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這輛破舊的標誌轎車中隨著阿德裏安有些沉悶的話題,陷入了安靜之中,隻留下引擎的轟鳴聲,透過搖晃的車窗傳了進來。


    覺得有些壓抑的阿曼達雖然緊閉著雙眼,可是透過不時跳動一下的眼皮,還是可以發現,她的內心似乎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的平靜。


    而自己這個近幾年一直看著像是根本沒有成長的堂弟,也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邋遢的外表正是他內心對於生活的表達,一種情緒的宣泄,他生活的並不像自己看起來那樣,毫無目的終日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


    可是沒有人能改變這一切,自古人心總是最難改變的東西,哪怕上帝也有辦不到的事情,比如造出他搬不動的石頭。


    對於這一切,生活在倫敦的她,原本可以有無數次機會,再和朋友或者阿德裏安的生活中,有著很深的感觸,畢竟她是一個紀實記者,對於這些有著來自職業的敏感性。


    或許是因為對這些並不關心,也或許是自己生活上,也有著很多都挫折,讓她疲於奔命,可是現在,自己從小生活的城市,已經經曆了兩場不堪回首的災難,而她卻後知後覺的從中得知了這一切。


    忽然想到兜中,有自己在飛機上無聊著準備吃,一種味道古怪的巧克力糖,並沒有任何甜味,隻有可可因那種獨特的苦澀味。


    原本這隻是阿曼達無聊之下,在機場的免稅店,買的時候無意間拿錯的一種糖,因為口味的緣故,喜歡的人並不多,所以這就造成了受眾很小,幾乎很難買到。


    不過身旁的阿德裏安似乎對這種苦澀的巧克力糖情有獨鍾,阿曼達臉上露出一絲歉意,雖然一閃而逝,不過在心中,她真的覺得自己對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堂弟,疏於關心。


    從兜中將那幾顆為數不多的巧克力糖放在了汽車儀表盤上,臉上帶著笑意,開口說道,“好吧,不知道為什麽你喜歡這種怪怪的糖果,我原本以為你的性格和這種糖一樣另類。


    突然看見你正經起來,像個悲觀主義者,我真的不太習慣,阿德裏安,我們都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每一天依然都有陽光灑下來,無論晴天,陰天,雨天,雪天,都會如此,陽光總會驅逐黑暗。


    可是即便這樣,依然還會存在陽光照耀不到點地方,那些陰影之地,總會滋生出一些醜陋的怪物,可是,依然還是好人是這個社會的主流,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既然我們選擇出生在了這個年代,既然你覺得自己生活在黑暗之中,既然你選擇了不願意同流合汙,不願意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無論作為和你擁有著幾乎同樣血緣的堂姐,還是一位非常熟悉的朋友,我都會永遠的相信你,支持你,關心你。


    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生隻有這麽長,不要讓遺憾充斥著我們的內心,與其每天活在苦惱之中,還不如放手一搏,哪怕最終事情依然沒有改變,可是起碼我們改變了自己,這是最重要的,活在當下”。


    終於,車子從機場快速幹道上,來到了擁擠的市區,阿德裏安鬱悶的看著前麵如同長龍一般的車流,無奈的輕歎了一聲。


    生活就像巴黎糟糕的交通一樣,當你急切的想要做些什麽的時候,總會被這些嚇人的堵車,將心裏最後那一點耐心磨的一幹二淨。


    阿曼達笑著看著窗外,臉上竟然帶著那種發自內心笑容,絲毫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意思,雖然或許短暫的路程,在這種情況下,足足得多花費數倍的時間,才能抵達自己的目的地。


    沿途隻能看見各式各樣的車輛,其中大部分,都不會對這種情況,有半點舒服的意思。


    可是隻有在這個時候,阿曼達才會放下一切偽裝,坐在封閉的車裏,安靜的車廂,已經外麵將他包圍的車流,會讓他覺得真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且很有安全感。


    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不去想工作上的煩心事,同事之間可憐的勾心鬥角,以及回家後,衛生間那個已經忘了許久沒有更換的水龍頭,依然滴答滴答的滴水,讓本就潮濕的衛生間,充斥著一股難以忍受的感覺,而那不斷發生的聲響,更像是有人那個小錘,不斷的敲擊在自己的心髒上。


    有時候阿曼達甚至想撰寫一篇關於堵車的文章,然後發表在一本受眾並不算大,但是卻很有深度的雜誌上,可以給那些稍微有點耐心的人看下去。


    如今的社會,很可憐的是,或許最大的露天集會,是發生在早晚高峰期的堵車上的,如同長龍一般的私家車,各種栽滿上班族的巴士,以及如同罐頭一般的地鐵中,塞滿了像是鯡魚一樣的人。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去思考,看書 uknsu.o 在這點短暫而又看場的時間中,能不能幹點什麽,或者思考一下,卻總會將看似寶貴的時間,花費在最無聊的,最沒用的咒罵中。


    無論你的口才有多麽好,甚至可以將整個地鐵車廂中的人,都說的啞口無言,可是依然不能改變這個現狀,那隻能讓別人對於露出鄙夷的眼神。


    而就像現在的阿德裏安一樣,嘴裏嚼著讓自己都能聞到的苦澀味的巧克力,一邊發出抱怨聲,一邊焦慮的看著信號燈上,紅燈像是龜爬一樣的數字,而到綠燈的時候,缺總會嫌棄時間走的太快。


    時間對於車和人都是平等的,就是因為利益的區別,讓人從感知上,有著本質的區別,不得不說,人總是一種自私的動物,會用兩套截然不同的標準去對待別人和自己,卻總認為自己是最公平的那一位,沉迷在其中渾然不知。


    阿德裏安看著堂姐阿曼達看過來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他知道或許他即將迎來這位正義感爆棚的女人,一頓無情的嘲諷,不過在著之前,岔開話題,用一個她關心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是一個最明智的選擇。


    “嗨,阿曼達,吃點什麽,你可能都已經記不清多久,已經沒有吃過自己吃的法餐了…………”


    “不不不,阿德裏安,收起那套繁複的客套,我們去戰神廣場,然後再考慮吃點什麽”。


    阿曼達甚至到現在還不敢想象,戰神廣場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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