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如其來如山石崩,憑空而下猶生悶雷。讓陳靜萬萬沒有想到,李聲速會在此時此地此刻出現。


    陳靜一時目光如炬,越女劍反手入地半尺,瞅見李聲速一臉陰沉的樣子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也罷,江湖中都道:人心都是會變的。又何況是一個人?


    吳忠在一旁雖然還是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一副極其吃力的樣子轉眼之間又生出了一臉得意。


    吳忠隔空對李聲速眉舒眼笑道:“李大人,這一次做得不錯!前程無量,前程無量啊!事成之後,本官之位確實後繼有人咯!”


    李聲速聞言一臉欣喜,旋即又畢恭畢敬抱拳回道:“卑職多謝吳大人,也多謝太守大人!”


    “要沒有吳大人與太守大人,卑職又如何能到郡城來呢?”


    “知遇之恩、提攜之情,卑職自當舍命相報。與我李聲速為敵者,即是與官府為敵、與朝廷為敵!”


    “……”


    陳靜聞言如濃煙白霧消散一般明了,看來縣衙差役頭領李聲速為步軍校尉一職已經豁出去了。


    如今,看眼前這一番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光景,太守張鋒確實運籌帷幄打了一副好算盤。


    眼下,陳靜全然盡知太守張鋒的這一副好算盤,必定也免不了一場惡戰,也少不了有人傷亡。


    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不被殺,那就得奮力反搏與其拚命。


    陳靜緩緩輕舒了一口氣息,後背一陣火辣辣的撕裂之痛,接著又一股鹹濕的氣味伴著火把中的桐油飄香入鼻,驟起一陣五味雜陳。


    陳靜口鼻中攪和了一陣酸的、苦的、辣的、鹹的、澀的,……


    吳忠見狀一時更為得意,一邊隔空與李聲道吃力說道:“李大人,咱們太守大人就愛聽你這一句話!這一句大實話,可好聽了!”


    “李大人,眼下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與你為敵,該怎麽做,不用本官再與你細說了吧?”


    “李大人,如今步軍校尉一職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千萬別說太守大人沒有給你機會,也千萬別辜負了太守大人一番美意。35xs”


    “……”


    李聲速聞言眼中一閃有淚花,如今風言風語了十多年的步軍校尉一職,這一次算離得最近。


    李聲速大氅一拂,畢恭畢敬對吳忠道:“卑職,定不辱命!”


    吳忠緩緩右手一揚,上氣不接下氣又道:“如此,甚好!”


    吳忠言畢,就在這一個時候,從暗處奔來兩個步軍軍士,抬來一張靠背椅,服侍吳忠緩緩坐下去。


    陳靜透過麵紗鬥笠,看吳忠這一番陣勢,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十步之外的數十個步軍軍士與皂衣身影手中的腰刀一時全部有恃無恐,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李聲速正了正身子,緩緩步到了陳靜身前,又輕飄飄的說道:“幽嫣穀墨家其實早就該亡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豈容爾等私刑!”


    “如今,就讓本官送幽嫣穀墨家最後一承血脈上西天。從此之後,世間再無幽嫣穀墨家之名!”


    “……”


    陳靜入耳極其不悅,旋即打斷李聲速的話茬子,急切駁斥道:“李大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確實不假,可是當初白蓮社弟子四處上香拜社之際,國法何在?家法又何在?”


    “李大人,如今算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了嗎?白蓮社如今支離破碎,眼下就算卸磨殺驢了是吧?”


    “要是白蓮社右護法申屠力夫,白蓮社左護法張偉瞞天過海之計得逞,隻怕如今孟婆江南都是白蓮社弟子口中的完美世界了吧?”


    “李大人呀李大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說這麽多,真是浪費本穀主的一番口舌。來吧,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吧,無非一死!”


    “……”


    陳靜緩緩正了正身子,已經顧不得、也顧不上後背的斑斑血跡,旋即斜持越女劍正對李聲速。


    李聲速大氅一拂,旋即半蹲馬步,腰刀極速身後一旋,輕蔑的說道:“使不出劍氣、還中了兩刀的越女劍,本官何懼之有!”


    “待本官取了你的首級,步軍校尉一職到手,也算得不枉此生,更是為孟婆郡李家光宗耀祖!”


    “從先前到如今,一直也都是:與我李聲速為敵者,即是與官府為敵、與朝廷為敵!吃我一刀!——”


    “……”


    正當李聲速大喝之際,已然皂影疾飛,腰刀一閃寒光刀影與陳靜麵紗鬥笠六尺之處淩空而下。


    說時遲那時快,陳靜越女劍往後虛晃一點,一個滾翻閃去六尺之外,捉劍半跪於地,目光警覺。


    嘭!


