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有我呢


    夏冉冉一愣,就聽到外麵乘客驚聲尖叫的聲音,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身邊的李嵐和那個外國的女孩在短暫的空白後,發出了尖叫。


    夏冉冉臉上的血色,刷的褪去。下意識的看向秦浩,可是隻見到李嵐抱著他,秦浩的臉色低掩著,看不清


    纜車故障的很快引起人群的恐慌,夏冉冉無力的跌坐在纜車的座位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眼睛裏滿是惶恐和害怕秦浩,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了,我真的可以放棄


    夏冉冉執著的望向秦浩,可是自始至終秦浩都沒有看她一眼,隻是低著頭任憑李嵐摟著她的腰。司墨將所有人的表情覽在眼裏,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將夏冉冉摟在懷裏。


    將她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前,沉穩而有力的聲音在纜車裏響起:“別害怕,有我呢”


    沒人看到秦浩在纜車座位邊垂著的手,因為用力而流著血,將白色的砂帶慢慢的染紅。也沒人知道,在他剛想站起來的一刹那,李嵐就撲了過來。


    隻是晚了一步,結局已經不同。


    這樣也好,斷的徹徹底底的也好,總不至於讓她痛苦的和自己一直糾纏不清了。


    心裏的疼痛蔓延,好像將自己拖到一個黑暗的世界,沒有光亮,沒有任何人。隻有自己在苦苦的掙紮……想要離開,卻沒有任何路……


    夏冉冉不再看秦浩,閉眼就看到秦浩和李嵐在一起的景象。自己最想的人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卻擁抱著別人,夏冉冉覺得這恐怕是世上最具諷刺的事情了。


    心好像破了一個大洞,滿山的風呼嘯著鑽進自己受傷的地方,冷冷的,沒有任何的溫度。她想,自己怎麽還能活著,明明已經痛的無法呼吸了,為什麽還活著?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也許她還可以自己欺騙自己:秦浩是有苦衷的


    可是,這一刻,她的內心一片荒蕪。


    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刻,耳邊低聲的說著‘別怕,有我在’的安慰自己的是自己一直拒絕的司墨。自己最愛的男人,卻擁抱著別的女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還能有比這更殘酷的事情嗎?


    整節車廂裏喧鬧著,她隻聽到自己的血液慢慢的凝固,一點點的凝固,倉皇中想躲避,卻讓她無處可逃。


    隻有他在自己的耳邊對自己說‘別怕,有我呢’


    好像,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夏冉冉的淚水終於惹不住落下,壓抑著自己,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秦浩,你這一次,是真的放棄了我……心裏的聲音宛若歎息的說道


    為了這個一直等著自己的男人,也為了自己剛剛的死去的愛情。淚水衝刷的,是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李嵐現在才是他要守護的人。他,再也不是那個在日本討自己歡心的男人;他,再也不是那個在富士山與自己共患難的男人;他,再也不是為了自己出動軍隊和司墨對決的男人;他,再也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了……


    心好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一片一片的埋沒在這個冰雪的世界。夏冉冉甚至希望,這一刻再也不要醒來,就讓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就不用麵對這麽殘酷的現實了……


    “別害怕,慢慢的調整呼吸,有我在呢”,溫暖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從手掌相連的地方傳來,心慢慢的恢複平靜,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還這樣全心全意的對自己。


    眼睛中一片迷蒙,撞進司墨的那幽深的眸子裏,深深的陷進去,不想出來。她,不能再辜負他了。哪怕,不是愛情,也許就這樣相守一輩子也好。


    這輩子,恐怕再也找不到這麽一個人愛自己了。


    周圍還是一片混亂,sam有條不紊的讓大家安定下來,雖然還是有些害怕,可是整個車廂已經安定下來了。其他的車廂不停地傳來咒罵的聲音,還有乘客尖叫的聲音。


    司墨將夏冉冉環在懷裏,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可能是纜車的控製係統出了問題了,等下就會就會有人來了,別害怕”


    夏冉冉抬起頭,兩個人的鼻尖對著鼻尖,夏冉冉慌忙低下了頭,不敢看司墨。


    她沒辦法忽略,這個纜車廂裏,有其他的人。


    “是不是隻能等著救援來了?如果天黑了還沒來怎麽辦?”腳下是上千米的高空,晚上溫度都是一種極致的考驗……


    見她逃避自己,司墨眼神一暗,不過還是溫聲的安慰:“不會不來的,相信我,他們一定會到的。我不會讓你有事情的,如果他們不來,我們就從纜車裏爬上去,這裏接近下一站,我們能爬過去”


