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連連綿綿,足足下了一天一夜。


    大雨洗刷過後,天地間都變得澄澈了許多。


    道路兩旁的花草樹木沾著水珠,映著太陽的光輝,閃耀著各色的光芒,絢麗多彩,十分漂亮。


    道路兩旁的田野裏靈穀經過雨水的滋潤生長得更加喜人。


    在田野邊緣的河溝裏,遠遠的就能看見遊魚遊來遊去,時而跳出水麵,激起片片水花。


    些許螃蟹更是爬到大路上,橫行霸道,也不怕被路上的行人捉去煮了。


    目光拉遠,遠方青山如新黛,天際更是澄澈蔚藍。


    看著遼闊的天空,吸一口田野的清香,心胸頓為之開闊。


    二虎長嘯一聲,道,“師兄,我帶馬兒去撒個歡兒,這些天,可把我的馬兒給憋壞了。”


    薛鵬道,“馬上就要到主城了,別跑太遠。”


    “知道了。”


    說完,二虎一踹馬肚子,棗紅馬稀溜溜一聲爆叫,四蹄如飛,揚長而去。


    二虎一陣興奮,口中發出陣陣的長嘯。


    一旁薑玄聞言笑道,“這哪裏是馬兒想撒歡我看,分明是二虎兄他自己想撒歡。”


    “不過,也難怪,青城山乃天下名山,景色宜人,靈氣充沛,視之心胸為之一寬。”


    “此次難得來一回,任誰也都是想要好好遊玩一番。”


    馬背上,李婉兒貪婪地熟悉著這空氣散發的清香,欣賞著青城山下的美麗景色。


    忽然轉頭看向了薛鵬。


    她一扯韁繩,小腳一踢坐下神駒,向著薛鵬靠了過去,眼中笑語盈盈,含情脈脈地看著薛鵬道,“小滑頭,你可知,青城為什麽叫青城麽?”


    薛鵬聞言含笑道,“怎會不知?”


    “主城青城,之所以名為青城,是因為青城靠著一座名山而建。”


    “哦?”


    “那這山,是那座山啊?”


    “自然是青城山。”


    “哇,小滑頭,你知道的還蠻多的嗎?可你知道,為什麽一個城要以山命名麽?為什麽青城山又如此著名麽?”


    “這個嘛,小時候倒是聽母親提起過,說青城山,乃是天下名山,這裏曾經發生過一段淒美的故事。”


    “據傳,千年以前,這青城山也隻不過是一座山,一如莽莽大荒裏、茫茫雲海間的隨意的一座,根本沒人知道它的名字,更不要說盛名滿天下了,而它之所以能有這般的盛名,便要從武朝說起。”


    “當年,青城山一帶被蠻妖搶了去,後又接連易主,最後被一白狐妖與一眾小妖占據,據傳,當時那白狐妖有著千年的道行,早已化作人形,為一方大妖,化名白素。”


    “武朝幾次派遣大軍征繳,欲擒殺白狐妖,卻都無功而返,後來王庭遣大修許真率軍出征平定青城。”


    “許真欲探青城虛實,甚至擊殺白素,一舉平定青城山,於是藏匿了修為,獨自一人前往青城山。”


    “然那白狐妖提前得到了消息,自知千年修行不易,不欲妄動殺伐,於是扮做一妙齡女子,也欲查看許真人的動靜,看看是否能勸退武朝大軍。”


    “許是,生來便是緣,命中早注定”


    “一次大雨中,白狐妖舊疾發作,痛苦不已,恰逢許真路過,許真將之擒下,逼迫白狐妖帶路尋找白素,許真自以為敵明我暗,正是刺殺白素的好時機,卻不知,敵明我暗的卻是白狐,白狐則趁機觀察許真,還帶著許真兜轉青城山。”


    “許真也慢慢發現,自白狐妖來到青城山一帶後,這裏的妖早非原來那些吃人殺人的妖物,對這裏的妖物產生了惻隱之心,不欲以大軍圍剿。”


    “見到了許真的轉變,白素這才亮名了身份,許真這才知道,平日在自己身邊那隻恭順的小妖,被他使前使後,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大妖白素,許真被感動了,於是與白素暢談後,返回武朝,為青山眾妖求情。”


    “武王勃然大怒,欲廢掉許真,卻被武朝大真人勸阻,並且說服武王答應許真,武王最後同意了,許真欣然而去,約見了白狐妖,而就在會談時,許真下屬忽然發難,真人出手。”


    “許真追悔莫及,擋住真人,白狐妖與一些小妖逃走,許真則被鎮壓青城山下,多年後,白狐妖突破大妖,成為一代妖王,最後救出了許真,許真則與白狐妖同心協力,抵擋武朝,在一妖一人的帶領下,青城山人妖共存和平相處。”


    “但也緊緊維持了不到三十年的時間,妖族、人族都難以容忍這一股勢力,最後,許真、白狐妖喪命在人妖之手,這一人一妖早已死去,但他們的故事卻千古流傳。”


    李婉兒聽得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要是許真與白狐妖都沒死多好。”


    一旁薑玄聞言不禁搖頭道,“故事雖美,但人妖是不能相戀呢,呆兄,你說是不是?”