    李聲速一閃皂影而下“咚咚”落地,快刀入地一尺,斬開一條九尺長、三尺寬的坑道。


    陳靜見狀心裏一驚,看來李聲速心儀步軍校尉一職十年有餘,眼下就是要一刀置人於死地。


    陳靜一時也釋然了,畢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在這一個亂糟糟的世道裏,升官的機會本就少之又少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當然,人在江湖飄,那有不挨刀。似李聲速方才這兩刀,挨了之後是不能再把性命交給李聲速,也沒有理由再把性命交給李聲速。


    陳靜一時尋思著如何脫身,正當緩緩起身之際,李聲速腰刀從左極速一閃刀影猛烈斜殺而來。


    當!


    陳靜極速一式截劍反手而上,兩兵相接相撞之際,後背又一陣猛烈的撕裂之痛,越女劍上的力道遠不及虎背熊腰的李聲速。


    皂影相逼,白影退後。


    一步、一步,又一步,……


    陳靜靈機一動,身子一斜又極速一閃,李聲速一個踉蹌奔出了五步之外,陳靜反手一式絞劍而下。


    劈啪、哢嚓,……


    李聲速躲閃不及,皂衣大氅被越女劍一分為二,飄逸的樣子更似是兩片烏黑的翅膀。


    李聲速扭頭見狀一臉鐵青,旋即後空翻落地一式掃腿,腰刀從陳靜衣帶處一閃寒光極速而過。


    當!


    陳靜旋即一式抱劍與腰刀相撞相接,後背又一陣撕裂之痛。看來越女劍不能再與腰刀拚力道。


    陳靜一時明了,以己之長攻其之短,旋即越女劍一收,又一式雲劍平肩而出,直逼李聲速咽喉處。


    嘭!


    李聲速腰刀旋即回手一擊,轉眼之間便震開了越女劍。


    此時此刻,陳靜右手虎口一陣麻麻酥酥好似失去了知覺,後背兩處刀傷更在錐心撕裂。


    看來,李聲速早有預謀,後背劈人兩刀,無論傷者使任何兵器、使任何拳法都將大不如前。


    陳靜覺得,眼下還得另尋脫身之計,不然繼續這樣耗下去,與己確實不利,失手更是得不償失。


    陳靜無意之間又看見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吳忠,旋即微微一笑。倘若治服了吳忠,脫身自然容易。


    陳靜思索已定,旋即越女劍虛晃一劍,然後反向一式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往吳忠奔去。


    白影如煙,劍影如雲。


    李聲速見狀極速回身,心中暗地裏大呼“不好”,旋即刀鞘極速如箭重重一擲,直擊陳靜膕窩。


    陳靜躲閃不及又一個極速的踉蹌,再一次正身奔向吳忠之際,李聲速一道皂影已然再入身前。


    當!


    越女劍與腰刀再一次相撞相接,陳靜並不與李聲速拚手臂上的力道,徑直與李聲速腰刀左避右閃、左突右躲之間,且敵且退。


    吳忠在一旁見狀氣得臉色發青,旋即一雙肉嘟嘟大手在胸前上下一陣輕拍,一邊吃力說道:“嚇死本官了,uu看書ww.uuanshu 真快嚇死本官了呐!”


    “本官還不想死,不官還不想死,本官還不想死呐。本官還想在這一個位置上美美的多喝幾年五石散兌酒,喝了五石散兌酒,飲罷方抬頭;喝了五石散兌酒,……”


    “來呀,安排!來呀,來呀,快快安排!好酒,好酒呀!……”


    “……”


    吳忠一雙大手也並沒有輕拍幾下,臉色雖然確實要好了一點,但是手背上一時發紅,紅中泛了一綹紫,紫中藏了星星點點的青,……


    一個皂衣差役旋即提壺滿上一盞五石散兌酒,與吳忠畢恭畢敬的呈了上去,道:“吳大人,酒!”


    吳忠旋即鼻子一探,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五石散味道,就似一隻蜜蜂尋著了花朵,舌頭伸出了口。


    吳忠雙手一接,仰頭“咕嚕、咕嚕”飲盡,而後長歎一聲“啊”,之後又一聲“嗝”,接著對著盞沿自言自語道:“好酒,好酒,好酒啦!”


    吳忠又輕輕的抬頭,見陳靜在躲閃之間並未傷著李聲速;李聲速在急促攻殺之間也未能再傷陳靜。


    吳忠見狀一時又上來了怒火,一邊盯緊手中的盞沿,一邊吃力的說道:“李大人,步軍校尉一職。要與不要,本官可都給你機會咯!”


    “本官雖然還想再多喝幾年五石散兌酒,隻怕老天爺已經不許了。倘若李大人錯過了眼前這一次大好機會,那就是一輩子錯過了。”


    “李大人,不要辜負了太守大人,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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