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月光透過層層的烏雲,毫不吝惜的揮灑下來,羅爾斯呆滯的看著突然離開的因蒂斯一方的成員,這是怎麽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羅爾斯撓了撓頭,這個故事發展不對啊!現在靈教團一方明顯是弱勢的一方,因蒂斯一方占有著很大的優勢啊,怎麽會突然走了呢?


    而且那個失控的家夥不是因蒂斯一方的人嗎?這就不管了?


    還是說……羅爾斯看向因蒂斯大使館的方向,隻有那裏出了問題,這些人才會在明顯占據優勢的情況下,放棄同伴,緊急返回。


    這應該是提前安排好的,否則那位領頭的盔甲男人不會這麽快就下決定!貝克朗是序列6的“陰謀家”,核心能力就是布置陰謀。


    這種能力是並不是直接依靠非凡力量才會具有的,是純粹的智商碾壓,隻有主動地思考和分析才能發現問題。克萊恩就是這樣被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用智商碾壓,即使是灰霧都沒有辦法示警。


    不過看樣子,貝克朗的謀劃出了問題啊!否則不會這麽著急召回這些人。總不會有人強闖因蒂斯大使館吧?大使館內保守起見,至少有羅薩戈這個序列5的“秘偶大師”在,加上大使館的武官和防禦儀式,短時間內至少可以應對一位半神。


    還是說強行闖入大使館的半神實力超過了大使館可以應對的上限?能夠抓住這樣一個漏洞,肯定是對大使館所有人的動向的都很了解,是軍情九處的人?


    這種可能性很低啊!魯恩剛剛在和弗薩克的戰爭中失利,不太可能再去招惹因蒂斯,這不符合軍方和王室的利益。


    羅爾斯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其中的原因,現在的狀況對他很有利,剩下的都是和“死神”途徑有關的非凡者,他手中的那份“太陽”途徑序列9到序列6的非凡特性十分克製這些人。


    雖然他已經可以推斷出來,北區老兵街事件,維特·高德先生的死和靈教團有關,但總要確認一下,嫌疑人不認罪,自己怎麽好下“判決”呢?


    ……


    因蒂斯大使館內的三樓,已經是狼藉一片,“秘偶大師”羅薩戈躺在一堆碎石裏生死不知,兩個負責守衛密室的武官雙眼,鼻子嘴巴,全是鮮血,已經沒了氣息,這是受到了精神方麵的攻擊。


    貝克朗麵色難看,看著眼前的一切,“工匠”伯格曼從密室內走了出來,對著貝克朗搖了搖頭:


    “東西不見了,所有的儀式魔法一瞬間就被瓦解了,敵人要麽對這些儀式都極為精通,要麽在布置儀式時他都在觀察……”


    說到這裏,連伯格曼都搖了搖頭,大使館內的部分儀式維持的時間比他的年齡還大,有些甚至能追溯到羅塞爾大帝時期,他是不太相信有人會花了這麽長時間隻為做這一件事情。


    可一瞬間瓦解所有的儀式,這是身為“工匠”的伯格曼做不到的,他相信哪怕是“窺秘人”途徑的序列5“星象師”都不一定能做到。


    至少是一位精通儀式魔法的半神才能做到一瞬間將所有的儀式魔法瓦解,而不是暴力破壞。如果不是敵人,伯格曼倒是很願意學習一下,畢竟這太考驗對儀式魔法的理解能力和判斷能力了。


    貝克朗已經不想說話了,這次的損失太慘重了,他甚至懷疑國內會直接把他召回給秘密處刑了。這裏是因蒂斯駐魯恩大使館,位於魯恩的首都貝克蘭德,因蒂斯的尊嚴都讓他丟盡了!


    一個身穿因蒂斯軍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他的麵色有些蒼白,但狀態要好很多。


    這更讓伯格曼認為自己的判斷正確了,是有人通過儀式之間的破綻,一瞬間瓦解了儀式,才會對儀式魔法的主持者沒有造成太大影響。


    這位年輕武官看著這個一向麵帶微笑而現在麵容猙獰的大使先生,有些顫抖地稟報:


    “大使先生,外麵有一支值夜者小隊,問大使館內發生了什麽事情?”


