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宗道原本捧起了那盞茶,卻久久地放在胸前,抬起來喝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


    這個茶確實相當不錯,也確是東林黨人送給他的好處。


    據他所知,這些茶葉如果不是來自某些大商賈的孝敬,東林黨的人也是拿不到此等好東西的。


    或許這就是東林黨人, 所謂朝廷不該以民爭利論調的理論基礎。


    但來宗道沒想到,今天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茶葉,竟然把他的底子都給露出來了。


    來宗道倒很想說點什麽,但是又感覺到喉嚨發幹,張大了嘴巴,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魏忠賢走到他麵前,輕輕地把那手裏的茶杯, 放到了來宗道旁邊的桌子上。


    那茶盞輕輕地發出“砰”的一聲,卻如同一把重錘,重重地擊在了來宗道的胸膛上。


    來宗道突然跪到了地上,老淚縱橫,竟然顯得有幾分淒涼。


    他深深地給魏忠賢磕了個頭,眼淚已經忍不住從眼眶流了出來。


    他非常清楚,如果東廠和錦衣衛真的想查他來宗道什麽東西,那他絕對是瞞不過去的。


    當他那些東西被查出來了,那麽他背叛了魏忠賢和朱由校的事情,是絕對是瞞不過去的。


    那他會有一個什麽樣的下場?


    如果是以前魏忠賢最多報複他一個人,最多讓他奪官去職。最多讓他自己了結自己。


    但是從朱由校最近發起的幾次事件來看,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了。


    現在朝堂之上所有的人,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現在的朱由校,更像是學了明太祖朱元璋的做事方法。


    傳說中,朱由校也是上次大行的之後,上天見到了大明太祖皇帝,得到了太祖皇帝的教導,才有如此的性情大變, 才有了如此的凶殘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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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論朱由校發生這樣改變的原因何在, 都無法改變一個事情,那就是現在的朱由校絕對冷酷無情。


    他來宗道把底子露出來,但又不願意老老實實的把屁股放在朱由校的這一邊,那他唯一的結果,就是朱由校殺他全家。


    不,恐怕到時候朱由校不但要殺全家,還要誅他叁族,甚至是誅他九族。


    這種結果是來宗道絕對無法承擔的。


    這魏忠賢沒有在意痛哭流涕的來宗道。


    在魏忠賢的心目中,這來宗道竟然敢蒙蔽了他那麽久,那就是該死。


    如果不是當今的陛下要敲打來宗道,不是他魏忠賢今天喝了來宗道的府上的這一盞茶水,他還真不知道這來宗道竟然是如此的貨色。


    魏忠賢很想宰了這來宗道,但是他不能這樣做,因為這廝還有用。


    他甚至還要來到來宗道,平靜地說道:“來宗道啊來宗道,我魏忠賢對你也算是頗為尊重。”


    “這些年來,你借著我魏忠賢的東風,也拿了不少的好處,想不到你竟然想兩家通吃,這未免有些過分了。”


    “其實這孫之獬也算是不錯, 他對陛下忠心耿耿,也還算能做事,同時他還出自翰林院,還是個翰林院檢討。”


    “你禮部的禮部左右侍郎,不就是必須要是翰林院出身的嗎?這些資曆,孫之獬都是有的。”


    “但如果你來宗道硬說孫之獬,沒有資格做一個禮部左侍郎,這就太讓陛下和咱家感到失望了。”


    “現在咱家想聽一聽你對這個事情有何說法?你是打算死全家呢?還是打算老老實實把這個事情做好?”


    來宗道聽到這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竟然跪著到了魏忠賢的腳邊,一把抱住了魏忠賢的小腿。


    “魏公公,咱知錯了,從此以後,下官就是魏公公的一條狗,你讓咱家往東,咱家不敢往東,你讓咱家往西,咱家絕對馬上往西。”


    “依下官來看,這孫之獬當一個區區的禮部左侍郎,那是正當其時,下官無條件接受這一條來自陛下的詔令。”


    可沒想到這魏忠賢,竟然一腳就把這來宗道踹開了,這讓來中道的身體撲騰了幾下,都沒喘過來氣。


    旁邊的來宗道的管家,看到這一幕,卻不敢上前來。


    但是他明白自己在這來家已經溷不下去了,畢竟來宗道的管家看到了來宗道的這般醜態主,將來對方又怎麽可能,仍然留他在身邊。


    可魏忠賢看到來宗道的這副慘狀,卻沒有半絲的憐憫。


    “你這話可不要亂說,如果你要做狗,那就得做陛下的狗。”


    “別說你了,就連咱家那都是陛下的狗,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誰也逃不了這條命。”


    ”不過,如果剛才咱家剛來的時候,你要就同意了這個事情,那麽這就是來自於陛下的聖旨。”


    “可是現在的情況又不一樣了,陛下的聖旨畢竟還沒下,這個事情也還沒有公諸於眾,那這個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也該到了你來宗道給陛下表忠心的時候,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如果是陛下下的這個聖旨,那肯定對陛下的名聲有礙,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就是要知道該如何為陛下解憂。”


    “現在這孫之獬要當禮部左侍郎,還要主理這個管控報紙的官署,卻不必再是出自於陛下的聖旨。”


    “那既然如此,為什麽就不可能是你禮部尚書來宗道,親自給陛下舉薦的孫之獬?”


    來宗道聽到這話,再也顧不住身上的傷痛,彷佛一切的時間都靜止了。


    甚至來宗道的瞳孔都縮了一縮,瞳孔,如同聽見了這世界上,最殘忍最恐怖的事情。


    他“嗷”了一下就哭了出來,再也不見半分禮部尚書的體統。


    他連滾帶爬到了魏忠賢的麵前,拚命的磕著頭。


    “魏公公,這個事情不能這樣做,這個事情不能夠這樣做啊!”


    魏忠賢嫌棄地繞開了他,從直接就走了出去。


    隻聽到遠處魏忠賢的聲音悠悠傳來。


    “能不能這麽做,不是咱家說的,也不是陛下說了算,是要看你自己怎麽說。”


    “咱家希望明天,陛下就能夠看到你來宗道推薦孫之獬為禮部左侍郎的奏疏,否則你就等著被誅九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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