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九百九十九塊下品靈石,那不就是一萬塊麽?”


    “一件靈衣一萬塊下品靈石,老二家的阿呆,哦,不,應該是薛少爺,薛少爺真是蛟入大海,龍出升天啊!”


    “就是,你們也不看看,薛少爺的名是什麽,那可是鵬啊!”


    “什麽是鵬,那是天底下最大的大鳥了,那振翅一飛,直上青雲之巔,我早就說過薛少爺,錯不了!”


    李大老板聞言臉上笑容頓時僵硬了。


    他忙活半年下來,就算不吃不喝,也賺不到一萬下品靈石啊!


    薛少爺這才出門一趟,前後不足兩個月,竟然能花一萬下品靈石,給他的母親買一件靈衣。


    而且不可能隻給她母親買吧,他的父親、妹妹,肯定也是買了,價格隻怕也差不了太多。


    這麽一大筆靈石,薛少爺究竟是如何賺到的。


    他可不相信,鄉試的獎勵會給如此之多的靈石。


    薛少爺肯定是有什麽妙法。


    李大老板心中一歎,為什麽自己就沒能生出薛少爺這般的兒子呢?


    想到這,李大老板看了看薛母,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


    是不是,自己家的婆娘不行?


    看來,自己是該考慮納一房妾侍了,趁著自己年輕,還能再努力一把!


    李大老板恢複了之前的笑容,八年前,自己押寶壓在了薛少爺的身上,平日也多有照顧,如今看來,這寶算是壓對了。


    自己家的兔崽子,跟薛少爺的交情還不錯,今後就讓兔崽子跟著薛少爺,早晚也能成點氣候,起碼肯定比自己強不是。


    想到這,李大老板走到薛父、薛母麵前,微微躬身,含笑道,“哥哥、嫂嫂,弟這裏恭喜薛家出了一條龍啊!”


    “啊?啊.......!”


    見李大老板身子壓得低低的,腰也微微彎下了,說起話來十分地客氣。


    薛母聞言連忙道,“李大哥,讓您見笑了。”


    “這個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哪來的靈石,竟然花一萬塊下品靈石買一件衣服,等他回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薛母口中恨恨地說著,眼中滿是痛惜色。


    一萬塊,一萬塊啊,她勞作了八年,也才一萬多塊,一萬塊!


    “一萬塊,就換來這麽一件衣服。”


    薛母越想越是心痛,但心痛的同時,那無比巨大的幸福、得意也將她團團包圍。


    這就是她的兒子,一擲一萬,隻為給她這個當娘的買一件衣服。


    隻怕用不了多久,這件事變會傳遍整個青陽鎮,到時候誰看到她不羨慕?


    一時間,她的腦袋都暈暈乎乎的。


    不過隨即,她腦海浮現一個不好的念頭,這麽多靈石,這臭小子哪來的?


    薛母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神色轉為凝重。


    這種充盈的幸福感,頓時化作一種強烈的擔憂。


    思及臭小子以前的做派,給她買靈衣的靈石,來路不會不正吧。


    薛母心中越發擔憂,將薛丙文拉到一邊,道,“老三,你可要說實話,阿呆哪裏來的這麽多靈石”


    薛丙文含笑,將嗓門扯得老大道,“之前三弟已經跟二嫂說過了,是少爺考中鄉試第一,力壓青丘郡城年輕一代諸多天驕。”


    “郡守十分看重少爺,特賜下了豐厚的獎勵。”


    “所以,二嫂您盡管放心就是。”


    “這些靈石啊,來路絕對沒有問題。”


    薛丙文毫無顧忌地說著這話。


    靈石確實是來自正路,隻是,有些丟人罷了。


    不過,丟人算什麽?


    靈石才重要。


    薛母聽後將信將疑,心裏猜想著莫不是那小滑頭又耍了什麽滑頭?


    青陽鎮長自來到薛家便一直沉默著,此時聽到薛鵬如此受到郡守的重視,他也終於緩緩站了起來,走到薛父、薛母麵前,拱了拱手,含笑道,“薛二哥、二嫂,恭喜了。”


    薛父聽鎮長竟然都叫自己一聲二哥,頓時受寵若驚,連忙道,“誒呀,鎮長,這如何使得?”


    “您是一鎮之長,是我們青陽鎮的父母官,我們怎麽當得起您這一薛二哥和二嫂。”


    薛母也急忙道,“是啊,是啊,鎮長,這可萬萬使不得。”


    青陽鎮長臉上帶著笑意,心中卻是苦澀。


    自下方青陽鎮,本以為做出一點政績,可以往上調,沒想到,上麵似乎已經把他這個人給忘了一般,他也不得不想想別的門路了。


    青陽鎮長對著薛父、薛母道,“使得,使得的。”


    “薛二哥、二嫂,若他日.......”青陽鎮長頓了頓,終於把少爺兩個字說了出來。


    “若他日少爺回來,還請派人到鎮府上知會一聲,弟......有事想找少爺商量一番。”


    “誒呀,鎮長那小兔崽子可不值得您用少爺稱呼,您跟我一樣,就叫他小兔崽子就行了。”


    “等那小兔崽子回來,弟第一時間讓那兔崽子去拜見鎮長。”


    青陽鎮長聞言暗道,“小兔崽子?這個稱呼,整個青陽隻怕也隻有你跟你家的那位敢這麽稱呼了。”


    “如今薛鵬威名已出,又得郡守重視,將來至少為一方豪強。”


    “薛家,即將快速興起。”


    “這是個好機會。”


    青陽鎮長微微含笑道,“還是少爺好些,等少爺回來,隨便遣人來通知一聲就好了,到時候,弟自會到府上來。”青陽鎮長笑了笑。


    “府上?”


