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紫禁城長寧宮。</p>
朱祁鈺躺在榻上正閉目養神，在這裏，他可以徹底放鬆一下，沒有人聒噪，也沒有批不完的奏折。當了幾年的皇帝，他忽然發現，不作為就是最大的作為。每天忙得要死，可大臣依舊每天挑刺，讓他不得安寧。</p>
“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掐吧！”朱祁鈺忽然想開了，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就白活這一輩子了。</p>
還有那個高法師，給他煉製的丹藥自從服用之後，覺得渾身舒泰，整個人覺得飄飄欲仙。</p>
“唉——，其實不當這個皇帝，當個神仙也挺好。”他如是想。</p>
“皇上......”一個甜膩膩的聲音鑽入他的耳朵裏，是李惜兒。</p>
“愛妃，快到朕這裏來！”等李惜兒一靠近，朱祁鈺一把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p>
“皇上，你可有好些日子沒來臣妾這裏了。”李惜兒趴在他懷裏嬌嗔道。</p>
“唔......朕這不是來了嗎？”朱祁鈺笑道：“今兒晚上朕就在你這裏不走了。”</p>
李惜兒輕歎一聲，默然不語。</p>
“怎麽？愛妃不高興嗎？”朱祁鈺挑逗似的勾了勾她的下巴。</p>
“皇上，”李惜兒美眸凝視著他道：“臣妾入宮已經已經整整四年了，這四年來，皇上從未去其她地方歇宿，臣妾......”</p>
“怎麽？你不願意朕來你這裏嗎？”</p>
李惜兒微搖螓首，“臣妾何德何能，集皇上萬千寵愛於一身，不過宮裏已納了其她人，皇上總不能讓她們獨守冷宮吧？”</p>
朱祁鈺聽了眉毛一豎，“是有什麽人在背地裏亂嚼舌根子嗎？”</p>
“沒有，”李惜兒道：“臣妾隻是不希望皇上冷落了宮裏別的姐妹，唐妹妹和李妹妹那裏皇上總得去幾趟啊！”</p>
“愛妃顧惜別人，朕心甚慰，”朱祁鈺點點頭道：“可朕隻想來你這裏，至於唐妃和李妃那裏，朕還是改日有空再去吧！”</p>
“那臣妾就替她們謝謝皇上了。”</p>
“哦，對了，濟兒呢？”</p>
“濟兒睡了，”李惜兒道：“臣妾教他識字，他學了沒幾個就困了呢？”</p>
“他還這麽小，愛妃也別逼得太狠了。”</p>
“如若是普通皇子，臣妾固然也就不費那個心了，可他身為太子，臣妾如果放縱寵溺的話，那就對不起皇上了。”</p>
朱祁鈺心裏一陣感動，摟著她的雙臂緊了些，“愛妃，自從朕登基以後，來你這裏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你不會怪朕吧？”</p>
</p>
“皇上說哪裏話？”李惜兒動情的說道：“皇上心憂國事，胸中裝的是萬千黎庶，臣妾如何能為了得皇上獨寵而荒廢了政事？”</p>
“愛妃，還是你體貼朕啊！”</p>
......</p>
兩人正在情濃處時，忽然有小太監在門外低聲稟報：“皇上......”</p>
“什麽事？”</p>
“陳閣老有事麵見皇上，他人正在乾清宮候著！”</p>
“什麽事不能明日再說嗎？”朱祁鈺不悅道：“你告訴他，朕累了，讓他明日去謹身殿候著。”</p>
“是。”</p>
“慢著，”李惜兒叫住了那個小太監，對朱祁鈺道：</p>
“皇上，您還是去吧！陳閣老深夜來找您，定是有要事！”</p>
“滿朝大臣哪個說的不是要事？”朱祁鈺歎了口氣，“可惜成敬不在，不然很多事他都可以幫朕料理了的......”說到這裏很斷然的加重語氣，“讓陳閣老先回去，有什麽事明日再麵奏朕吧！”</p>
......</p>
次日，謹身殿。</p>
朱祁鈺目視著階下的陳循，“你說的李瑈是何許人？為何要見朕？”</p>
“他是朝蘚王李珦的二弟，拜爵首陽大君，”陳循說道：“來見皇上是請罪的。”</p>
“請罪？”朱祁鈺冷笑，“他還不夠格，要是真有誠意，就讓李珦過來向朕請罪！”</p>
“李珦已經死了。”</p>
“死了？”朱祁鈺一怔。</p>
“是的皇上，”陳循說道：“自從也先撤兵後不久，李珦就死了。”</p>
“那現在朝蘚國內是誰做主啊？”</p>
“李珦年僅十二歲的兒子李弘暐，”陳循說道：“朝蘚國政現由李珦的三弟安平大君李瑢和右議政金宗瑞把持。這個李瑈深受排擠，所以就來到我大明想要麵見皇上。”</p>
