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又進來了。  宛若紅寶石般瑰麗的酒水搖曳暗香,抹深顏色寡淡的唇,讓這份月夜,更顯深邃。  維多利亞-諾福克取出一支煙點燃;隨手將黃金雕紋的取火器扔上桌,咬住煙左右轉著抽兩口;那深藍色的霧,便將他的神情都藏匿了。  “你與加爾-克裏曼沙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他問,目光也從煙霧裏透出來,“原諒我說得比較直,畢竟我已經交了底。做生意嘛,總是要坦誠相待,才能越做越長。”  “嗯哼。”簡-艾斯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手掌搭桌;戒指光芒流轉,是另一種奢華,“我剛來這個學院的時候,就時時聽到人們提起加爾-克裏曼沙的名,都說他很不守規則又不合群:不上課不練武,有時晨跑都讓管家背著跑完全程。對人總是愛理不理的,常常一個人抽煙把教室搞得烏煙瘴氣,卻也沒惹過什麽閑事,有同學向他借幾枚紅晶,也立即一定要收回來,一日收款日也不拖延。這裏頭其實還有許多零碎的話柄,反正再有權勢的人也堵不住閑聊的嘴,再強橫的君王,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  聆聽者深有所感的點頭。少年低頭從會議桌邊落地,低頭找到一顆酸口的水果;一麵嚼,一麵給自己點上黑雪茄:“我和他的相處並沒有外界盛傳那般模樣,什麽皮眼什麽床伴也都是無聊人的無聊語。謠言難治,可想要身上沒一點髒,這也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偏題了。”簡-艾斯忽的笑笑,擎住細長的雪茄,仍由煙霧繚繞,“總之,那幾千億的借款是巨巨大大的人情沒錯,我與他也是話題很多很聊得來的摯友關係,而且其中的緣由也簡單,我跟他……”  “在大多數人眼裏都是異類。”  實足平常的語從嘴裏發出,簡-艾斯溫笑地看著躺在座椅上的賓客,像隻貓,而且是孤零零的,失去了同伴的貓。  “所以他的家族徹底切斷了你們的聯係嗎?”維多利亞-諾福克的表情一時讀不出來,“這確實能理解,靠近繼承者的代價十分昂貴,你能在紫藤花不受波及,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啊。”簡-艾斯點點頭,伸手捏了下鼻子,“我,我其實還不死心的寫過很多封信……”少年停頓一會兒,終苦笑,“也許這一切真如他那日分離時所說那樣,下次再見,是真的看緣分了。”  “也許吧。”不知想起什麽,維多利亞-諾福克的麵色忽然暗沉起來,手指捏著煙嘴轉轉,然後繼續咬在嘴邊,端起酒,向這個人兒前傾敬酒。  高腳杯再次碰撞出清脆聲音。  各自幾口酒入肚,氣氛打開,初次磨合的生疏也在橡木與堅果的香氣裏消散。  維多利亞-諾福克起身去椅子後頭拿酒了。其實他對這慕合懷特(Mourvedre)的酒款一點兒也不感冒——彎腰在推車前多找找,取出一瓶雪莉(Sherry);跟著力氣極大的摁住酒瓶搖晃兩下,也如艾斯般不守規矩的靠坐在會議桌邊,用小刀將木塞挑開,甚至不用杯,仰頭就開喝。  “這才是雪莉最好的喝法。”  