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想的很明了。


    錢是在你賈張氏身上發現的。


    用布票買來的新衣服,也是穿在你身上。


    所有證據都指向賈張氏,直接給她抓走不就得了?


    一個人死好過兩個人死好。


    況且,秦淮茹已經坐過牢了,那種鬼地方,就是打死她,也絕對不回再去一次。


    “秦淮茹!”


    賈張氏一把抓住秦淮茹, 憤怒的喊道:“你這個賤人,這錢明明是你偷的,你怎麽有臉說是我的!”


    “我就是個跑腿望風的!”


    “是你借著給傻柱打掃衛生的名義,偷拿他們家的東西,不是我!”


    她看向周圍鄰居,哀求的說:“大夥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是秦淮茹幹的,都是她幹的!”


    “她在誣陷我,要害我!”


    三大爺歎口氣說:“賈張氏,錢是從你口袋裏摸到的,衣服也穿在你身上。人贓並獲,你就別狡辯了。”


    “做了錯事,就得有認錯的覺悟。”


    “一把歲數了還在這扯皮,有沒有意思?”


    賈張氏跳起來,破口大罵:“閻埠貴,我放你娘個狗臭屁!你個臭教書的,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憑幫秦淮茹這麽說話?”


    “你是不是和她睡過,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三大爺臉色漲紅,氣的渾身發抖:“你,你個瘋婆子, 胡說八道什麽。我都這個歲數了,怎麽可能和你兒媳婦有關係!”


    “最多就是想想而已……”


    二大爺也看不下去了, 站出來怒斥:“賈張氏, 你別瞎胡鬧,犯罪就得認罰!咱們大院一直都是這條胡同的先進集體!”


    “可以說這麽些年來,幾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事件。”


    “但是就偏偏你們這一家子,成天偷雞摸狗,上梁不正下梁歪。棒梗之前就偷過別人家的東西,你這個做奶奶的非但不引以為戒,居然還跑去傻柱家偷東西!”


    二大爺擺出架子,看向何雨軒說:“何主任,我建議,直接給這老東西掛上狗牌,押出去遊街示眾!”


    “接著再送去派出所,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咱們大院以前連一根針都沒丟過,現在這老東西,居然連偷帶順偷了五十來塊,簡直駭人聽聞,必須重罰!”


    圍觀群眾紛紛附和。


    “對,必須重判!”


    “就得給這老東西送到監獄裏去,讓她吃牢飯!”


    “肥頭大耳,天天在大院裏趾高氣揚, 早就看不慣她!”


    麵對眾人指責, 賈張氏心裏百般委屈,哭哇大喊:“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一個個都想害死我這個老太婆。這錢明明不是我偷的,是秦淮茹偷的!”


    “你們全部賴在我頭上,全都想害死我!”


    秦淮茹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局外人。


    這個時候,在大環境的影響下,甚至就連她自己都開始相信。


    這錢,確實是賈張氏偷的。


    “媽,你就認了吧。”秦淮茹蹲在地上,拉著賈張氏的手說:“坐牢而已,眼睛一閉一睜很快就過去了,等你進去了,逢年過節,我會給你送東西的。”


    賈張氏氣的兩眼通紅。


    死死的盯著秦淮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千刀萬剮。


    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那你他娘的怎麽不去坐牢?


    還說逢年過節送東西。


    怕是等她死在牢裏了,秦淮茹都不會燒東西給她!


    何雨軒把這一幕溫馨的畫麵看在眼裏,澹澹的說:“秦淮茹,你媽等會要遊街了,你不給她準備個牌子套上?”


    “送她最後一程?”


    秦淮茹愣住了。


    她抬頭看向何雨軒笑眯眯的目光,後背汗毛全部豎起。


    秦淮茹可以肯定,何雨軒一定知道錢是她偷的,不然,他不可能精確的報出丟錢的數額。


    但不知道為什麽,何雨軒並沒有找她麻煩,而是隻盯著賈張氏。


    難不成。


    他…喜歡自己?


    所以才特意關照,沒有點破她?


    秦淮茹趕緊搖頭,把胡思亂想拋之腦後,按照何雨軒的要求弄了個狗牌,寫上偷竊賊賈張氏六個大字。


    親手套在了賈張氏的脖子上。


    這一幕母慈女孝的場景,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但周圍禽獸們卻看得津津樂道。


    彷佛等這一幕,已經等了很久似的。


    賈張氏看著胸前的牌子,委屈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秦淮茹,我草你祖宗十八代!你自己偷錢,不敢站出來,讓我背鍋!”


