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就這樣走了。


    來宗道呆呆地坐在了地板上。


    雖然在客堂裏麵點了幾個火盆,烤得客堂溫暖如春,但是這個時候的來宗道,心裏卻感覺到無比的寒冷。


    旁邊的管家看到了這一幕,連忙跑來想要將這來宗道扶起來。


    “老爺,這地上涼,那魏忠賢已經走了, 不要再坐在地上,否則容易得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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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魏忠賢一把甩開他的手。就像一隻受了傷的老公狼。


    “你們都給我滾,誰要是再私自走進來,那麽我要他的命。”


    管家從來沒有看到來宗道的這副表情。


    他雖然是來府的管家,但是來宗道想要弄死他,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管家害怕了,連忙帶著其他的下人就退了出去。


    魏忠賢來的時候隻是傍晚, 可是這來宗道在地上一坐,就坐了將近兩個時辰, 做到旁邊火盤上麵的無煙煤,都已經變成了煤灰。


    來宗道才失魂落魄地從地上走了起來,挪動著那老邁不堪的步伐,往後院走了過去。


    他現在明白朱由校和魏忠賢想要的是什麽了。


    這就是朱由校在敲打他,也是讓他徹底的在閹黨這邊站隊。


    他明天如果真的按照魏忠賢所說的那樣,給朱由校上一封奏疏,舉薦孫之獬為禮部左侍郎,並且舉薦對方主理管控報紙的官署,那麽他來宗道就被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閹黨。


    來宗道感覺那樣做了之後,自己將遺臭萬年。


    讀書人的那點堅持,再也沒有了,讀書人那點清高,也再也沒有了,這簡直如同要了來宗道的命一樣。


    來宗道曾經想過叁尺白綾,留下最後的清白, 留下讀書人最後的體統, 但是他做不到。


    可要是讓他上奏疏,他也半天都下不去筆。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朱由校還是收到了一封來自於禮部尚書來宗道的奏疏。


    那來宗道奏疏裏麵的內容,自然是舉薦翰林院檢討孫之獬升任禮部左侍郎。


    隨後,禮部尚書來宗道的這個議題,很快就在朝廷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那孫之獬是什麽貨色,整個朝廷上下就沒有人不知道了。


    在他們看來,這次來宗道是打算綁死在閹黨這條船上的。


    甚至在第二天的順天周報,還對這個事情進行了大篇幅的報道。


    可想而知,有了順天周報的加成,來宗道為國薦才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天下。


    這一次來宗道算是徹底的火了。


    幾個東林黨的大臣,再次聚集到禮部侍郎楊景辰的府中。


    隻看到惠世揚憤怒地把手裏的茶杯往地上甩去,“砰”的一聲,在茶杯陶瓷碎片飛濺。


    旁邊的一個東林黨同僚,臉上馬上被劃出了一道細細的傷口。


    那傷口就在他的臉頰上,如果再偏一點,那就會刺進他的眼睛,這個眼睛是鐵定保不住的。


    這一瞬間,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沒想到竟然有那麽一個意外。


    惠世揚當場也愣住了,老臉一紅,他剛才隻是想表達自己的憤怒而已,想不到竟然產生了誤傷。


    禮部侍郎楊景辰臉色也十分難看,這裏畢竟是他家裏,什麽時候能輪得到惠世揚在這裏摔杯摔碗了。


    惠世揚也看到了楊景辰臉色有點不太對,連忙上前拱手,說道:“楊兄,在下並無冒犯之意,隻是那來宗道實在是太過分了了,這才怒不可遏,失手摔了杯子,還請楊兄見諒。”


    這楊景辰聽到這些話,才勉強把自己的怒火按了下去。


    楊景辰表麵上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這都是小事,惠兄不必放在心上,隻是下一次不要再那麽憤怒了,過於憤怒容易傷肝,我這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惠世揚還能說什麽,隻能夠尷尬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楊兄的關心。”


    不過,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很快他們就不把聊天的重心,放在這個事情上麵了,反倒開始聊起了,他們今天真正聚集在這裏的原因。


    惠世揚朗聲說道:“各位,來宗道看來是受到了什麽人的蠱惑,又或者受到什麽人的威脅,如今他的這個舉動,顯然已經明確地投到了閹黨當中,恐怕以後不能夠再為我們所用了。”


    “不過諸位倒也不必那麽擔心,我們一切的事情還有楊兄做主,便出不了什麽大事。”


    惠世揚又轉過頭來看向楊景辰,奉承地說道:“楊兄,那個孫之獬雖然升任禮部左侍郎,但楊兄你畢竟也是禮部右侍郎。”


    “楊兄又在這禮部經營已久,那孫之獬初來乍到的,很多東西都不熟悉。”


    “如果楊兄這一次把握好機會,給他下幾個小絆子,讓他露幾回醜,到時候就算不用我們趕,他也得乖乖的滾蛋。”


    楊景辰聽到這話,也是眼睛裏充滿了笑意地點了點頭。


    這也確實也是他的打算。


    如果按照朝廷上麵的慣例,楊景辰是禮部右侍郎,但是這孫之獬是禮部左侍郎,可比這惠世揚還要高半級。


    問題是楊景辰已經垂垂老矣,他熬了半輩子,也才熬上一個禮部右侍郎。


    可那孫之獬就借著巴結的皇帝,竟然那麽容易就當上了禮部左侍郎,這讓他心裏那口氣如何消得了。


    對方這不是要當這個禮部左侍郎嗎?那也得看他這個禮部右侍郎答應不答應。


    楊景辰義正詞嚴地朗聲說道:“我與孫之獬同是朝廷的臣子,又一起在禮部任事,按理說應該並肩同行,風雨同舟,合作無間。”


    “但是那孫之獬乃是一個閹黨,還是個幸臣,這樣的人如果做了禮部左侍郎,那我大明的體統何在?”


    “諸位請放心,這個禮部裏麵有孫之獬無我,有我沒有孫之獬。”


    東林黨官員聽到了楊景辰的這個表態,心裏稍微放鬆了一點。


    在他們看來,那孫之獬初來乍到,是絕對玩不過老狐狸楊景辰的。


    正當幾個人感覺自己找到了出路,彈冠相慶的時候,外麵楊景辰的管家卻突然前來通報。


    “老爺,宣政司的官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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