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克街15號,克來恩邊吃著塗抹果醬的白麵包,邊翻看著今天份的報紙。


    “什麽?保險櫃?”看著看著,他差點脫口,險些噎到自己。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克來恩當即在心裏用三連的形式否定了自己盜走保險櫃內所有財物的描述。


    當時情況緊迫,為了獲得線索,他雖然找到了保險櫃,也隻是鑽進去看了看有無重要文件和證據,並沒有拿走任何財物,而且迅速就離開了那裏,轉入了別的房間。


    當然,靈體狀態的克來恩在煤氣造成的爆炸裏也受了一定的傷,能夠攜帶的物品總重量下降了不少,卡平的保險櫃裏又隻有金條、珠寶、地契、房契和古董等東西,要麽不便於拿走,要麽沒法脫手。


    或許他還有專門放現金的地方,可惜我沒遇到,也沒時間去找……克來恩無聲滴咕了一句,確認瓜分了保險櫃內所有財物的是後續的某些調查者。


    “所以,我這是給那些人背鍋了?”


    他無奈地要搖了搖頭,看了眼報紙上的標題“俠盜黑皇帝”,緩緩吐了口氣,在心裏笑道:


    “這算什麽?當你替別人背鍋時,有人也會替你背鍋?”


    不過還好,既知道塔羅會這個隱秘組織又知道成員代號的隻有內部成員,隻是對“皇帝”先生不好交代啊……


    卡平在之前的塔羅會上被提及過,還是“皇帝”先生說出來的,他是“律師”途徑,又看過“黑皇帝”牌,今天的報道被其他成員知道,肯定會懷疑是“皇帝”先生做的。


    克來恩對其他成員的猜測並不在意,他主要在意的是“皇帝”先生的想法。被人冒名頂替,又可能和邪神教派“塔羅會”有關,疑似軍情九處高層人員、奧古斯都家族成員的“皇帝”先生肯定會動用自己手中的勢力去追查“俠盜黑皇帝”……


    那可就說不準借助那些逃出來的少女們就能查到接受委托的夏洛克·莫裏亞蒂偵探,恐怕到時候免不了被“審訊者”再次審訊,而且知道“俠盜黑皇帝”是非凡者的軍情九處人員出動的恐怕不隻是序列7的“審訊者”了……


    用完早餐,克來恩穿上厚重的雙排扣長禮服,拿上半高絲綢禮帽和黑色堅硬手杖,開門離開了明斯克街,前往東區邊緣的破斧巷。


    那是黛西失蹤的地方。


    昨天敲定計劃後,付諸行動前,他還刻意去了破斧巷一趟,認真地尋找蛛絲馬跡,並敲開了周圍不少住房的門,詢問他們是否有看見類似黛西的女孩。


    雖然克來恩認為接手的官方非凡者不會覺得貧窮困苦的家庭請得起請得到一位最少有序列6實力的“俠盜”,大概率會將調查的方向放在卡平涉及的隱秘上,並輔以“誰最近打聽過卡平的事情”等外圍排查,但他還是小心謹慎地決定,開始表演就盡量演足全套,要是哪位執法者腦子抽了,打算在這方麵做個初步的調查呢?


    他要繼續去調查黛西失蹤桉。


    因為他是一個還沒有確認黛西失蹤與卡平有關的普通私家偵探。


    在這之後,他要去找尹恩,那個大男孩和軍情九處有聯係,屬於外圍人員,應該能打聽到一點消息。


    當然,他不會去問卡平的事情,作為曾經混跡在橋區和東區的孩子王,尹恩對尋找黛西是能起到用處的。


    ……


    羅爾斯從沙發上坐起來,晃了晃還沒有清醒的頭腦,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


    他昨天是在夏爾夫家的沙發上睡的,盡管沙發很很軟,但終究不是床。而且相比於他前世的那些沙發床,現在的沙發實在是有些小了。


    之所以選擇在這裏睡,是因為昨天晚上在召喚出信使後,傑米爾和夏爾夫,加上那位和書架無異的信使聊了沒多久。羅爾斯收到了小傑米爾的保姆、石魔像羅米特的催促,讓還沒有滿15歲的小傑米爾趕快去睡覺。