喉管“咕嚕咕嚕”吞咽雪莉酒(Sherry)的氣泡,維多利亞-諾福克十分舒爽的伸手抹唇,吊著眼打一酒嗝,將酒瓶子隨意丟在了桌上了——隨意的,就像是在自己的家。  “我不喜歡這樣。”一旁的簡-艾斯繼續喝著開過的慕合懷特——是有些心疼,反正腰背略彎,嘴裏嚼著水果的殘餘香氣,“這些酒最少都價值十多枚紅晶,喝點少點,我不大喜歡這樣的浪費。”  “難怪別人總說你吝嗇。”維多利亞-諾福克白眼一翻,搖搖頭,也沒解讀這個“別人”,轉而向正事問,“你這個生意的具體情況可以告訴我了吧。”  “啊。”簡-艾斯點點腦袋,也沒多問,夾著雪茄來到大廳後頭的辦公桌;其間飄落幾片煙灰,墜落於暗紫色的方格地毯裏不見蹤影。  他尋找的動作很快。  維多利亞-諾福克剛喝口酒,便看見他拿著一張帝國地圖回到身邊,並將這些水果點心都揮到一邊去;扯開地圖出聲:  “我與我幾位朋友想要買下愛澤蘭海峽附近的海岸線,這是目前確定的界限,裏麵包括了斯堪山脈和納維亞平原,和多格利地中海的位……”  “等等。”維多利亞-諾福克伸手壓住這隻手,側過頭,好生用目光穿透對方麵容,用略高的聲線表示情緒,“你想要整個海岸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嗯哼。”簡-艾斯皺眉往後縮的躲開口水,指尖點點煙灰,端起雪茄抽了口說道,“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實的,我們對此早就有了計劃,從前年年底到去年出頭,我們進行了周全的準備。”  “那你們準備了多少錢?”維多利亞-諾福克抓住簡-艾斯的臂彎,生怕對方聽不清,又重複一遍說,“錢,”他點點頭強調,“你們準備了多少錢?這裏麵至少需要數百萬枚紅晶,甚至上千萬,而且這是需要現金的,是需要大量大量現金的,你們在結款初期至少就要支付一百個億,一百個億!你們知道是什麽概念嗎?”  “噢該死的。”  這位繼承者倏地鬆開手轉頭,腳落地開始在會議桌邊上踱步,期間不斷看向簡-艾斯這張臉,最後伸手指著對方,又低頭吸口氣,總歸控製好了語氣,“艾斯……我希望我與你之間是朋友,如果你玩弄我,想讓我成為你與加爾之間的友誼跳板那我認為你是大錯特錯,你會完全搞不清楚我的報複會有多麽猛烈你知道嗎?”  “噢不……”狹長的桃花眸流露出光亮,簡-艾斯撇嘴搖頭,嘴角下彎的深,“你別把這件事情想得太複雜了諾福克,我可以保證這份名單裏沒有加爾、查理等姓氏的存在,也可以回答你一切的問題。”  眼簾裏的維多利亞-諾福克依舊是鐵青著臉。  簡-艾斯落地朝對方邁步,停在其跟前,好似捧一柱底石般捧住諾福克的肩膀,跟著胸腔擴張起來,用溫和平靜的語,給予對方真正誠意:“我知道很多事情一時間很難解釋清楚,你跟我來,我帶你看個東西。 ”  他偏頭示意對方跟上;跟著走到天鵝絨帷幔前頭,指著帷幔,讓維多利亞-諾福克猜猜其後頭的東西。  天藍色的帷幔就像是一場盛大演出前的遮擋布。  皎潔月光裏的風不斷侵襲上來,吹出道道波浪,使整個帷幔起伏如大海。  至少,站在巨大帷幔前的維多利亞-諾福克已真切說不出話了。  “打開吧,你不是偷偷看了它幾眼了。”簡-艾斯笑得依舊溫和,雙手插胸,一副與小夥伴展示玩具的樣子。  維多利亞-諾福克聞聲開始吞咽口水,稍稍邁步往前,抬頭看著帷幔的高度,伸手握住其一角;盡情感受指尖這道絲滑。  