    夏冉冉不得不抬眼看他,明亮的眼睛裏有些難以置信。這裏是上千米的高空……一個不小心……那後果真是不敢想象:“爬?怎麽爬?你知道這裏的海拔……”


    “嗯,我知道。你看,隻有那麽近的距離,不要擔心,隻要小心一點,我們應該能順利的到達”司墨拍了拍她的背部,說:“當然,這隻是萬不得以,相信我,不會讓你涉險的”


    夏冉冉知道司墨的意思,隻是……那麽冷的天,積雪滿山,又是黑夜,危險指數隻會高不會低。可是……如果留在纜車裏,會被凍死吧。


    夏冉冉低頭埋在司墨的胸前,不去想任何的事情,包括身後……那個人。她不是超女,在遇見困難的時候,也需要一個人保護自己。她願意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共渡難關,卻無法忍受自己愛的人在艱難的時刻安慰著別的女人,而將自己丟棄在別的男人的懷裏。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纜車還是一動不動,纜車裏的人開始了新一輪的躁動。六個人的車廂裏,sam安慰著那個陌生的女孩,李嵐哭泣的聲音在車廂裏回響著,聽的夏冉冉心煩不已。麵臨死亡,人的忍耐的限度都會變得薄弱,更別說,夏冉冉對李嵐的忍耐限度根本沒有。


    隻是顧著司墨的感受,她不能表現出來。如果她現在和李嵐起爭執了,司墨會以為自己還在意秦浩吧……他會受傷吧。


    臉色泛白,偶爾的山風吹來,纜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隨風搖擺。剛開始正在興頭上,沒有發現,現在安靜下來,所有的感官被無限的放大,這些被忽略的小動靜,也開始考驗人的神經。每一次擺動,心都好像被高高的吊起,然後忽的一聲掉回肚子裏。呼吸一長一短,手腳冰涼。


    司墨低聲問:“還是害怕麽?”


    遇到這樣的事情,被掉在上千米的高空,害怕是正常的情緒。隻是……夏冉冉看著很軟弱很迷糊,骨子裏卻有一種倔強,害怕的時候也不肯說出來,隻是默默地承受那種害怕的感覺。這樣,反倒讓司墨生出一種憐惜,不是隻有哭哭啼啼的女人才能引起男人的心疼,有時候倔強也是一種讓人心疼的。


    司墨是個例外,這樣的情況下反倒沒了害怕,喜歡攀岩、蹦極、極速賽車的他遇到這種情況反倒不害怕了。腦子裏冷靜的超乎平常,他隻有一個想法,如果自己亂了陣腳,夏冉冉就更沒依靠了。


    司墨突然低下頭,貼近她的耳畔說:“如果……我們死在這裏了,你是不是還是那麽討厭我?”


    他的呼吸拂過她冰冷的耳朵,刺激著她的神經,夏冉冉聽到他的話,默然抬眼看他。眼睛裏有些霧氣,這樣的司墨看起來……讓人感到一種悲涼,嘲諷的開口:“司墨,如果老天真的沒有睜開眼睛,我活著的時候無法擺脫你,死了也要受你的糾纏,那麽我到了地獄,也要向閻王請求,來生不要再和你相遇。所以,為了不讓我繼續討厭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這一次,我們能死裏逃生,我會學著不再討厭你,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司墨微微的一怔,心裏複雜的說不出來什麽感覺。他知道,夏冉冉說出這番話,是為了讓自己不要亂想,是想讓自己活下去。卻有些遲疑,是不是在生死關頭,她的一念之仁才讓她說出這番話,等這一切過去,她是不是還會記得……


    司墨不知道,不過這些已經足夠了。做了這麽多的事情,他隻不過是想得到她的認可。從兩年前的那場舞會開始,他就認定了她――是自己這一輩子唯一的愛人,從強取豪奪到精心謀劃,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為了她,她不惜動用全部的力量,隻為了讓她和秦浩短暫的分離;為了她,他一再的放棄利益,和秦曉磊合作。步步精心,隻為了讓她能在轉身的時候看到自己。


    這一刻,她終於回頭看到了自己,司墨心裏那一刻想落淚。


    低聲在她的耳畔堅定的說:“好,我會好好的活下去,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會等到你全心全意的接受我的那天”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卻不妨礙別人聽到隻言片語。


    秦浩在聽到夏冉冉的一番話後,臉色的血色一點點的褪盡,手越發的用力。李嵐察覺到他的變化、他的憤怒,可這一刻她無法放手,她不能看著秦浩放開自己去挽留夏冉冉。也許,司墨和夏冉冉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結局。