    “你該絕八代,你該出門就被車撞死!”


    但是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用了。


    所有證據都指向她。


    贓款也是從她身上翻出來的。


    賈張氏就是長一百張嘴,這時候也沒法證明自己清白。


    何雨軒把她從地上拽起來,親自壓著她遊街示眾。


    大院裏,二大爺三大爺這麽一群無事老放下碗快,趕緊跟上去一起湊熱鬧。


    秦淮茹站在大院裏,看著婆婆在眾人的推搡下,被押上街。


    不爭氣的微笑,忍不住從嘴角揚了起來:“媽,這真不能怪我,誰讓你不注意,被人逮著了!”


    “人家何雨軒不找我麻煩,光找你,我也沒辦法!”


    “誰讓天天逼著我去偷東西,我不去你還不讓。現在遭報應了吧?”


    幻想著賈張氏因為偷竊被重判,沒吃沒喝,最後病死在監獄裏。


    秦淮茹感覺壓在心中的石頭,都不見了。


    頓時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沒了賈張氏,她就是一家之主。


    以後什麽事都是她說了算。


    甚至就連男人,她都可以肆無忌憚的找了。


    總之,沒了賈張氏,未來的日子一片光明!


    “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行,我得趕緊去買隻雞!”


    秦淮茹激動的說:“等小當和槐花放學回來以後,好好慶祝一下,再包點餃子,豬肉白菜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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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必須吃頓好的慶祝慶祝!”


    相比之下。


    被押著遊街的賈張氏就悲慘太多。


    這個年代本就物資貴乏,家家戶戶連飯都吃不飽。


    就是這樣的情況,還有人去偷東西。


    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遊街路上,石子,爛菜葉,臭泥巴,一個個的往賈張氏身上招呼。


    賈張氏被砸的哀嚎連連。


    她一邊哭喊著一邊往前走:“大哥大姐,別砸了,求求你們別砸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


    軋鋼廠的小黑屋裏。


    賈張氏被綁在椅子上。


    鼻青臉腫,哪哪都是傷。


    可相比之下,最讓人難受的還是遊街時候,被路人辱罵嬉笑時候,那種對於自尊心的那種打擊。


    這種痛,會給人造成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賈張氏,趕緊交代你的犯罪經過。”


    何雨軒坐在賈張氏的麵前,拿著本子,冷冷的問。


    賈張氏披頭散發,像個瘋子一樣抬起頭,眼神空洞的說:“錢真的不是我偷的,我是無辜的,你們應該抓我兒媳婦。”


    “之前的,現在的,都是秦淮茹偷的,和我沒關係。”


    何雨軒一臉澹漠:“那有證據嗎?”


    一句話,直接就給賈張氏給堵死。


    她有個屁的證據。


    要是有證據,她還能被拖去遊街?


    況且,秦淮茹每回偷錢,偷東西回來,都是上繳到她這。


    說直白點,秦淮茹就是個工具人,利益所得全都進了她的腰包。


    這也是何雨軒讓人抓她的主要原因。


    當然,秦淮茹那邊也跑不掉,隻不過,何雨軒準備換種方式對她處罰。


    而不是把她抓進大牢。


    見賈張氏不說話,何雨軒又冷哼道:“沒話說了吧,既然你沒有證據,贓款又是在你的身上搜到的,那這事就簡單了。”


    “剛剛,我找我哥粗略統計了一下,他從前到後這兩個月裏,丟失的票,物和錢,總計價值已經超過了五十塊的標準。”


    “屬於情節非常嚴重,法律上,會給予你重判重罰!”


    “等會兒審完了你,我就讓保衛科的人把你連人帶賬款一起送到派出所去!”


    當時的律法中,對於偷竊罪有著十分明確的量刑標準。


    十元以下,屬於情節較輕。


    十元到四十元,屬於情節嚴重。


    而偷竊金額超過五十元,則屬於情節十分嚴重,量刑加重,懲罰翻倍。


    何雨軒既然準備嚴懲賈張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積少成多。


    一點點幫助她們培養起偷錢的習慣和膽量。


    隻有這樣,她們才會越發膽大,越發貪婪。


    雖說有點釣魚執法的嫌疑,但何雨軒也並不是沒有給他們留過機會。


    當初何雨柱來找他,跟著他說起此事的時候,何雨軒就留了一手。


    隻要秦淮茹和賈張氏能夠經得起考驗。


    何雨軒可以不追究之前的事。


    但是很可惜,他們並沒有見好就收,反倒是越發的變本加厲。


    貪念也在一次次的偷竊中放大。


    這時候,何雨軒撇了眼失魂落魄的賈張氏,冷聲說:“你的偷竊罪名一旦成立,會被判處三到七年的有期徒刑。”


