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過午膳,蘇雲自知沐念蝶不喜自己,自然也不多留,起身向餘下三人行了禮,便回到了後院。


    此時的後院仍舊是熱鬧非凡,大家都在等著蘇雲的消息,畢竟蘇雲在前院內待到午膳過後還沒回來,著實是奇怪得很。


    當蘇雲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時,人群中有嘴快的當即道:“回來了!”


    彩兒的心中本是不著急的,可是大家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而她們後院的女子也從未有過在前院用膳的先例,這麽一來二去的想著,彩兒也急起來了,一聽到說是回來了,她一邊順著大家指的方向看過去,一邊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蘇雲見大家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立刻明白是自己久久未曾回來,讓大家擔心了,她露出了溫婉的笑容,答道:“無妨,不過是在前院用了午膳。”


    “用午膳?姐姐你……”不隻是彩兒聽了驚訝,其他的也都是無比驚訝,以蘇雲的身份,是根本不能坐在前院用膳的,彩兒便猜測,許是蘇雲送去的東西得了孫夫人的歡心。


    蘇雲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然後主動走到院子中間坐下,原本後院裏的人都自由自在的,可是自打沐念蝶有了身孕,後院裏的人便不能經常出院子了。


    孫慶一開始建後院的時候,便在後院的院子中建了一個亭子,亭子內築了各式各樣的石凳,供後院裏的女子坐下,夏日裏還可乘涼。


    自從不能隨意出入,形同被禁足以後,後院裏的女子們有空便喜歡到院子裏坐坐,曬曬太陽,平日裏關係好的便聊聊天。


    等蘇雲坐定,她看著周圍還站著的大家,便笑著道:“都坐下吧,沒出什麽事,大家別擔心。”


    聽了蘇雲的話,再看看她臉上的笑容,大家便鬆了口氣,可是心卻不能完完全全的放下去,忐忑不安的坐下,然後等著蘇雲繼續說下去。


    蘇雲看著大家一個接一個地坐好,這才將一切娓娓道來:“我方才過去的時候,正巧遇上夫人在前院插花,我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夫人便留我一同用午膳。”


    聽了蘇雲這麽說,大家這才徹底地放了心,彩兒關注的點自然與旁人不一樣,她問:“姐姐你說了些什麽?送了什麽禮物?”


    彩兒自然好奇蘇雲送的禮物,要知道,孫夫人雖然默認孫慶設立後院,但是她無時無刻不想取締了後院,畢竟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並不好聽,對孫府的名聲難免有些影響。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在孫夫人的心裏,後院裏的這些人連在孫府做灑掃的老媽子也不如,自然也是不可能允許她們與自己同桌用膳的,這一次邀請蘇雲,想必是蘇雲說了好聽極了的話,很是得她的心。


    蘇雲冷冷一笑,然後嘲諷地回道:“你說夫人此時最在乎的是什麽?自然是誇那孩子。”


    “姐姐這招真是高。”彩兒也跟著蘇雲,冷冷笑了一聲。


    其中一個愛生事的人突然插了句嘴,問道:“可有見著少爺?”


    此話一問出口,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蘇雲的身上,一個比一個淩厲,蘇雲根本不懼,淡淡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一聽到蘇雲說見到了孫慶,大家的心裏自然是不舒服了,可是當著蘇雲和彩兒的麵,她們也不敢吭聲,隻能偷偷摸摸的小聲議論,畢竟,在這後院裏邊,孫慶最愛惜的便是蘇雲,其次是彩兒。


    彩兒聽到那亂耳的議論聲,心裏很是不舒服,當即道:“行了,此時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何況當著夫人和少夫人的麵,姐姐還能如何?”


    彩兒這麽一說,大家的心裏倒也舒坦了許多,在孫夫人和沐念蝶麵前,她們雖然不必自稱奴婢,可是卻也不得不和府上的婢女們一樣,喚他們為“少爺”、“夫人”。


    蘇雲也沒有問及彩兒事情準備得如何了,彩兒自己主動同蘇雲說起,她道:“姐姐,事情都準備就緒了,如今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大夫……”蘇雲知道大夫這件事情很難搞定,想讓大夫撒謊,難度堪比登天,她問及此,就是想知道彩兒是如何解決的。


    彩兒答道:“收買大夫很難,但是要收買人並不難。”


    蘇雲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如何不懂彩兒的意思,她剛想問出心中的疑惑,隻聽見彩兒繼續說道:“姐姐,你就放心吧,請脈那一日,秦大夫不能準時到達。”