    李嵐緊緊地抱著秦浩的腰,好像溺水的人抱著最後一根稻草,不肯放開手。


    秦浩握了握手,手指關節咯吱咯吱的響,隻是山風呼嘯的聲音將他的聲音掩蓋了下去。胸口悶悶的,秦浩想發出聲音,張了張嘴,卻隻發出一聲沙啞的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宛若受傷的野獸,低低的呻吟。


    秦浩猛地推開李嵐,冷著臉說:“夏冉冉”


    李嵐冷不防的被推開,撞上纜車的玻璃上,冰冷的玻璃貼在她的臉上,溫度如同她此刻心的溫度一樣。纜車因為這個動作,而晃動了一下,好像瞬間就飛出去一樣。這樣一驚一嚇之下,李嵐早已經軟了腳,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秦浩,臉色白的如同紙一般,沒有半點血色。蒼白的好像隨時都會落入地獄一般,卻還不忘挑釁:“秦浩,你就這麽把我推出去,難道時至今日還想著夏冉冉對你投懷送抱。


    車廂裏因為秦浩和李嵐之間的舉動而寂靜了片刻,所有的人都看向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夏冉冉聽到秦浩的叫聲,回頭看向他。


    目光撞在一起,隻覺得他眼睛裏承載了太多的東西,有痛楚、憐惜、悔恨……


    隻是聽到李嵐的話,夏冉冉低了低眉,是啊,他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夫。在困難來臨的那一刹那,他想保護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未婚妻……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見到秦浩的臉色一變,李嵐並沒有嚐到報複的快感,心裏疼痛的好像刀割在心口上一樣。秦浩,你推開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看著夏冉冉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會痛,也會受傷。你讓我這麽痛、這麽難看,我也讓你嚐嚐你給予我的痛。


    纜車裏的空氣好像凝結在一起,每個人都盡量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這一刻的沉默。


    打破沉寂的是纜車突然有了動靜,在停止運行了四個小時候,纜車終於重新啟動了。其他的車廂裏傳來歡呼的聲音,慶祝自己劫後餘生。隻有他們這一車廂裏,死一般的沉默。


    秦浩僵持的站著,執著的看著夏冉冉,可是……夏冉冉卻再也沒有回頭,幾分鍾卻好像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的長,秦浩最終垂下了手。鮮血染透了白色的紗布,妖嬈的顏色,好像來自地獄的彼岸花一般,緊緊地纏繞著。


    這樣失去了……


    心裏的痛楚,讓他有些站不穩。血液在這個冰雪的世界裏一點點的凝固,再也無法流動,秦浩聽到自己的呼吸無限的拉長,心髒好像停止了跳動。所有的知覺都被一點點的剝離


    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想要伸手抓住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她一點點的遠離……


    那種無力的感覺,一點點的將他吞掉。


    秦浩麵色慘白的站在纜車中央,夏冉冉直到走出去,沒有再回頭一次。


    出了纜車廂,直到確定他再也看不到自己,夏冉冉才哭了聲音。在他叫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髒都好像跳動著要出來,像是複活了一樣。他那麽沉痛的看著自己,沒有說千言萬語,可是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知道他推開李嵐的那一刻,他做了多大的掙紮,做了做大的努力。可是……他的眼神告訴了她,他對李嵐有太多的責任,他放不下。生死關頭,他推開了李嵐,可是當一切過去,他無法不承擔對李嵐的責任。


    那時候,她該如何自處……


    司墨靜靜的看著她流淚,沒有說話,現在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發泄。


    秦浩,你看看你最喜歡的女人在流淚,你現在在哪裏呢?如果當初你沒招惹她該多好,招惹了她,卻無法讓她幸福。司墨從來沒有對一個人如此的厭惡,盡管以前他嫉妒秦浩,可是心裏卻從來沒厭惡過。


    秦浩有太多的放不開,自己為了夏冉冉卻可以放棄一切。


    秦浩,你拿什麽來和我拚?


    哭過之後,夏冉冉很平靜,站在阿爾比斯山上,靜靜的看著腳下的風景,仿佛剛才不快都隨風而去。隻有紅腫的眼睛,顯示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不是夢境。


    秦浩麵無表情,李嵐跟在她後麵,兩個人原路返回。


    李嵐想,自己就這麽跟著他一輩子,一直跟在他的後麵也好,讓他在回頭的一瞬間就看到自己。她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裏是無恥的,可是她卻從不後悔,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夏冉冉在兩年前就走了,留下一個頹廢的秦浩,是她幫著秦浩一步步的開始新的生活;也是她,在秦浩最艱難的時候幫的他;也沒人知道自己曾經為了秦浩付出了什麽,兩年的時間好像已經是一輩子的事情。