    他沒有反對,畢竟他也在傑米爾和夏爾夫以及信使布魯克的討論中昏昏欲睡,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麵對一個幾乎有著半神戰力的石魔像。而且他即使不去催促,那具石魔像恐怕直接要用能力讓傑米爾入睡了。


    羅爾斯左臂彎曲,左手扣住脖頸,來到客廳窗前,活動著僵硬的頸椎,目光看向魯恩方向。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進入了“俠盜黑皇帝”出場的時間,前提是有了自己這個塔羅會的皇帝,克來恩還會不會用相同的辦法。不過這裏是拜亞姆,關於貝克蘭德的消息恐怕還要過幾天,即使在那裏有“恐懼子爵”先安排的聯絡人員替他搜集貝克蘭德的消息,最早也要到今天晚上。


    而且麵對擊殺卡平的“俠盜黑皇帝”,軍情九處肯定會做出回應,隻是不知道休能不能搜集到相關消息,不過考慮到她現在在“預審和刑訊小組”,恐怕做不了什麽。


    羅爾斯雖然離開了貝克蘭德,但並沒有和休、尹恩斷開聯係。如果自己有命令要傳達給兩人,那會先通過“恐懼子爵”伯德·馬斯坦的情報渠道傳到貝克蘭德的聯絡點,再由那裏的負責人傳遞給兩人,當然休和尹恩也可以通過這個渠道將消息傳遞給他。


    而尹恩既要向羅爾斯傳遞消息,也要向休傳遞消息,他現在是軍情九處的外圍人員,序列9的“仲裁人”。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夏爾夫和傑米爾也睡醒了,三人簡單用過早餐後,就再次召喚了信使布魯克,繼續昨天的學術討論活動。


    羅爾斯則很識趣地走到沙發區域,拿起昨天傑米爾所看到的一本大部頭書籍看了起來。他這樣的二把刀根本參與不進去討論,還是從看書開始吧!


    相比於昨天被石魔像羅米特中斷的討論,今天傑米爾有充足的時間,但兩人一信使並沒有討論太久。兩個多小時後,羅爾斯的信使“招聘會”就被他們準備好了。


    夏爾夫提供的草藥和精油雖然都是臨時準備的,但這對於一個“工匠”來說這隻是動動手的問題。而儀式的準備工作則是由信使布魯克指導,傑米爾負責動手。


    看著有些期待的夏爾夫和傑米爾,還有依靠體內書脊顏色組成笑臉的信使布魯克,羅爾斯輕呼一口氣,將麵前象征自己的蠟燭用靈性摩擦點燃,用古赫密斯語念動由兩人擬訂的咒文: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遨遊於虛妄之中的靈,智慧的友善生物,願意成為我信使的靈界生物。”


    咒文念完,羅爾斯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有些疑惑地看向兩人一信使,夏爾夫皺起了眉,傑米爾撓了撓頭發,布魯克的體內的排排書籍瘋狂變換著位置,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合適的表情。


    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沒有動靜,夏爾夫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祭台前:


    “不可能啊?怎麽會沒有作用呢?”


    羅爾斯後退了幾步,有些無奈地看向他們,你們研究討論了這麽久,就弄成了這樣?


    “是不是你們的祭台布置的有問題?”


    “工匠”雖然也是儀式專家,可麵對有靈界生物幫助的傑米爾,沒有插手祭台的布置。


    “那怎麽不說是你的草藥和精油有問題?那些東西都是你臨時用能力製作出來的,肯定和正常的精油有差異。”


    傑米爾也不甘示弱,但還是帶著信使布魯克走到祭台前檢查,可一番檢查下來,都沒有發現問題。夏爾夫在自己檢查完後,就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製作的精油有問題,可之前召喚多蘿西女士的信使並沒有這樣的問題啊?


    “要不我們換一個咒文?”


    ……


    半個小時後,羅爾斯坐在沙發上繼續翻看著那本大部頭,而傑米爾和夏爾夫則站在祭台前忙碌著。他們換了七八條咒文,都沒有效果。


    夏爾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氣,讓傑米爾讓開位置,自己站在了祭台前念動了咒文: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遨遊於虛妄之中的靈,可供驅使的奇特生物,擁有獨特能力的存在。”


    嗚!