什麽憤怒什麽猜疑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這位繼承者已聞到了帷幔後的燥熱氣味。這股氣味他十分熟悉,記得是年少七八歲時的光景,在他父親的書房,以及叔叔和爺爺的倉庫裏經常能聞到。  這絕不會錯的……  被手掌攥緊的布已開始吸收汗漬。隻見維多利亞-諾福克猛地伸手一拉,“轟隆”一聲,撲麵而來的金錢氣味衝潰了他的神識。  紅晶,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漫山漫海的紅晶——密密麻麻的堆積著,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傳奇寶藏,又像巨龍巢穴,總之是晶幣的海,紅燦燦的映透了小小人兒的臉,映透了整間書房,讓紅光將一切包裹。  “What-the-fuck……”  粗鄙之詞從顫抖上唇飄出,維多利亞-諾福克滿臉紅光的回頭,睜大眼看著簡-艾斯,一時失去了表情管理。  “我還準備了黃金屋。”簡-艾斯朝晶幣裏頭抬起下巴,示意對方看看那座沉睡在金錢海洋裏的金色屋子。  “我真他嗎的……”維多利亞-諾福克不斷搖頭走回來,猛地跳兩下,尖叫地飛撲向簡-艾斯,手腳並用掛在對方身上,並瘋狂上下搖晃,“你真是個該死的艾斯!該死!該死!!”  “Damn!!!”  撕裂般的聲音帶著狂喜傾瀉,維多利亞-諾福克宛若失心瘋般在原地蹦跳在原地踩,以至唾沫星子飛濺上襯衣,以至整張臉都昂揚到通紅。  “我絕對能完成你的囑托!!!”  維多利亞-諾福克不忘狠狠摟住簡-艾斯親一口,在對方的嫌棄裏笑吼著左右亂跳,像是穿了衣的猴,又像是參加了滑稽舞會的領舞者。  “行了,行了……”  這個繼承者又要蹦跳地貼上來,簡-艾斯直接側身往旁邊一躲,伸手抹掉臉頰上的口水;嫌惡用手帕擦拭指縫,朝著對方瞪眼道,“注意你的形象好嗎,你怎麽也是維多利亞家族的繼承人,真是丟臉。”  “t,多罵我幾句吧艾斯,多罵我幾句,這樣能讓我冷靜下來。”  維多利亞-諾福克笑眯眯的搖搖腦袋,低頭拍拍全是皺褶的襯衣,偏過目光,好好欣賞起帷幔後這片紅晶海。  “這可真美啊。”  名為繼承者的他仰頭來到晶幣前頭,伸手從裏頭扯出一枚銜在嘴裏,牙齒咬兩下,一麵發出“嘎嘣”聲,一麵說,“我已經有多久沒見過上億級別的現金了,三年?還是五年?噢該死的反正這一切都不重要,現在是你,”維多利亞-諾福克回頭盯住簡-艾斯的臉龐,仿佛要將目光刻在上頭,“是你艾斯,是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簡-艾斯聞言露出疑惑。  維多利亞-諾福克不解釋的回到會議桌邊,回到自己最初那張椅,繼續將腳搭在桌前。  “這裏頭的事太過不幹淨了,我就不說這些掃興的話。”  他低手拿起喝剩的雪莉酒,握住瓶口繼續灌,灌到領口被打濕才發出舒服歎聲,而後扔掉酒瓶,收腿坐直去拿桌麵上的取火器。  簡-艾斯也重新靠坐在會議桌邊上,挪挪屁股離對方近一些,腳尖踢動麵前椅子,有種獨特節奏。  情緒宣泄之後的空白感降臨了。  整間書房都很安靜——風輕輕吹動帷幕,像是頑童般逗弄沉默堆疊成山的紅色財寶。  一根煙很快就燃燒過半數,維多利亞-諾福克合嘴一吸;從鼻腔噴出兩道濃霧來。  “其實這一切也不足為奇。”他仿佛在自我安慰,隻是不清楚是哪件人事。  