    聽了彩兒這麽說,蘇雲當即意識到彩兒做了怎樣的準備,當即住了嘴,不再提及此事。


    最後,蘇雲隻說了一句:“此事既然做了,便必須要成功,否則咱們付出的代價便太大了。”


    聽了蘇雲的話,彩兒的眼神也篤定了不少,“姐姐,你放心,此事一定會萬無一失。”


    彩兒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們這後院裏的人付出了那麽多,放手一搏,她不允許失敗。


    孫夫人為了確保沐念蝶肚中孩子的平安,每隔上三天便讓大夫上門來診脈,為了沐念蝶的身子,孫府出了一百兩給秦大夫,讓他專門負責為沐念蝶診脈,當然,也是希望他能在判斷出性別時能夠告知。


    秦大夫收了錢,自然是要把事情辦好,隔上三日便將店鋪交給妻子看管,自己步行去孫府給沐念蝶診脈。


    可是這一日,不知為何,在要去診脈的前一日,秦大夫便開始鬧肚子,秦大夫自己給自己診脈,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端倪,隻能用最根本的辦法慢慢來調理。


    一直到了第二日,秦大夫鬧肚子的情況也沒見好一點,他自知今日是去不了孫府了,便叫了自己店內的小二,讓他去孫府跑一趟,說是今日身子不適,明日再去診脈。


    小二自然是不敢耽擱,一得了秦大夫的囑咐,便馬不停蹄的望孫府趕去,他不過是一個店小二,自然也沒想能見上夫人或者是少夫人,便直接告知了門房一聲。


    那門房便是彩兒事先早早安排好在那兒的,待那店小二離開後,彩兒請的大夫便現身了,他背著藥箱,走到了門口,門房將他領了進去。


    為著沐念蝶診脈一事,孫夫人特地早早的用過了早膳,就是為了等秦大夫來診脈,聽一聽結果如何。


    可是孫夫人遠遠的看到那門房領進來的不是秦大夫,便忍不住皺起了眉,等那人走進,隻見那人微微行禮:“見過孫夫人、少夫人。”


    “你是誰?為何不是秦大夫?”孫夫人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人聽了孫夫人的問話,當即恭敬的答道:“回孫夫人的話,秦大夫今日身子不適,從昨日起便瀉肚子,今早也起不了身,為了不耽擱少夫人診脈一事,秦大夫便委托在下來替孫夫人診脈。”


    孫夫人也沒有起疑心,隻是皺著眉頭道:“這病得也真是時候,行了,診脈吧。”


    孫夫人可不想太浪費時間,反正診脈都是一樣的,這幾日來,沐念蝶很是注意身子,任何的大動作都不敢有,孩子自然是沒問題的,孫夫人在意的,是孩子的性別。


    那人將診脈墊放在了沐念蝶的手腕下,然後道了一聲“得罪了”便將手放在了沐念蝶的手腕上,這一次診脈的時間特別的長,過了半晌,他才答道:“夫人的身子無恙,孩子也健康得很。”


    孫夫人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那大夫的身上,見他眼睛裏有一絲慌張,很快又消失,便深知是有什麽那大夫沒說出來的話。


    孫夫人看了沐念蝶一眼,想著將她打發開,想來那大夫便能好好說了,於是她對沐念蝶說:“行了,你回房間裏歇下吧。”


    孫夫人的話,沐念蝶哪裏敢不聽,當即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內。待沐念蝶離開後,孫夫人便留住了那大夫,問他:“大夫,方才可是發現了什麽?”


    那大夫收拾東西的手有一瞬間的停頓,爾後又笑著答道:“夫人多慮了,並無發現。”


    孫夫人看了一眼身旁伺候的嬤嬤,給她使了一個眼色,那嬤嬤當即掏出了一錠金子,那金子發出的金燦燦的光芒閃得大夫眼睛刺痛,可盡管如此,他還是無法將目光從那金子上挪開。


    孫夫人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剛準備說話,隻見那大夫收回了目光,問道:“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府上給大夫的一點小意思,若是大夫能說些我不知道的事,定不會虧待了大夫。”孫夫人可是下了血本了,不過是花點錢,反正錢還能賺回來。


    那大夫看了一眼金子,又看了孫夫人一眼,還是沒說出一個字,孫夫人急了,又給了身旁的嬤嬤一個眼神,那嬤嬤又拿出了一錠金子,隻聽見她問:“這下總可以說了吧?”


    “可是可以,隻是夫人聽了,可會信我?”那大夫很是謹慎,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他自己也很清楚會帶來怎樣的效果,因此才會如此“謹言慎行”。


    孫夫人聽了那大夫這問話,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若是好消息,那大夫為何要這樣遮遮掩掩的?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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