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可挺揮手收起法劍,轉身離開擂台,等到了台下,蘇幻天笑著說道:“沒想到啊,侯師兄真人不露相,身手如此深不可測,就連天珠峰的築基後期也甘拜下風,師弟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侯可挺聽到這話,額頭上起了一條黑線,撇撇嘴說道:“師弟這話見外了,我比你差遠了,但是,你的那個靈獸峰對手的功力深不可測,手中的法器和靈獸也是一等一的好,我想打敗他簡直癡人說夢,師兄我是膽小、驕傲、懶惰、自負,幾乎所有的壞毛病啊集一身,有什麽看不透的……”


    蘇幻天聽著不禁一樂,說道:“侯師兄太謙虛了,就以師兄的劍術修為,就算築基後期修士在你手底下都沒有走過三招,這種修為,這種勇猛,怕是整個施劍峰也沒有幾個吧,以後還請師兄多多指教啊。”


    “蘇師弟,指教不敢當,以後咱們師兄弟多親近一二才是真的,也不知道為何,從見到師弟第一麵起,我感覺到咱們就很投緣。”


    說完這句兩人間的氣氛莫名的融洽起來,氣氛宛如多年不見的好友再次相聚,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大比見聞,評頭論足的點評台上修士的優缺得失,具體說了什麽,其實也沒有人在意了。


    這就好像最初的時候,兩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可以就洛神門的任何一個修士,滔滔不絕的說出許多意見,但是說著說著就和大比沒有任何關係。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有的人站在你麵前,你們都像隔著天塹一般,交談起來都像是在翻山越嶺;有的人與你相隔不知多少萬裏,你都不會覺得有距離,不用多說,彼此都懂。


    倏忽間,一天時間一晃而過,今天的比試落下帷幕,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修士贏得了比試,興奮地不知道天高地厚,高談闊論起來。有的修士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目光閃爍,像是在躲避什麽,更有的修士連續兩天抽簽都沒有抽中,跳躍著,宛若一個小孩子一樣。


    眼看天色已經很晚,侯可挺提議,二人找個喝酒的地方,邊喝邊聊,蘇幻天微皺下眉頭,最後點頭答應。


    二人出了宗門,拋出飛劍,直奔最近的一座凡人城鎮,半個時辰後,二人來到一處村落,發現路邊有賣酒的,店鋪不大,隻有三四張桌子,這會天剛微黑,還沒有什麽客人。


    侯可挺哈哈一笑,自己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蘇幻天疑惑地說道:“侯師兄要喝這個酒嗎,不喝靈酒?”


    “喝什麽靈酒,還是這種酒最香,最地道!”他說完,反身往裏麵喊道:“店家,來客人啦,上酒!”


    店鋪裏麵回應一聲,隨後一陣腳步聲傳來,走出一個麵容敦厚的中年人,穿著普通,渾身一股油煙味道,他一眼看到蘇幻天二人,見二人一個是勁裝打扮,一個一身的白色道袍,一驚答道:“二位仙師稍候片刻,你們要的酒馬上就來。”


    過了一會,那店家快步跑了出來,雙手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放有一壺酒和兩個玉杯子,他把酒壺和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說了一句,兩位仙師請慢用,就轉身離開。


    “哈哈!好酒!”侯可挺提起酒壺,又從桌上取了兩隻空杯子,澄碧如玉的酒液汩汩流淌入杯中,頓時,一股子濃鬱香醇的香氣漂浮在空中,他滿滿地斟了兩杯,豪飲一口,不禁讚了一句。


    蘇幻天看了看正喝的痛快的侯可挺,又瞅了瞅桌上的玉杯子,不禁佩服的舒了口氣,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也敬向他,喝了一大口,清冽的美酒入口香甜綿軟,說道:“侯師兄好酒量!”


    “蘇師弟,這酒怎樣,可滿意?”


    “挺好,凡世間也有如此佳釀,確實難得啊!”