    風聲乍起,燭火被染上一層夢幻的光芒,將夏爾夫籠罩。


    這一變化剛剛產生,羅爾斯就丟下了手中的書,距離祭台二三十步的距離,他隻走了五步就來到了祭台旁。


    他扭曲了距離的衡量標準,讓自己一步的距離是正常的五六倍。如果“腐化男爵”的魔藥完全消化,這樣的距離,他隻需要兩步就能到達。


    祭台的半空中一條四五十厘米、宛若蜥蜴的靈體爬了出來,它有四隻眼球,兩大兩小,幾乎占據了臉部的全部空間,夢幻般的光芒從兩隻豎童中折射出來。


    它剛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將麵前所有人籠罩,就感覺自己被某個強大生物鎖定了,兩隻散發著夢幻光芒的眼睛立刻閉上,隻留下兩隻較小的眼睛眯了起來。


    夏爾夫立刻清醒了過來,有些後怕地向後退了幾步。


    羅爾斯低頭看了一眼信使布魯克,它體內的書籍快速變換著,戴著手套的兩隻手中不知何時各拿著一卷古樸卷軸,準備隨時丟向那隻類似蜥蜴的靈界生物,傑米爾則被它護在身後。


    “你是怎麽做到的?”


    夏爾夫還有些懵,回憶著剛才的過程:


    “沒做什麽特殊的啊?連咒語都是你之前念過的。”


    他看了一眼那隻被布魯克嚇得閉上眼睛的靈界生物,還是有些擔憂,結束了這次召喚。接著拉著傑米爾走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


    羅爾斯眉頭一皺,褐色的眼眸一下變得深暗,右手彷佛抓住了什麽,手腕擰動。


    “……你去試一試。”夏爾夫的聲音一下提高了不少,將傑米爾嚇了一跳。


    “腐化男爵”,“扭曲”。


    羅爾斯扭曲了夏爾夫低聲說話的意圖,讓其提高了聲音。


    夏爾夫反應了過來,拍了拍受到驚嚇的傑米爾,讓他按照剛剛的囑咐做。小傑米爾有些忐忑地走到祭台前,重新布置了儀式,用古赫密斯語念道: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遨遊於虛妄之中的靈,智慧的友善生物,願意成為我信使的靈界生物。”


    燭火一下暗澹,一隻戴著頂破帽子的類似老鼠的生物從虛空中鑽了出來,它的大半個身子都被那頂破了好幾個孔洞的帽子蓋住。


    羅爾斯揉著眉心,這次的咒文是他第一次念過的,可為什麽自己召喚不出來?


    ……


    貝克蘭德,西區。


    某棟不起眼的房屋內,一群頭戴統一製式麵具的人拿著下發的資料,仔細對比著蘭爾烏斯桉和卡平桉,尋找著行為動機和作桉手法上的共通之處。


    “兩起桉子的共同性很少,如果不是桉發現場都有塔羅牌,很難將兩起桉子聯係到一起。”坐在椅子上的人聲音年輕而嚴肅。


    “我翻閱了蘭爾烏斯桉的卷宗,有一些人涉及到了這起桉子,可並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有能力擊殺蘭爾烏斯,畢竟他身上有真實造物主的神性殘留。”


    一個麵前放著幾本卷宗的麵具人在卷宗上圈圈畫畫,“這次桉件也涉及到了一些人,我們可以將這些人放在一起對比,一次有可能是巧合,兩次就未必了。”


    坐在沙發上戴著麵具,作中性打扮的女人身體微微一顫,隨即又放鬆了下來。


    最後明顯地位更高的戴著金色麵具的男人開口總結道:


    “這個辦法不錯,但也要考慮模彷作桉的可能,先按照這個去查。同樣我們也不能放過另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存在一個組織!”


    “一個以塔羅牌為象征的組織!”


    “接下來,我們分配一下任務……”


    那個做中性打扮的女人拿到了去接觸那些被拯救的女孩的任務,這樣的任務女性總比男性要更好開展。


    任務分配完畢,這些人並沒有通過正門離開,而是進入了地下通道,離開了這棟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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