    西區的非凡事件都歸黑夜女神教會的值夜者管理,但這涉及到了另一個國家的,即使是值夜者也必須理智對待。


    貝克朗臉上肌肉抽搐一下,沒有看向那位年輕武官,咬牙道:


    “告訴他們,這是因蒂斯的內部事務,不需要值夜者過問。”


    能保留一點顏麵就保留一點,而且現在大使館一半的力量還在外麵,他沒有辦法解釋。讓他們回來,也隻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


    關於黑骷髏黨的事情他也不能說,否則很容易扯出茲曼格黨的事情。雖然每一個大使館都是一個公開的情報站,但貝克朗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一位大使明麵上的職責範圍。


    這次之後他就會被調回,在這之前既不能給魯恩官方把柄,也要減輕自己的罪名。


    “伯格曼先生,請您去請霍拉米克.海頓大主教來一趟,我想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沒有伯格曼,即使是他也很難請動一位聖者。


    “好的。”


    ……


    西區郊外,塔索克河邊。


    羅爾斯已經湊到了百米之內,他敢離這麽近,完全是因為靈教團的人已經顧不上他了,他們正狼狽的躲著那隻怪物的攻擊。


    四個人拉扯住祭司阿茲瓦多,四位序列6,一位序列5,現在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跟隨他們的自然靈剛剛被驅散了大部分,而他們現在也不敢再召集。


    祭司阿茲瓦多是序列5的“看門人”,召喚的冥界之門都被那隻怪物給吼散了,還受到了冥界力量的反噬,加上“安魂歌者”的副作用,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


    他們害怕召集出來的自然靈會被這隻怪物同樣給吼散,然後受到反噬,而且現在的狀況對他們來說還算有利。


    這隻怪物雖然手腳畸長,一步能跨出兩三米,手臂揮舞起來,加上那柄刺劍,範圍更是達到了三四米遠,但是動作遲緩,連最開始噴吐的蒼白火球都沒有繼續噴吐。


    他們都是從“收屍人”“掘墓人”晉升上來的“死靈導師”,力量都獲得了提升,如果不是顧忌那隻怪物身上沾染的帶有黃色油汙的羽毛,他們都可以去和怪物肉搏。身為“死神”途徑的非凡者,他們很明白這些羽毛是隻有半神才能接觸的東西。


    而且更幸運的是阿茲瓦多祭司雖然昏迷過去了,但是他體內寄居的那隻強大的死靈也沒有了動靜。


    “看門人”能以身體為囚籠,容納一定數量的魂體、亡靈和自然靈,從而擁有強大的幫手,並利用它們獲得各種獨特能力。


    阿茲瓦多祭司內的那隻死靈極為強大,甚至為了容納它,阿茲瓦多和他們都戴上了“不死麵具”,讓身體處於生與死的平衡中,才能不被那隻死靈控製。


    這隻死靈可以瞬間模擬出眼中所看之人的麵貌,然後通過恐懼去逐步控製敵人,讓敵人逐漸失控,“安魂歌者”就是阿茲瓦多祭司通過這種手段控製了一位黑夜教會的“靈巫”,讓其失控形成的。


    此時的羅爾斯離他們已經隻有三四十米遠了,離預知畫麵裏的那顆大樹隻要幾米遠。


    憑借著逐漸明亮的緋紅月色,他已經能清晰的看出靈教團眾人的臉了,隻是除了那位昏死過去的穿著西裝三件套,戴著半高絲綢禮帽的拜朗人種的中年人外,其餘人都戴著石質骷髏麵具。


    麵具的形式很獨特,獨特到羅爾斯立刻想起了自己從沃爾夫伯爵家裏得來的那一張類水晶質地的骷髏麵具,幾乎一樣的形製,除了材質不同。


    “看來,你們的罪名又多上了一件啊!”


    向左手中“公平之杖”的再次灌輸靈性,重新進入“靈視”狀態,理論上羅爾斯現在最好應該是進去“機器”狀態,加強自己大腦的運算能力和控製能力。


    他看出來靈教團的成員對這個怪物畏手畏腳,不敢召集任何靈體和幽魂,可以防萬一,兔子急了會咬人呢,何況是非凡者呢?而且“靈視”能很好判斷敵人是死是活啊!


    悄然靠近那顆大樹,手中的左輪對準了此刻正扛著昏死的阿茲瓦多的男人,他的體型很壯碩,又扛著他們的首領,既好打,又能充分吸引那隻怪物和靈教團其餘人的注意力。


    “靈視”狀態下,那個壯碩男人的頭部呈現厚重明亮的紫色“砰”“砰”“砰”,連開三槍。


    羅爾斯沒有看是否打中,直接挪移槍口,對準了離自己最遠的一個穿著黑袍卻能看出身材火辣,明顯是一位女性的靈教團成員。


    “砰砰砰”又是三槍,然後迅速躲進大樹後,扔下打完子彈的左輪,右手從風衣口袋掏出另一把左輪,從大樹另一側出現,對準剩下兩個靈教團成員的手腳開槍,他要留個活口!