    二人推杯換盞,轉眼間十幾杯下肚,酒壺已經空空,又喊來店家要了一壺。


    侯可挺醉眼惺忪的說道:“尊劍堂的那些師弟師妹從來不陪我喝酒,都說沾染太多俗世氣息不好。人啊,小時候總是鄙夷“酒肉朋友“這四個字,長大後才發現,在你最高興的時候,隻有喝杯酒和大塊吃肉能讓你稍微好受些。所以說呢,誰是你永遠的好友,師弟是不是會回答法劍,錯!酒肉才是你永遠的好友,因為它們從不棄你而去,師弟可懂得?”


    蘇幻天聽得哭笑不得,這位師兄還好這口,剛才還是仙風道骨的模樣,幾杯黃湯下肚,這會風度全無,也不知道這修為怎麽進階的。


    蘇幻天無話可說,隻能隨口附和。


    又是一壺酒下肚,兩人一同望向遠處,不久,一道飛劍劃破天空,從上麵躍下一個人來。


    二人往來人看去,見他有築基中期修為,年紀不大,卻是滿臉胡須,穿衣打扮非常隨便,最引人注目的是身上的一片血跡,臉色蒼白,看來受了傷。


    那人直奔蘇幻天二人麵前,慌忙說道:“兩位道友救命,有劫修!”


    蘇幻天二人還沒有來得及搭話,就見在空中的極高之處,一道若隱若現的淡紅色光芒一劃而過,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來。


    淡紅色光芒的速度極天空之中隻是閃了數下,便從一方遁去了另一方,穿越了長遠的距離。


    淡紅色的遁光在飛馳了片刻之後,猛然停了下來,就在三人上麵的空中懸停著,顯現出了遁光包裹之中的一道人影來,是一名築基頂峰修士。


    那人停下後,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高空之上掃蕩,攪得空中的氣流劇烈翻騰、動蕩,他喝道:“想逃,出來吧”


    蘇幻天二人一看對方的穿著,竟然是慧曲門的修士,而且是一位女修,蘇幻天和侯可挺二人互望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雖然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侯可挺感應到了危險,也不敢怠慢,臉上的神情立即變得凝重,他在神識探察之下,覺察到了一些異常,當即神色一厲,看向高空之中的某處,沉聲喝斥起來:“上麵的仙子可是慧曲門的,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這裏可是洛神門的地界,在這裏鬧事,一切後果怕是仙子承受不起。”


    在侯可挺目光緊緊地盯視之下,高空之中的一處,空間猛然波動了一下,一名美貌少婦從天空悄然落下,看模樣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微微一笑,媚態橫生,豔麗無匹。


    她從虛無之中顯現而出,對著侯可挺二人笑說道:“是你們,洛神門的修士。”


    看著那出現在自己麵前,噙著滿臉笑容,一副萬事在握表情的女修士,蘇幻天也是眉頭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有些意外的緩聲說道:“這位仙子,有事好商量,何必傷人!”


    那女子卻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勸二位還是少管閑事,今天誰也阻止不了我滅殺此賊,否則,別怪本人不客氣!”說完這話,她俏臉含煞,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蘇幻天向受傷的修士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這位道友請了,剛才你說的劫修什麽意思?”


    那個受傷的修士一抱拳,低聲細語的說道:“這些說來話長,我們四位修士本來去沼澤三重天探險,………”


    聽了半天,蘇幻天二人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沼澤三重天之西南有一座朝露山脈,氣候終年溫熱,數十座群山連綿,草木青碧繁茂。


    這一帶有幽深的古林,也有被當地人凡人視為聖峰的雪山,岩脈起伏疊嶂,林中生息著奇形異狀的妖獸,並且散布著數十萬人的凡人和普通散修,這裏應該說是靈氣濃鬱的修仙聖地,距離五大宗門之一的慧曲門僅有數萬裏。


    慧曲門也曾試圖將其納入宗門範圍,歸為其麾下,然而無論是朝露山脈的修士和環境,都讓慧曲門的圖謀均以慘烈的失敗告終。


    朝露山脈中數萬年以來妖獸枯骨和枯泥形成的瘴氣隨著時辰聚現,足以吞噬一切莽撞的外來者,就算結丹修士也不行。


    俗話說,危險與機緣同在,裏麵經常有高階修士的洞府現世,就在一個月之前,這名受傷的修士一行四人組隊去探索一處結丹修士的洞府,可以說是曆經艱難險阻,一行四人隕落兩個,天見可憐,最後還是打開了這個結丹修士洞府,裏麵的寶物並不多,僅有一些靈石和幾件法器和一件法寶,但是這些東西也足以彌補二人的損失,甚至還可以大賺一筆額外之財。


