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盜帥還是蘇澈,肯定都是不想讓江令寒和葉常青跟著的。


    夜下長街,盜帥眼角餘光朝後瞥了瞥,傳音道:“你還真打算跟他倆聯手,抓自己?”


    蘇澈道:“不然呢,你有什麽好辦法,能擺脫他們兩個?”


    盜帥撇嘴,顯然他也是沒轍。


    要是直接以輕功跑路,先不說能不能勝過觀潮閣的這兩位真傳,單是此舉引起的懷疑,就會讓此事變得更加麻煩。


    可若是就這麽讓兩人跟著,也一樣是麻煩。


    “你怎麽想起要去雲家了?”盜帥問道。


    “不去的話,你這心能放下嗎?”蘇澈反問。


    盜帥看他,認真道:“現在可不是尋常時候,猛鬼幫得了你的畫像,你去雲家八成會暴露身份,我不覺得雲奚菡能保你。”


    蘇澈道:“先去看看情況,然後借雲家的關係出城。”


    盜帥皺眉,“你瘋了?”


    “雲家好歹也是城裏的地頭蛇,城門不敢攔。”蘇澈道。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你憑什麽認為雲家會幫你?”盜帥問道。


    蘇澈道:“憑我身後跟著的這兩位,出身觀潮閣。”


    盜帥目光閃了閃,還是不放心。


    “師兄,他們在前邊嘀咕什麽呢?”


    落後幾步的葉常青看著盜帥嘴皮子動彈,卻聽不到聲音,便傳音身邊的江令寒。


    “許是私話。”江令寒隨口道。


    “我看這兩人隱瞞頗多,不似善類。”葉常青道:“你怎會想跟他們聯手?”


    依他所想,不過是兩個為了銀子做事的江湖人,論格調甚至還不如那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手,更別說從言談舉止上,他幾乎斷定那個什麽盜帥就是個泥腿子。


    這麽兩個人,也就年紀不大,哪來的資格跟他們師兄弟合作?


    “江湖之中哪有那麽多善類。”江令寒好似根本不在意,“師傅常告誡你,莫要以貌取人,怎麽,這下了山你就忘了?”


    葉常青一聽‘師傅’二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然後大抵是不忿,想要辯解,可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出逞強的話。


    “反正吧,我是不信他們。”他說道:“就算師兄看的不錯,這兩人可能有些本事,但我不覺得他們能找到蘇澈,反而會拖累咱們。”


    江令寒眼帶好笑,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葉常青立馬道:“你想啊,那蘇澈可是蘇定遠的兒子,這蘇家兩代是什麽人,咱們可沒少聽師傅他老人家說,老狐狸和狼狽教出來的,能是善茬?”


    “所以,你覺得蘇澈真的殺了人?”江令寒道。


    葉常青聽後,撓撓頭,“這也說不準,桃花劍閣外表光鮮,內裏什麽樣咱都清楚,他們的話隻能聽一半,哪敢全信。”


    “接著說。”江令寒點點頭。


    葉常青道:“蘇澈出身將軍府,又是自幼在京城長大,他見過的陰謀算計和勾心鬥角肯定少不了。而他既然能從桃花劍閣裏逃出來,要說沒什麽幫手肯定不可能。師兄你想啊,就憑前邊那倆人,還想抓住蘇澈?”


    江令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在山上的時候,你不是很看不起蘇澈麽,怎麽現在重視起來了?”


    “我那不是看不起他。”葉常青說道:“再怎麽說他跟咱們也算是有淵源在,那武狀元也是打敗尹蓮童奪得,我能小看他嗎?”


    “更何況,他還學了咱們的觀潮劍氣。”他說道。


    江令寒聽到這,眼底深了深。


    觀潮劍氣是觀潮閣三大劍典之一,為山門之中除真傳弟子外的不傳之秘。可少有人知的是,其實早在百餘年前,他們門派中的觀潮劍氣便有所遺失,現在門派裏的隻是殘卷。


    所以,門派中已經有近百年沒有弟子再學成此功法了。


    因此,當觀潮閣在梁都所設會館的主事,在武舉上察覺出蘇澈身上模糊的觀潮劍意後,立馬傳信宗門,請門中查明並定奪此事。


    隻不過彼時正逢武道大會,門中長老正為此事準備,所以對梁都來的傳信並未太在意,等後來想起此事時,北燕和梁國已經開戰,他們觀潮閣自然不好在那個時候入梁都。


    此事就一直這麽拖下來,直到戰事過後,門中才派弟子門人下山。


    有人去了曾經的梁國都城,有人去了暘山郡,而他們則是居中調度,力求可以遇上蘇澈。


    就連天山劍派的周子衿那邊,都有師兄前去,為的便是將蘇澈可能的打算都想到。


    隻不過,現在盡皆沒有消息。


    “不管怎樣,其餘師兄弟那邊還都沒有消息。”江令寒道:“現在咱們不能放過一絲進展,再者,若真如他們所說,這雲家是當地的地頭蛇,找起人來也是更方便一些。”


    葉常青猶豫道:“可咱們入城時並沒有遮掩,恐怕現在已經傳開了。”


    “這又何妨,他們不知咱們要找的人是蘇澈。”江令寒道:“就算是知道了,若有敢阻攔者,一劍斬了便是。”


    葉常青看他一眼,默默點頭。


    他知道對方並非好殺之人,現在能說出這等話,自然是因為對此事十分在意。不是在意蘇澈,而是在意那觀潮劍氣。


    因為江令寒的父親,就是因為所修的觀潮劍氣隻有殘卷,在突破時有漏,致使破鏡失敗,鬱鬱而終。


    所以,觀潮劍氣於他來說,是一份執念,如仇似恨般的執念。


    葉常青沒再開口,無論是勸說還是插科打諢的廢話。


    ……


    雲家所在並非是繁華的大街,而在看似普通的街坊。


    時已至深夜,他們一路而來並未遇見幫派中人,而在這雲家門前,也無猛鬼幫的人或是家丁護院。


    大門緊閉著,隻有兩盞昏黃的燈籠散發著模糊的光,四下有些安靜。


    “就是這?”蘇澈看著牌匾,問道。uu看書 ww.ukashu.om


    盜帥點頭,“是這。”


    “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記得啊。”蘇澈笑道。


    盜帥哼了聲,“小爺的記性一向很好。”


    說著,他便上前去敲門。


    門環叩出的聲響傳出很遠,激起院裏的犬吠。


    接著,伴隨鞋底趿拉的聲音,有人問道:“誰啊?”


    盜帥回頭看了眼蘇澈,後者朝他一笑,眼神示意。


    “那個,我是你們雲家大小姐的朋友。”盜帥說道。


    門中安靜了一瞬,接著就是一聲突兀的喝罵。


    “滾!”</br></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命清風賒酒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自聽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自聽花並收藏我命清風賒酒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