“成敬知道這事嗎？”</p>
“他便是成公公護送過來的。”</p>
“這個人可信嗎？”</p>
“成公公也曾懷疑過，不過為表誠意，他幫助成公公和寧陽侯奪取了鴨綠江對岸的義州......皇上覺得如何？”</p>
朱祁鈺沉吟片刻，“宣他來見朕！”</p>
......</p>
李瑈一見到朱祁鈺，便跪了下去，“臣李瑈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嗯，”朱祁鈺瞥了他一眼，“起來說話。”</p>
“謝皇上！”</p>
“李瑈，”朱祁鈺寒著臉對他道：“你們背叛了大明，還有臉到這裏來見朕嗎？”</p>
“皇上恕罪！”李瑈誠惶誠恐的說道：“我王一時糊塗，心裏悔恨不已，抑鬱而逝。請皇上可憐我小國寡民，望寬恕我們！”</p>
“你以為獻出一座義州，便可以表明心跡了嗎？”朱祁鈺冷冷道：“若要朕相信你們，就讓李弘暐到這裏親自向朕請罪吧！”</p>
“這......”李瑈垂首道：“新王年幼，身子瘦弱，耐不得長途跋涉，還請皇上恕罪！”</p>
“你讓朕如何相信你的一麵之辭？”朱祁鈺一臉厭惡的說道：“莫非你們想腳踩兩隻船，繼續蒙蔽朕嗎？”</p>
“臣不敢！”李瑈說道：“朝蘚經過韃子的一番洗劫，已殘破不堪，無論如何是不敢欺瞞天朝的。求皇上明鑒！”</p>
“李瑈，朕問你，”朱祁鈺乜著眼睛說道：“朕若重新接納你們，你們就不怕也先再派兵攻打你們嗎？”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朕不會發一兵一卒去救你們的。”</p>
李瑈伏在地上號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朝蘚百姓亦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如何能見死不救？皇上舍棄臣等，臣不敢再背棄皇上，願以死銘誌！”</p>
朱祁鈺暗暗點頭，似乎對李瑈的回答甚為滿意，“你下去吧！”</p>
“皇上......”</p>
陳循在一旁使了個眼色，李瑈會意，“臣告退！”</p>
......</p>
李瑈退下後，朱祁鈺問陳循，“陳閣老，你說李瑈這人可用嗎？”</p>
“看此人神情不似作偽，”陳循說道：“他在朝蘚是有一定威望的，若皇上善加利用，則朝蘚不再為也先所有了。”</p>
“嗯，朕也是這麽想，”朱祁鈺道：“就將他留在京師，先冷一段時日再說！”</p>
“皇上聖明！”</p>
————————————</p>
白雪茫茫覆蓋的草原上，數支騎兵隊伍在迅速向南移動。</p>
也先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正和伯顏帖木兒等人商議軍情。</p>
“大汗，”伯顏帖木兒說道：“如今草原雪厚難行，恐怕要多耗費些時日才能接近大明邊境。”</p>
“大汗，”一名將領道：“這幾日行軍，已經凍斃了百餘名勇士和數百匹馬了......”</p>
“本汗知道，”也先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們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進軍，正可以出其不意，死上些許人馬不算什麽？”</p>
“大汗，”伯顏帖木兒問：“我們要如何接近大明邊境？要兵分幾路嗎？”</p>
也先沉吟片刻，“上次攻打大都失敗，便是因為兵分幾路，無法集中兵力進攻大都，現我們不能再犯這個錯了。”</p>
“那我們從哪裏進入大明呢？”伯顏帖木兒問。</p>
也先沒有說話，隻是問身邊的護衛，“博羅納哈勒回來了沒有？”</p>
“回大汗，還沒有大殿下的消息。”</p>
“博羅納哈勒一回來，馬上稟報本汗！”</p>
“是，大汗！”</p>
......</p>
楊牧雲吃力的出了營帳，一陣寒風吹來，差點兒沒有暈倒。</p>
“你怎麽跑出來了？”朱熙媛趕緊跑過來扶住他，“趕緊回去歇著。”</p>
楊牧雲搖搖頭，“我想出來走走，再躺下去整個人都要散架了。”</p>
“你這樣子還能走嗎？”</p>
“我沒事，”楊牧雲懇求道：“就在外麵走一小會兒再回去，我求你了。”</p>