    就在他二人得意洋洋想要瓜分這些寶物時,意外發生了,就是眼前的這位慧曲門的女修從天而降,怒斥他們私自打開慧曲門前輩洞府,口口聲聲要斬殺盜寶賊子。


    他二人不可能把千辛萬苦得來的寶物拱手相讓,接下來免不得一場惡鬥,卻沒有想到,這女修法力高強,寶物奇多,他二人很快落了下風,並且一不小心其中一個被慧曲門的女修斬殺,這位修士也是落荒而逃。


    這一逃就是半個多月,而慧曲門的女修也是窮追不舍,二人一追一逃,這不,一直追到蘇幻天二人的麵前。


    侯可挺聽完這話,轉頭問慧曲門的女修:“此事可是如此?”


    那女子也不搭話,隻是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


    侯可挺頓時有些惱怒,大聲說道:“那朝露山脈的寶物有德者居之,咱們正道修士曆來注重以德服人,鄙棄巧取豪奪之人,我說這位仙子,你這樣做可是有些過分了!”


    那慧曲門的女修士聽完這話,俏臉一白,嘴角一顫,一抹儲物袋,竟然取出來一個長笛來。


    她一掐訣,長笛發出“鏘!”一聲,隨後破空一閃,直奔侯可挺而去。


    侯可挺一看,酒勁瞬間醒了過來,張口說道:“沒想到火氣還挺大!”他一揮手,那柄極品法器迅捷無比的飛出,直接往長笛迎去。


    “轟”


    那飛空長笛急速旋轉,前端形成了一個飛鳥形狀的虛影,爆起了一聲清脆的鳴響之音,隨後橫移虛空,一個猛烈的飛馳,撞擊到了那侯可挺的青色飛劍之上。


    一股強烈的能量風暴形成,橫掃空中,法劍和長笛一分為二。


    長笛法器與青色飛劍的一個交擊,uu看書 ww.uukanshu.cm長笛法器明顯不敵,在被一刺之下,長笛的光芒大為黯淡,向後遠遠拋飛。


    “鳳舞和鳴!”


    慧曲門的女子見到長笛無功而返,她毫不停留,在右手食指的一個點指之下,長笛發出陣陣暴怒的禽鳴,長笛在空中震顫,且見其上的紅纓墜紅光芒一閃,一聲響徹雲霄的鳳鳴之後,十幾丈長的鳳凰虛影一飛而出,將那極品法劍纏住,紅芒與勁風相碰,爆破聲,鳳鳴聲,禽叫聲不絕於耳。


    而此時慧曲門的女修並未停歇,素手狂點,鳳鳴聲聲轉急,直衝天際。


    鳳鳴聲聲帶有衝冠之怒,仿佛嘶鳴的巨獸,終於在清音之中衝破法劍劍氣的束縛,紅色的光芒頓如銀瓶迸裂,揚起強烈光芒,照得酒館這一片夜空亮如白晝,千萬條紅芒化作一條噴火巨獸,疾如飛電,反攻向侯可挺。


    侯可挺大吃一驚,慌亂中急忙錯身後退,那鳳凰虛影卻發出一聲嘹亮的啼鳴,蘇幻天三人紛紛捂住了耳朵,那聲鳳鳴震得他們鼓膜生痛,心髒劇烈地顫動,侯可挺這一耽擱,腳下慢了一步,他悶哼一聲,跌落一丈之外。


    那紅芒所化的噴火巨獸竟然猛地一個轉身,極快無比的衝向受傷的修士,那個修士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慘叫一聲,甩出去幾丈遠,已經聲息全無。


    慧曲門的女修還不罷手,銀牙咬的是咯嘣亂響,看來她是恨透了侯可挺,全身法力狂湧而至,朝著長笛法器一點,那紅芒巨獸更加凝實起來,直奔侯可挺而去。


    在這萬分危機時刻,蘇幻天也不再猶豫,怒喝一聲:“呔!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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