


    對她的表現無惑尊者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她已經不是當年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加央了。這些年間,她已經迅速成長為一個可以擔負起一族興亡的上神。三界中頂頂尊貴的出身,卻一路坎坷,她的心性,他還能不懂嗎?那些年,是他一直在看著她成長。甚至在她不知道的背後,他也一直在注視著她。


    一手一腳慢慢長大,咿呀學語,能走能跑能學武,他手把手教她刀法,佛刀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線,挽出絢麗的刀花。她剛學刀的時候,也曾愛過那些花架子,那時候他拗不過教過她一些,所以別人不知道,其實明鏡的刀,不止有一刀斃命的犀利,也可以舞得像是舞蹈。


    從他飛升以來,他們再沒見過,這一次見到,無惑卻發現許多本該遺忘的往事突然都變得清晰起來,甚至是他曾經在她背後露出過的那樣驕傲的神情。他為她驕傲,打心底裏。


    這許多思緒,最後隻凝成一句:“神君,別來無恙。”


    申屠徹雖不願承認,但是這會他確實有些不敢出聲,生怕一出聲就打擾了這兩人敘舊。他們話雖客套,神色間卻像是在傳遞著豐富的情緒,他們好像在一起回想一些他所不知的往事。


    “托福,一切安好。不知尊者此來何為?”


    “來助神君一臂之力,還望莫要嫌我修為低微。”無惑眉眼含笑,比當初更加慈眉善目,看著她的目光溫潤如四月春風。


    “尊者如今也會打趣我了。”至此,氣氛終於熱絡了一些,兩人相視一笑,明鏡也終於睜開了雙眼。


    “這是……”無惑驚訝問道。


    “這是大巫盤古的混沌雙瞳,我母親懷我的時候洪荒之氣入體,大概我的體質異於常人。斬出第二化身之後,我的眼睛就變成了這樣。”


    “視物可有異常?”無惑追問。


    “閉目能視,萬裏之外能視,常人好像不能與我對視。”明鏡話音剛落,就聽見咚一聲響,申屠徹從座椅上一頭栽了下去。無惑一探鼻息,他人已經暈了。


    申屠徹今天可是丟了大臉,被無惑施法弄醒了立刻就跑去找沈中將了。現在明鏡一身逆天技能設定,很顯然已經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他還是忍不住有點傷心失落,又覺得丟臉,堂堂帝國公爵,在她麵前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長歎一口氣,申屠徹在會客室外的通道裏摸出根煙給自己點上。月神被煙霧熏了過來,看他靠在甬道上吞雲吐霧,煙霧蓋住他的臉半隱半現,那一瞬,她覺得他像是老了十歲,整個人的氣質都從青年進入了中年。於是月神什麽也沒有說,她默默打開了排氣係統,決定等申屠徹抽完這支煙再跟他算總賬。


    可當申屠徹真正抽完了這支煙,月神卻被沈中將叫了回去,月神號要改變航線,因為重造後的荊棘號已經真正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預告一下


    本文完結以後會開同係列(同一個世界觀)文,屬性耽美,故事開始的時間在天地殺劫末期,升級流,穿越,等文案審核出來了再來上傳送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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