“那......好吧！”朱熙媛心一軟，“說好了，一會兒就得回去。”</p>
“嗯。”楊牧雲使勁點了點頭。</p>
兩人在雪地裏走著，楊牧雲忽然發現，這位昔日的小公主長大了，人也變得成熟高挑了，雖然穿得厚厚的，仍然掩蓋不住身材凹凸有致。</p>
“你在看什麽？”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朱熙媛的俏臉不禁一紅。</p>
“唔......沒看什麽，”楊牧雲收回目光，“隻是又這麽久沒見，你跟以前不一樣了。”</p>
“有什麽不一樣？”</p>
“昔日的小公主變成一個大姑娘了，”楊牧雲感歎道：“要不是因為我連累了你，說不定你現在已經嫁人了。”</p>
“你希望我嫁給別人，是不是？”朱熙媛咬著嘴唇問道。</p>
楊牧雲默然不語。</p>
“你為什麽不說話？”朱熙媛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心裏在怨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副境地？”</p>
“公主誤會了，”楊牧雲歎道：“我從來沒有埋怨公主的意思。”</p>
朱祁鈺躺在榻上正閉目養神，在這裏，他可以徹底放鬆一下，沒有人聒噪，也沒有批不完的奏折。當了幾年的皇帝，他忽然發現，不作為就是最大的作為。每天忙得要死，可大臣依舊每天挑刺，讓他不得安寧。</p>
“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掐吧！”朱祁鈺忽然想開了，人生苦短，不及時行樂就白活這一輩子了。</p>
還有那個高法師，給他煉製的丹藥自從服用之後，覺得渾身舒泰，整個人覺得飄飄欲仙。</p>
“唉——，其實不當這個皇帝，當個神仙也挺好。”他如是想。</p>
“皇上......”一個甜膩膩的聲音鑽入他的耳朵裏，是李惜兒。</p>
“愛妃，快到朕這裏來！”等李惜兒一靠近，朱祁鈺一把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p>
“皇上，你可有好些日子沒來臣妾這裏了。”李惜兒趴在他懷裏嬌嗔道。</p>
“唔......朕這不是來了嗎？”朱祁鈺笑道：“今兒晚上朕就在你這裏不走了。”</p>
李惜兒輕歎一聲，默然不語。</p>
“怎麽？愛妃不高興嗎？”朱祁鈺挑逗似的勾了勾她的下巴。</p>
“皇上，”李惜兒美眸凝視著他道：“臣妾入宮已經已經整整四年了，這四年來，皇上從未去其她地方歇宿，臣妾......”</p>
“怎麽？你不願意朕來你這裏嗎？”</p>
李惜兒微搖螓首，“臣妾何德何能，集皇上萬千寵愛於一身，不過宮裏已納了其她人，皇上總不能讓她們獨守冷宮吧？”</p>
朱祁鈺聽了眉毛一豎，“是有什麽人在背地裏亂嚼舌根子嗎？”</p>
“沒有，”李惜兒道：“臣妾隻是不希望皇上冷落了宮裏別的姐妹，唐妹妹和李妹妹那裏皇上總得去幾趟啊！”</p>
“愛妃顧惜別人，朕心甚慰，”朱祁鈺點點頭道：“可朕隻想來你這裏，至於唐妃和李妃那裏，朕還是改日有空再去吧！”</p>
“那臣妾就替她們謝謝皇上了。”</p>
“哦，對了，濟兒呢？”</p>
“濟兒睡了，”李惜兒道：“臣妾教他識字，他學了沒幾個就困了呢？”</p>
“他還這麽小，愛妃也別逼得太狠了。”</p>
“如若是普通皇子，臣妾固然也就不費那個心了，可他身為太子，臣妾如果放縱寵溺的話，那就對不起皇上了。”</p>
朱祁鈺心裏一陣感動，摟著她的雙臂緊了些，“愛妃，自從朕登基以後，來你這裏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你不會怪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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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說哪裏話？”李惜兒動情的說道：“皇上心憂國事，胸中裝的是萬千黎庶，臣妾如何能為了得皇上獨寵而荒廢了政事？”</p>