    “不是,就不是,人妖就可以相戀。”


    李婉兒眼淚巴巴地看著薛鵬道,“小滑頭,你說嘛,你說人妖能相戀,有人人一定會在一起。”


    薛鵬聞言失笑搖頭。


    李婉兒哭得更急,豆大豆大的淚珠落下,央求著薛鵬。


    薛鵬無奈道,“好好好,人妖能相戀,有情人終會在一起。”


    李婉兒聞言轉悲為喜,甜甜一笑,身子從自己的馬背上跳到了薛鵬的馬背上,從後麵摟住薛鵬,臉靠在薛鵬的後背上緩緩道,“我要跟你乘一匹馬。”


    薛鵬聞言不禁嗔道,“在馬背上亂跳多危險。”


    李婉兒也不說話,隻是摟著薛鵬


    薑玄見狀眼中光芒連閃,輕咳一聲,笑了笑道,“呆兄,快到主城青城了,我去前麵喚一下二虎。”


    說著,薑玄一踹馬肚子,逃也似的跑開了。


    行不多久,眾人已看到了主城青城。


    當年白狐妖為救許真,與十數大妖,數千小妖凝成妖靈陣。


    一劍將青城山攔腰斬斷,為據敵,於是便見青城建在了被斬斷的半山腰上。


    而今已曆十世,在幾十代人前赴後繼造山擴城之下,附近山體連成一片,整座主城占地方圓數萬丈,足容納數十萬人。


    山腳下,薛鵬、二虎抬頭望向被斬斷山頂。


    山巔,層層的雲霧繚繞,隱隱約約,可見龐然大物般的主城盤臥在山巔。


    微風徐來,吹散些許的雲霧,露出主城一角。


    黝黑的牆體也不知是什麽建成的,光滑如一個整體,表麵亮著銀色的符紋,時而一道道七彩的波紋,水波在城牆的表麵蕩漾開。


    在城牆上方,一名甲士手持長槍,凝實著下方。


    隨著微風吹過,方才的巨城的一角頓時再度淹沒在雲海之中。


    山巔之上,雲中古城。這便是青城。


    二虎一扯韁繩,四處看了看,眉頭不禁高高皺起。


    一旁薑玄見狀笑道,“二虎兄,在找什麽呢?”


    二虎皺眉道,“這城在山頂,我看看,怎麽登上去?”


    “登上去?”


    薑玄哈哈一聲大笑,“青城山壁陡峭,想要蹬,是沒有路可讓你蹬的。”


    “跟我來。”


    說著薑玄策馬而去,繞過一山體,眼前豁然開朗。


    眾人眼前是一片開闊地,此時這片開闊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車輛、行人。


    這些車輛、行人排了老長一個隊伍,朝著西邊山壁走去。


    眾人循著隊伍的方向看去,便見在山壁前有一個長十數丈,數丈的方形巨大光幕。


    光幕表麵波光粼粼,是半透明的。


    透過光幕,看到的不是牆壁,而是寬闊的街道,密密麻麻的行人車輛,以及道路兩旁高大的樓閣。


    薛鵬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山河圖。


    薑玄一笑,“跟我進城。”


    說著薑玄策馬前行,光幕前,守城的甲士攔住了薛鵬、薑玄等人。


    眾人亮了身份,可以參加會試的薛鵬、二虎、薑玄沒有收入城費,但李婉兒卻被要了十塊下品靈石。


    二虎歎道,“主城就是主城,入城費都這麽貴。”


    李婉兒嘟囔了幾句,“早晚有一天,我進主城也不用花靈石。”


    一行人邁入了光幕。


    主城的繁華要更盛郡城許多。


    從鎮裏到縣城,又從郡城到主城,薛鵬、二虎的眼界每一次都被刷新著。


    在這主城裏,似乎沒有窮人。


    每個人都是光鮮亮麗,臉上帶著笑容。


    在大路走了半盞茶的時間,遠處的喝彩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好,這篇策論,寫得實在是精彩。”


    “是啊,馮兄單憑此策論,便可名動一方啊。”


    “策論?”


    二虎撓了撓頭,“策論是什麽?”


    薛鵬聞言道,“會試與鄉試不同。”


    “其中在在文試就有了極大的區別。uu看書 .uukanhu”


    “鄉試以鬥法主,但這會試,卻是以文試為主,鬥法為輔助。”


    “而與鄉試相比,會試的文試有著極大的區別,文試中,鄉試還要考說文解字等一些基礎的東西,而會試隻有一個,那就是策論,策論是修者、考生議論當朝的政局,並向朝廷獻策的文章。”


    “一般來說,策論的題目,都是緊跟著時政緊密掛鉤,是以在會試開始之前,一些考生、修者都會對今年的策論題目進行猜測,然後寫出自己的策論,於鬧市、茶樓、書坊、青樓等修者考生聚集之處,宣揚自己的理念與說法。”


    “在整個青城主城之中,不知有多少的修者在張揚自己的理念。”


    “沒想到,我們剛一入城,便遇到了有人在講解自己的理念。”


    “走我們去看看。”


    眾人走了過去,便見一名年輕的修者,一身體青衣,五官端正,雙眸神采奕奕,對著眾人微微行了一禮含笑道,“諸位謬讚了,若有不足之處,還請諸位指正。”


    此時一個女子忽然站出一步道,“方才,仁兄猜測今年策論題目是如何提升國力,仁兄答強民之體,妹以為不然。”


    薛鵬聞言來了興致,也仔細聽了起來,想看看這女子有何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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