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  麵對這番神神叨叨,宙皺緊了眉,“今天我聽到的話都可以是你癔症發作,以後千千萬萬莫再說了。”  “把火槍給我。”他說完伸手,是處於臨界點的怒。  “你太愚昧了!”潮此刻的愛國熱血充分燃燒,在前世,他可是被稱為憤青的翻牆狂魔,最喜和公知以及油管網紅對線。  “師兄,我說的都是真的!你難道就沒仔細的想過嗎?!”潮瞪大著眼睛,可稚嫩的小臉根本給予不了任何的威懾。  聽得如此失禮的大吼大叫,宙閉了會兒眼,胸腔微微起伏,開始拉近與師弟的距離。  潮見此小臉都漲紅了,緊緊捏住火槍,再次對他喊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說完,潮打開了火槍開關,通過這段時間的書籍學習,他已是輕車熟路。  “現在,我就告訴你什麽才是往後歲月的絕對真理!”  拔槍,抬手,瞄準,潮盯著那顆櫻花樹,堅定地扣動了扳機!  “師弟!”  “嘣!”熾熱的鋼珠在火藥的賦能下噴射而出,眼見就要嵌入樹幹,十六周歲的師兄忽然化為了一縷清風,將緩緩下落的櫻花都驚得到處飄舞。  “這下你該信我了吧。”潮還在得意洋洋的回頭,才一瞬,如風般離去的宙又如風般的回來,其掀起的風撲打在十歲學童的麵前,將對方的長發都吹散了幾縷,顯得極為狼狽。  “趙子潮!我這次定要讓大師兄罰你!”宙一臉怒容的看著總是做出驚人舉動的潮,迎著對麵這有些呆滯的表情,將手掌打開,把鋼珠狠狠塞回了潮的手裏。  “要不是我剛反應快,那棵櫻樹都要被你打壞了!你小小年紀,怎麽性格能生的如此頑劣!”  “等……等等……”被放入手裏的鋼珠還有些熱,張開的下巴開始不受控製的抖,潮看著一臉憤怒的師兄,慢慢咽下口唾液,卻又不知怎的失去了說話的言語。  “你又怎麽了。”見師弟隻顧著發抖許久未說話,宙搖頭深吸一口氣,一把拿過對方手裏的火槍,語氣倒是沒之前那般嚴厲,“也不你這癔症究竟是何而來的,難不成師尊都沒看出緣由?罷了罷了,也就你這癡兒,才能做出如此驚世駭俗之舉吧。”  一通自導自疏,宙本已氣紅的臉重歸平靜,慢慢蹲下來,準備把這多苦多難的師弟背回去。  趴在背上的幼-童的身子骨還有些僵硬,相貌平平的宙用兩手托深了點,方便對方貼緊自己。  漫天的粉紅還在飄落,有幾縷性子玩鬧的更纏在了年長人的頭簪上,映入年幼學童的眼裏;又笑著飄走了。  “師兄。”背上人脆脆出聲,手,手指有些哆嗦的回頭指向那,那棵樹道,“你,你說的學武就是這,這個呀?”  “對。”宙沉著臉,聲音卻不自知的柔和了些許,“這是有關於氣血的普通運用,我之前便讓你多讀書,你卻總應付了事,還多次頂撞我。”  “世間的路都長且苦,無論哪方哪麵,你都應恒心,走一步,看一步。”  “在學武上,我還是中級武士而已,若是勢聚得再凝實些,就不用像剛才那般跑的這麽遠了。”  “中級?!”小手抓緊師兄的衣襟,潮的聲音都開始變形了,“就是書裏說的,除了學徒的倒數第二個境界?!!”  “對。”宙點點頭,無奈苦笑道,“我無論是武士還是天師都不算不得天賦出眾,所以家父才會期望我學習些簡單點的道法,像我們那條巷子,如我這般年紀,有好些個已是高武,也開了八門了。”  說到這,宙已徹底平息了情緒,眼珠往肩邊移動,又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師弟啊,你自小生活在王都的偏僻地方,許多事情不清楚我們都不會怪你,特別是大師兄對你最為寬容,不過像剛才那般的詆毀辱罵,你可真不要再做了,多讀書,許多東西自有師尊鋪路,你切莫太心急。”  “啊……”潮聽著聽著閉合了唇,側臉聆聽師兄的心跳,一雙大眼睛裏裝滿了迷惘。  “師兄,那在我們這個世界,會有靈魂這一說法嗎?”他喃喃地問。  “魂?宙側頭聽完,笑著應答道,“那是武士的東西,三魂入命,不需我們天師來管。”  “那我們學得都是啥呀。”潮順著就往下問了。  “洞天,奪勢。”宙答得很輕,恰逢一片櫻花飄落,抹過這雙並不算出眾的眼。  “哦。”潮悶悶地應著,再抬頭,隻覺天上的七彩帷幕……也不再是什麽理科角度的小把戲,光暈之下,他整張臉亦被渲染出一層層顏色來。  好美……  沁過鼻尖的風嚐著有些甜了,潮舔舔唇,稍稍仰頭越過師兄的肩膀,看眼離亭的距離,便又理所當然的趴下,好好偷了個懶。  武士、天師、惡龍、巨人、四國、還有那詭異傳說遍布的災禍之地。  閉眼間,他想起了之前在啟蒙讀物裏讀過的一切,又想起了大哥二哥之前交談過的言語。  一顆心呀……像是被輕輕地揪著,一瓣一瓣地慢慢擰,擰得複雜,悶得胸口有些疼。  原來書裏的一切都是真的……  原來這並不是夢……  原來,我是徹底回不去了……  他側頭聞著師兄身上的味道,眼睛半闔,小指頭慢慢勾了起來。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原來……這裏每個人都這麽厲害。  每個人……  厲害……  “嗯?”這道念頭如驚雷炸響,潮猛地一瞪,直接從師兄的背上翻了下來。  “師弟,你又怎麽了。”宙看著才安靜老實了一會兒的師弟,真覺兩邊腦門脹痛,本就偏青的麵容更是朦上一層更深的顏色。  “師兄。”他們離亭樓隻差了一步,而潮卻站在淺灘邊,也不在乎那藍水打濕了鞋履,“我要學武!”  “啊?”宙好似沒有聽清,微微側頭,迎上了師弟篤定的眼。  “俺要學武!!!”  回應過來的大嗓門將樹枝上的又一片櫻花震落,宙聽得堵住耳朵,苦悶地搖頭道,“這裏是天師山,哪有什麽武夫。”  “那你教我好不好!”小小身影猛地撲向他的大腿,低頭而望,是那雙永遠靈動的大眼睛,“師兄,俺不要多厲害,隻要能像你這般就可以了。”  “師弟……”  被緊緊抱住的老實師兄又雙叒叕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笑,想要掰開師弟的手卻怎麽都使不上太大的勁。  “師兄……”潮眼巴巴的看著,有關於成為一名超人的計劃已在腦海裏瘋狂呼喊,“你十六歲就練成這樣,我現在十歲,從現在開始練個六年,怎麽也有你的一半吧!”  “你就教教我好不好嘛。”  前世都已大學畢業的潮完完全全投入進了角色,撒嬌賣萌打滾,那可是信手捏來。  畢竟隻要一想著自己也能空手接子彈……  這尼瑪的也太刺激了吧!!!  他笑容的弧度愈發不對味,回過神來時,安靜著看他的宙的眼裏已有了無比怪異的神采。  “你……”宙略略停頓,“不會又有什麽詭計吧?”  “怎麽可能。”潮十分豪爽的揮手,大眼睛一轉,立即想到完美的借口來。  “師兄請聽我一言!”隻見他鬆手往後一跳,“呔”的一聲,雙手舉高於頭頂一握,拉出公園老爺爺舞劍的起手架勢。  宙看愣了,而潮便十分滿意地往前快速打個幾拳,嘴裏不停模仿出拳的風聲。  “呼!呼!呼呼呼!”  他的章法越打越順,而站在一旁的師兄的嘴角,也抽搐的越來越厲害。  “你且看我的天賦!”潮又一記初高中健身操裏的舞動青春起手式,身體站直,目光炯炯的盯著空氣。  “嗬誒!”最終的炮錘打出,那把式將不遠處樹上的某人都給震暈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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