“愛妃，還是你體貼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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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在情濃處時，忽然有小太監在門外低聲稟報：“皇上......”</p>
“什麽事？”</p>
“陳閣老有事麵見皇上，他人正在乾清宮候著！”</p>
“什麽事不能明日再說嗎？”朱祁鈺不悅道：“你告訴他，朕累了，讓他明日去謹身殿候著。”</p>
“是。”</p>
“慢著，”李惜兒叫住了那個小太監，對朱祁鈺道：</p>
“皇上，您還是去吧！陳閣老深夜來找您，定是有要事！”</p>
“滿朝大臣哪個說的不是要事？”朱祁鈺歎了口氣，“可惜成敬不在，不然很多事他都可以幫朕料理了的......”說到這裏很斷然的加重語氣，“讓陳閣老先回去，有什麽事明日再麵奏朕吧！”</p>
......</p>
次日，謹身殿。</p>
朱祁鈺目視著階下的陳循，“你說的李瑈是何許人？為何要見朕？”</p>
“他是朝蘚王李珦的二弟，拜爵首陽大君，”陳循說道：“來見皇上是請罪的。”</p>
“請罪？”朱祁鈺冷笑，“他還不夠格，要是真有誠意，就讓李珦過來向朕請罪！”</p>
“李珦已經死了。”</p>
“死了？”朱祁鈺一怔。</p>
“是的皇上，”陳循說道：“自從也先撤兵後不久，李珦就死了。”</p>
“那現在朝蘚國內是誰做主啊？”</p>
“李珦年僅十二歲的兒子李弘暐，”陳循說道：“朝蘚國政現由李珦的三弟安平大君李瑢和右議政金宗瑞把持。這個李瑈深受排擠，所以就來到我大明想要麵見皇上。”</p>
“成敬知道這事嗎？”</p>
“他便是成公公護送過來的。”</p>
“這個人可信嗎？”</p>
“成公公也曾懷疑過，不過為表誠意，他幫助成公公和寧陽侯奪取了鴨綠江對岸的義州......皇上覺得如何？”</p>
朱祁鈺沉吟片刻，“宣他來見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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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瑈一見到朱祁鈺，便跪了下去，“臣李瑈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嗯，”朱祁鈺瞥了他一眼，“起來說話。”</p>
“謝皇上！”</p>
“李瑈，”朱祁鈺寒著臉對他道：“你們背叛了大明，還有臉到這裏來見朕嗎？”</p>
“皇上恕罪！”李瑈誠惶誠恐的說道：“我王一時糊塗，心裏悔恨不已，抑鬱而逝。請皇上可憐我小國寡民，望寬恕我們！”</p>
“你以為獻出一座義州，便可以表明心跡了嗎？”朱祁鈺冷冷道：“若要朕相信你們，就讓李弘暐到這裏親自向朕請罪吧！”</p>
“這......”李瑈垂首道：“新王年幼，身子瘦弱，耐不得長途跋涉，還請皇上恕罪！”</p>
“你讓朕如何相信你的一麵之辭？”朱祁鈺一臉厭惡的說道：“莫非你們想腳踩兩隻船，繼續蒙蔽朕嗎？”</p>
“臣不敢！”李瑈說道：“朝蘚經過韃子的一番洗劫，已殘破不堪，無論如何是不敢欺瞞天朝的。求皇上明鑒！”</p>
“李瑈，朕問你，”朱祁鈺乜著眼睛說道：“朕若重新接納你們，你們就不怕也先再派兵攻打你們嗎？”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朕不會發一兵一卒去救你們的。”</p>
李瑈伏在地上號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朝蘚百姓亦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如何能見死不救？皇上舍棄臣等，臣不敢再背棄皇上，願以死銘誌！”</p>
朱祁鈺暗暗點頭，似乎對李瑈的回答甚為滿意，“你下去吧！”</p>
“皇上......”</p>