    薛父心裏嘀咕了一句,自己這小店,什麽時候也被稱作府了。


    當下急忙道,“那怎麽行,鎮長您放心,那小兔崽子一回來,我親自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拎過去。”


    “不,真的不用,薛兄弟過來就行。”青陽鎮長笑了笑,這般跟一個普通人客套,尤其還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榆木疙瘩,讓他心裏累得很。


    “不,不行,弟得把他拎過去,怎能讓.......”


    未容薛父將話說完,薛母扯住了薛父,含笑道,“孩他爹,就照鎮長的意思辦吧。”


    薛父聞言一愣,雖然他有些不解,但仍是點點頭。


    鎮長這才含笑點了點頭,終於不用再跟這個木頭疙瘩客套了。


    隨後鎮長不禁多看了一眼薛母,心中暗歎,這薛老二雖然木訥,卻是娶了個精通人情的好媳婦啊。


    若是換做尋常家的婦人,隻怕會說,‘行,到時候通知你。’


    如果這樣一說,他的臉麵可就放不下了。


    但同樣的意思,到了人家的口中就變成了,“聽自己的意思。”


    那薛鵬能有今時今日,看來大半真的要歸功這女人啊!


    這女人,不簡單啊!


    又客套了幾句,青陽鎮長也離開了。


    此時屋外起了微風,天邊濃雲翻卷,天色漸暗,不多時,如絲如霧的雨水降落了下來。


    屋外,老大媳婦癱在牆角,雨水打在她的臉上,混著額頭的鮮血流了下來。


    除了額頭,身上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雨越下越大,雨水中帶著寒氣,侵蝕著老大媳婦的身體,傷口處的同感越發強烈。


    **的傷很痛,但那來自靈魂、精神的傷痛,卻來得更加猛烈,更加的痛徹骨髓。


    老大媳婦呆呆地看著被眾人簇擁著離開的薛母的背影,心底的劇痛,如同潮水一般的洶湧澎湃而來。


    一萬,那件靈衣,竟要一萬下品靈石。


    一萬,一萬呐?


    她這輩子不吃不喝,也賺不到一萬下品靈石啊!


    當初,自己為什麽就要提著分家呢。


    若是沒分家,這件價值一萬的靈衣,怎麽可能穿在那老二家賤人的身上,怎麽也是穿在自己的身上啊。


    這個該死的賤人,她怎麽就這麽命好呢?


    憑什麽她的命就這麽好?


    憑什麽?


    到底憑什麽?


    老大媳婦仰頭望天,傾盆大雨潑在她的臉,衝著她臉上的墨水,浸透了她的衣裳。


    老大媳婦雙目圓睜,對著老天發出一聲怒吼。


    “老天啊,你憑什麽待我為何如此不公啊?”


    “你憑什麽善待那個死賤人,卻如此虐待我!”


    啪嗒!啪嗒!啪嗒!


    那是腳踩在雨水中發出的聲響。


    原來是薛母招呼完了客人,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此時薛母身穿流彩絲花雲錦裳,周遭的雨水都被符紋陣法隔絕,難以侵入她的身體。


    薛母停下了腳步,站在老大媳婦的麵前。


    老大媳婦此時也注意到了薛母,用那惡狠狠的目光緊緊盯著薛母,嘶吼道,“你滿意,看到我現在狼狽的樣子,你心裏是不是特別的高興,特別的痛快?”


    “我知道,uu看書.uuanshu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是不是還想說上幾句漂亮話,好來顯擺你是多麽的大度,嗬嗬,你虛偽不虛偽。”


    薛母嘴角微微翹起,緩緩點了點頭,道,“世人都喜歡以德報怨,但我不一樣,我覺得當以直報怨。”


    “大嫂,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確實很高興,很痛快。”


    “可高興、痛快之後,我感更多的是一種淒涼,與深深的悲哀。”


    “不要誤會,我不是可憐你,我是在警醒我自己,一個人淪落到你現在這個地步仍不知悔改,終會是眾叛親離,我要時刻警惕自己,決不能淪為你這樣的人。”


    老大媳婦怒吼道,“我怎麽了?我很好,我好得很。”


    “你這個賤人,你不要太得意,你家那個小王八蛋能夠考中羽士,我家小濤也能考中羽士。”


    “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會將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羞辱,我都十倍百倍的還給你。”老大媳婦惡狠狠瞪了一眼薛母,咬牙切齒地說著,隨後雙手勉強撐著地,緩緩站了起來,轉身一步一步走入雨幕深處,最後仍不忘狠狠瞪一眼薛母。


    薛母一直看著老大媳婦的傴僂狼狽的身影,深一腳,淺一腳,在雨幕中越走越遠,身影也越來越淡,她仍沒有離去,她要將這一幕永遠牢記在心。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阿呆的修仙小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藍白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藍白閣並收藏阿呆的修仙小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