簡-艾斯也出聲,將交叉在一起的雙手放下來:“事實就是這樣的諾福克,人不會一輩子都倒黴,你應該往前看,而不是對往事耿耿於懷。”  話落,維多利亞-諾福克笑著吐出“滾”這個單詞,點點手中香煙,忽的跟一聲,且聲音散漫:“你應該多在我麵前說些髒話的艾斯,那樣的你看起來更真實,更像個切實可觸碰的朋友。”  正端著火柴烤雪茄的手一頓,簡-艾斯掀起桃花般的陰柔眼眸,失聲一笑,還了個“滾”字回去。  “我是說真的。”  維多利亞-諾福克後仰躺倒在軟椅上,望著上方的水晶吊燈抽煙;眼瞳於強光裏略微渙散,聲音亦是。  風都消失了。  極靜裏,低著陰柔眸子的少年讀不出表情,很快抿出溫和淺弧,嗓音與之前一樣:“人是不太可能隨心所欲的諾福克,克製是常態,有時習慣了,也會不覺得有什麽了。”  煙草滋滋燃燒,霧絲自嘴裏飄起,朦朧了視覺。  躺在軟椅上的繼承者一直未回應,遮在眼前的手臂翻過來,指間煙已燃到盡頭,閃著若有若無的亮。  雙方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等到風再入,維多利亞-諾福克坐起來雙手搭腿下垂,扔掉失去溫度的煙蒂,無聲看著其墜入地毯的狼狽樣子。  “你是故意的嗎?”他抬起眼,目光平靜淡然,“在我失態的時候一同失態,在我安靜的時候一同安靜,你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獲得其餘人的青睞的嗎?這很假,雖然也很有效。”  “嗯。”簡-艾斯發出鼻音,拿起帝國地圖邊的一枚果子放入嘴,聲音有些唔囔的答,“我到此才知道你的疑心病有多重,也許那天烤肉舞會上你給予我的是錯覺,其實那個諾福克,才是我想結交的。”  “那我替他向你道個歉。”維多利亞-諾福克幽默一笑,捏著空氣作摘帽禮,再悵然,望著地毯繼續出聲,“不要怪我艾斯,我經曆過友情方麵的傷害,雖然現在能平靜說出來,可這件事情造成的傷害一直嵌在我心坎裏。”  “它很疼。”  維多利亞-諾福克指了指胸口,很快露出笑容,向那頭的金山吹個口哨,問,“那裏有多少現金?十億?還是十五億?”  “十億。”簡-艾斯順著答,沒有多問其他語,“這筆錢是我們交給你的經費,也是其中一位朋友的誠意,我們希望你可以擺平岡格羅禮拜六那場拍賣會,屆時他們會拍賣斯堪山脈和納維亞平原的主要區域,這是關鍵的第一步。”  “那我能猜到你那些朋友的底蘊了。”維多利亞-諾福克轉身從推車又取出一支年份更足的雪莉(Sherry);打開聞聞,發出滿意讚歎。  簡-艾斯默認這道言,雙手重新交叉於胸前,並始終看著對方的臉。  “你們計劃出多少錢?”軟椅上的繼承者自顧自喝口酒,靠近點會議桌,低頭瞧瞧地圖,眼裏露出幾分思索,“這一片地方很大,就算帝國因為它的偏僻和無人問津而低價甩賣,這也至少要八百億才能轉得過來,你們有準備這麽多嗎?”  “我們準備了一千。”  簡-艾斯取出一支雪茄銜住,低頭點燃,整個下巴線條流暢。  維多利亞-諾福克又小小愣了會,慢慢點個頭,拿起一枚果子吃:“那站在我們對立麵的是誰,整個西北方,具備足夠聲音的除了加爾與霍勒斯這種全能財團,應該就剩下蒂姆了。”  “這場拍賣會是蒂姆-阿拉德組織的嗎?”  維多利亞-諾福克抬頭看著麵前人問。  “不。”簡-艾斯搖搖腦袋,呼出霧絲,“準確來說是他的妻子,以及他妻子的親族。”  “啊……原來是蛇夫人。”維多利亞-諾福克哼笑了聲,坐直腰背,舉起酒瓶向簡-艾斯碰。  