陳循在一旁使了個眼色，李瑈會意，“臣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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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瑈退下後，朱祁鈺問陳循，“陳閣老，你說李瑈這人可用嗎？”</p>
“看此人神情不似作偽，”陳循說道：“他在朝蘚是有一定威望的，若皇上善加利用，則朝蘚不再為也先所有了。”</p>
“嗯，朕也是這麽想，”朱祁鈺道：“就將他留在京師，先冷一段時日再說！”</p>
“皇上聖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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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茫茫覆蓋的草原上，數支騎兵隊伍在迅速向南移動。</p>
也先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正和伯顏帖木兒等人商議軍情。</p>
“大汗，”伯顏帖木兒說道：“如今草原雪厚難行，恐怕要多耗費些時日才能接近大明邊境。”</p>
“大汗，”一名將領道：“這幾日行軍，已經凍斃了百餘名勇士和數百匹馬了......”</p>
“本汗知道，”也先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們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進軍，正可以出其不意，死上些許人馬不算什麽？”</p>
“大汗，”伯顏帖木兒問：“我們要如何接近大明邊境？要兵分幾路嗎？”</p>
也先沉吟片刻，“上次攻打大都失敗，便是因為兵分幾路，無法集中兵力進攻大都，現我們不能再犯這個錯了。”</p>
“那我們從哪裏進入大明呢？”伯顏帖木兒問。</p>
也先沒有說話，隻是問身邊的護衛，“博羅納哈勒回來了沒有？”</p>
“回大汗，還沒有大殿下的消息。”</p>
“博羅納哈勒一回來，馬上稟報本汗！”</p>
“是，大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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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牧雲吃力的出了營帳，一陣寒風吹來，差點兒沒有暈倒。</p>
“你怎麽跑出來了？”朱熙媛趕緊跑過來扶住他，“趕緊回去歇著。”</p>
楊牧雲搖搖頭，“我想出來走走，再躺下去整個人都要散架了。”</p>
“你這樣子還能走嗎？”</p>
“我沒事，”楊牧雲懇求道：“就在外麵走一小會兒再回去，我求你了。”</p>
“那......好吧！”朱熙媛心一軟，“說好了，一會兒就得回去。”</p>
“嗯。”楊牧雲使勁點了點頭。</p>
兩人在雪地裏走著，楊牧雲忽然發現，這位昔日的小公主長大了，人也變得成熟高挑了，雖然穿得厚厚的，仍然掩蓋不住身材凹凸有致。</p>
“你在看什麽？”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朱熙媛的俏臉不禁一紅。</p>
“唔......沒看什麽，”楊牧雲收回目光，“隻是又這麽久沒見，你跟以前不一樣了。”</p>
“有什麽不一樣？”</p>
“昔日的小公主變成一個大姑娘了，”楊牧雲感歎道：“要不是因為我連累了你，說不定你現在已經嫁人了。”</p>
“你希望我嫁給別人，是不是？”朱熙媛咬著嘴唇問道。</p>
楊牧雲默然不語。</p>
“你為什麽不說話？”朱熙媛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心裏在怨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副境地？”</p>
“公主誤會了，”楊牧雲歎道：“我從來沒有埋怨公主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