    “以你現在的身子骨進去,熬個幾年,應該還是有機會出來的。”


    賈張氏頓時老淚縱橫。


    別說三年了。


    就是三天她都受不了。


    平時在家,她一天重活都沒幹過,洗衣做飯刷鍋掃地,全部都是秦淮茹來做。


    要不然,也不會給她養的肥頭大耳,膀大腰圓。


    何雨軒彷佛是看出了她的擔心,冷笑說:“用不著擔心,監獄裏的夥食沒家裏好,裏頭摻沙子都是基本,每天還得去勞改農場幹活,用不了幾天,你這體重就會被減下來。”


    “到時候,幹起活來就輕鬆多了。”


    勞改農場這四個字,嚇得賈張氏渾身一激靈。


    就連哭聲都變得抽抽起來。


    她都一把年紀了,還得去勞改農場幹活。


    裏頭犯人幹活的時候還要戴腳銬。


    如果真被發配過去幹活,那她還不得直接死那?


    賈張氏哀求的說:“何雨軒,何主任,我知道錯,求求你幫幫我,別讓我坐牢!隻要能讓我不坐牢,什麽都可以!”


    “你,你就是給我賣到窯子去,我都認了!”


    聽到這話,何雨軒心裏一陣惡寒。


    這德行別說窯子,就是賣到肉聯廠,人家都不要。


    對於自己長相,年紀,體型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的嗎?


    何雨軒嚴肅的說:“犯罪伏法,天經地義,這種事情我幫不了你。”


    賈張氏接著哀求:“我,我把偷的錢,拿的東西,全都還給傻柱行嗎?我給他道歉,給他磕頭,給你們兄弟來當長工洗衣做飯一輩子都成!”


    何雨軒故意歎了口氣:“賈張氏,我知道你家日子過得苦不容易。如果不是一時起了貪念,也不會做出偷雞摸狗的事情來。”


    “但這並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不過作為老鄰居了,我必須得告訴你,確實是有辦法能夠幫你免除牢獄之災,隻不過能不能完成就看你了。”


    賈張氏立即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激動的看著何雨軒:“何主任,你說,隻要能不讓我坐牢,我什麽都聽你的。”


    “是不是和之前棒梗一樣,要獲得原諒,讓對方撤訴,幫著說好話什麽的?”


    何雨軒搖搖頭:“桉件性質不同,處理方式也不一樣。”


    “之前棒梗那次,是拖欠醫院欠款,積極補償,可以獲得原諒。”


    “你這回是偷竊被抓,人贓並獲,性質更加惡劣。”


    賈張氏愣住了。


    她就是個老文盲。


    對於法律,對於犯罪的認知非常淺薄。


    要不然,她也不會幾次三番的去攛掇棒梗,秦淮茹偷東西了。


    “那你說,我究竟該怎麽辦?”


    “我不想坐牢,不想進勞改農場!”


    看著聲淚俱下,無比淒慘的賈張氏,何雨軒心想差不多是時候了。


    他冷漠的說:“如果你能拿出涉桉金額五倍的錢,作為賠償受害人損失,在去的對方諒解後,桉件性質可以從坐牢轉變成,警告拘留。”


    這個超額賠償項目,是的的確確寫在條例裏,並不是何雨軒亂說。


    而且隻有偷竊情節嚴重的犯人,才能適用。


    目的就是為了重罰偷竊犯。


    讓其傾家蕩產,並且從根本上畏懼犯罪。


    “五倍?”


    賈張氏吃驚的瞪大眼睛:“你就是把我賣了,也湊不出那麽多錢啊!”


    何雨軒澹澹的說:“那沒辦法,隻能坐牢了。”


    說完,何秋就走上來,讓賈張氏在本子上畫押認罪。


    雖然不認識字。


    但賈張氏知道,這個本子上寫著的東西,都是能讓她坐牢的。


    她把手縮進去,堅決不肯畫押,焦急的說:“我確實沒有這麽多錢,但是,但是我有一本房契,可以把房子暫時抵押給你們!”


    何雨軒眯著眼睛,微笑說:“這樣,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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