    “砰砰砰砰砰砰”


    六槍過後,羅爾斯已經看到了場上的狀況,那位扛著人的壯碩男人已經倒地,他扛著著的家夥也摔了出去,身材火辣的女人也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而另外兩個明顯有了準備,加上羅爾斯對準的是手腳,他們幾個快速翻滾,就避開了子彈,分別往兩個同伴方向靠過去。


    那隻渾身長滿羽毛的怪物用燃燒著蒼白火焰的獨眼盯著羅爾斯,四根類似蛇牙的巨齒外翻,絲絲白焰從漆黑的孔洞裏冒出。


    羅爾斯盯著那漆黑的孔洞,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將右手的左輪直接丟向了怪物,身體迅速向左撲過去,一股帶有灼燒感的冷意從他的頭皮上方飛過,像是一股電流從他的頭皮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


    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泥土的腥味順著鼻腔傳入,四肢好像沒有了力氣,羅爾斯艱難翻身起來,回頭一看,那顆大樹附近已經燃燒起了蒼白色的火焰。


    又從風衣口袋中又掏出一把左輪,對準那隻怪物,可還沒有等他扣動扳機,一股無形的波動散逸過來,羅爾斯感覺四周霍然暗化了,緋紅色月光一下消失不見,仿佛來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點點星光出現在他身邊,羅爾斯感覺到身體在向他抗議,想要休息;麵前明明是漆黑一片,卻又似乎在旋轉,眼皮逐漸在打顫,握著左輪的手慢慢鬆開,任由它跌落近黑暗之中。


    睡吧,睡吧,夢中有你想要的一切!


    不遠處,那個靠近壯碩男人和昏死的阿茲瓦多祭司身旁的靈教團成員薩瓦爾多,看著頭部和脖頸都中彈,已經沒了氣息的壯碩同伴,石質骷髏麵具後的麵容有些扭曲,迅速來到阿茲瓦多祭司身旁。


    阿茲瓦多依舊在昏迷狀態,他左手被“安魂歌者”的一顆黑牙緊緊咬住,其餘的黑牙也在他幹枯的手掌上咬出了牙印,薩瓦爾多知道要是祭司閣下繼續昏迷,就會被“安魂歌者”拉入永眠之中,再也醒不過來。


    薩瓦爾多摘下自己的石質骷髏麵具,露出了棕黃色的臉龐,柔和的輪廓,還有腮部的貫通性傷疤。他把麵具戴在了阿茲瓦多祭司的臉上。


    這副“不死麵具”雖然已經徹底石化,但是還是有些作用的。麵具一戴上,阿茲瓦多祭司的身體就會回到平衡狀態,他體內的那個惡靈和“安魂歌者”也會穩定下來。


    看著“安魂歌者”的牙齒已經徹底從阿茲瓦多祭司的手掌中退了出來,薩瓦爾多臉上露出了笑容,可看著昏死狀態的阿茲瓦多祭司,已經沒有氣息的同伴,還有那個在那裏抱著施瓦茲哭的考西奧。


    薩瓦爾多覺得這是死神在青睞他,未來的“自由派”將會由他來領導,甚至會統一靈教團的所有派係,他就是未來的“死亡執政官”!


    不過,在此之前,要解決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和那隻怪物。“安魂歌者”現在是屬於我的,薩瓦爾多眼中隻剩下了祭司閣下手中的“安魂歌者”。


    沒有,也看不到阿茲瓦多祭司石質骷髏麵具下的麵孔已經開始在變換,棕黃色臉龐,柔和的輪廓,還有腮部的貫通性傷疤。權力的欲望已經充斥了他的內心,完全沒有注意到阿茲瓦多祭司的半高絲綢禮帽裏傳出了動靜。


    薩瓦爾多拿起“安魂歌者”,手指按住一顆透明的牙齒,脖子像人偶一樣僵硬轉向那隻怪物,看到那種怪物愣在了原地,仰著頭顱,似乎有淡淡的緋紅從上空流入它的身體。


    再次轉過脖子,薩瓦爾多看著艱難爬起來的意外闖入者,露出了僵硬而殘忍的笑容,將自己的手指按進透明牙齒,吸吮自己的鮮血。


    “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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