跟著“叮咚”一聲,雙方再次沾上許多酒味。  簡-艾斯抹掉唇邊殘餘的水,掀起茶黑色眼睛,終而好奇問:“為什麽你們要這也稱呼她,她很棘手嗎?”  “她算個狗屎。”維多利亞-諾福克悠哉躺入軟椅裏,膚質細膩的臉被抹上一層光澤,“一位以情人身份爬上去的女貴族,可能蒂姆-阿拉德的本錢真的很大吧,也可能是這位夫人的肥-臀真有這麽的緊,夾得蒂姆-阿拉德一心一意,把與前妻生的小孩都扔給了自己哥哥撫養。”  “我記得她還是加爾-克裏曼沙的姑姑,”維多利亞-諾福克側過頭,“不過素來以嚴謹著稱的加爾當然不會容許這個汙點,恐怕在加爾-克裏曼沙徹底掌權之前,我想她是回不了加爾那個家了。”  “我,”簡-艾斯到此抬起眼皮,想想,選擇不開口。  “原諒我的話就是這般直接,你要是怕會影響到你與加爾-克裏曼沙的關係……”維多利亞-諾福克笑笑,直直白白的繼續講,“我可以告訴你這是肯定的,也許你現在寫封信或是當麵闡述這個問題比較好,畢竟這種規模的生意,不存在任何溫情。”  聲落,簡-艾斯握杯的手有些發白,但很快點頭道:“我已經嚐試聯係過他很多次了,我們是公平競爭,是以金錢為籌碼的對局,虧欠什麽的,並不存在。”  “你能這樣想就好。”維多利亞-諾福克聳肩回應,猶豫半響,還是問,“你們要這麽大麵積的土地做什麽?其下有礦產嗎?還是一些隱性財富。”  “是建城。”簡-艾斯端起酒杯喝一口,宛若未從剛才的情緒裏抽身。  “這真是瘋狂的構思。”維多利亞-諾福克的眼珠轉轉,臉色沉寂許多;且伸手撐住臉頰,佯裝不經意地問,“你也投了錢嗎?”  “一點點。”簡-艾斯答。  “啊。”維多利亞-諾福克聞言擴散胸腔,最終由鼻腔噴出濁氣,“我知道站在我的立場問這些有些唐突,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已經考慮了清楚——金錢難掙,有太多家族在冒進中被吞入時間的洪流,他們原本都有著無限可能,有著無限光明的前途。”  “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吧。”  軟椅搖晃一下往後倒,維多利亞-諾福克在簡-艾斯的目光裏起身,仰頭活動活動脖子;一麵伸懶腰,一麵從喉管裏擠出低厚聲音,“拍賣會的事我可以確保成功,就算是蒂姆-阿拉德在這裏我也是這份態度,你們現在就可以商量後續的事情了。”  “不過有一些情況我要提前與你們說明。”這位繼承者點上支煙,而且似乎有些瘙癢,不斷抬手扯動衣領,露出有幾道針眼的脖子,“拿到土地之後,你與我在這件事上的合作就算結束,你一定要小心那個蛇夫人和她親族的反撲,我隻能以我和我家族的名義幫你到這一步。”  “你能明白嗎?”  維多利亞-諾福克盯住簡-艾斯的眼睛,不斷吸鼻,“不要認為我在說笑,也不要小看了像我這種財閥的手段,那個女人事後一定會想盡辦法報複你們。”  “你一定要清楚這裏麵的利害關係,一定要。”  “畢竟武士……很多時候也是人,也有人的弱點。”  維多利亞-諾福克上前拍拍簡-艾斯的背。後者亦默不作聲的收下這道忠告,慢慢低頭,斂去聲音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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