    她從開始接觸秦浩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心裏有一個人。


    她看到過他最狼狽的時候,她也曾經怨恨過夏冉冉,那麽狠心,離開後再也沒有給過他音信。她也曾因此暗自慶幸過,幸好夏冉冉當初的離開和絕情,才讓她有了機會。她曾經向老天求願,隻要能和秦浩在一起,她願意用十年的壽命來換。


    為了這個願望,她失去了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也嚐過最絕望的滋味。


    可是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值得,秦浩最終答應和她訂婚了,那一刻她喜極而泣。


    可是,一切美好,都因為夏冉冉的回來改變了。秦浩開始對著自己沉默,他眼裏的歉意讓自己如同針紮;他會深情的看著一個人,眼裏沒有了其他人,她無論怎樣都走不進他的世界;他還是酗酒,一整天一整天的喝,直到胃出血,自己才知道他竟然愛她如斯。


    不是沒想過放開,可是……每次決定後,在看到秦浩的那一刻,自己所有的退讓皆丟盔棄甲。她的心告訴她,就這樣吧,就算兩個人都受折磨也好,至少能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直到地老天荒。以前總嘲笑電視劇裏,那些動不動尋思的失戀者,在自己經曆過後,她才知道:沒有秦浩,她真的會死的……


    回到賓館,太陽已經下山了,溫度好像驟然下降了好幾度。夏冉冉不知道是因為怕冷,還是因為心情,一回到賓館就睡覺了。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司墨出去談生意,回到賓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帶著酒氣和冷氣卷進屋子裏,咚的一聲直直的躺在了床上,竄進的冷氣,讓夏冉冉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他。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怎麽喝酒了?一句話還沒說,就被司墨在黑暗裏準確的找到了唇的位置,重重的吻了下來。


    夏冉冉本能的想推開他,胳膊擋在兩個人之間,不願意讓他靠近,隻是聽到司墨呢喃的聲音:”冉冉,寶貝兒……“溫熱的呼吸噴在皮膚上,好像帶了灼熱的溫度。唇時而輕輕的吻下來,時而稍稍的離開,不靠近,隻是讓人能感受到令人發麻的觸覺。剛鬆了一口,又重重的吻下來


    心裏不願意,可是腦海裏浮現了他在生死攸關的那一刻,抱著自己說――別怕,有我呢。夏冉冉推拒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慢慢的滑落。像是得到了一種默認,司墨的吻愈發的沉重,重重的吻下來,好像要把她吸進自己的骨子裏。


    這個男人,從相見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等著自己,從開始的掠奪到現在溫和的等著自己……夏冉冉不是石頭,她會有感覺。隻是……這種感覺叫做感動,不是愛。深夜之中,眼角落下一滴淚,順著太陽穴打濕了鬢角,夏冉冉顫抖著聲音問:”司墨……你真的、真的想……要我嗎?“


    記憶飄渺到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司墨是那麽玩世不恭。從舞會的非禮,他說喜歡她,夏冉冉以為這樣的喜歡隻是外表,她想如果自己沒有這麽個外表,而是一個醜陋的人,司墨還會對她一見鍾情嗎?她從一開始就判了司墨的死刑,認為他不過是想拿自己尋開心。


    後來,他到了日本,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刻,想要了自己。那時的她萬念俱灰,沒有人能救自己,傻傻的去自殺,這個男人哭的像小孩子一樣。後來,雖然他還是無賴的糾纏自己,可是……誰又能知道這份無賴中多了一份叫小心翼翼的東西?每次,都是碰到自己的底線,然後小心翼翼的離開,再也不敢逼著自己,那時的她模糊中知道或許……司墨是認真的,可是那時候已經晚了,因為她對秦浩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她自私的以為,自要自己不去理會,就不用承擔……她漠視司墨的存在,她漠視他的愛,看著他一個人苦苦的掙紮。


    兩年的時間,她想通了一切,卻始終無法正視司墨。這個男人給了自己太多,可也剝奪了自己太多的東西。盡管他隻是推波助瀾,一切的源頭不是他造成的。可是這給自己一個逃避的理由,司墨造成了這些,就應該承受這些。


    她自私的隻想著自己和秦浩,不想理會他人的感受。她總是對秦浩的一切抱著寬容的態度,總想著,秦浩做什麽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他最愛的人始終是自己。可是……命運總喜歡和她開玩笑,讓她和司墨一起來了蘇黎世,讓她經受了一場生死的考驗。


    是上天讓她看清楚,秦浩心裏現在最重要的人已經不是她了,夏冉冉想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那麽,她就接受吧……


    無法得到自己愛的人,就讓別人來愛自己吧


    她問司墨:”司墨,你想要我嗎?“一句話,代表了她徹底的割舍了過去。


    既然答應了他,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那麽……就從現在開始吧,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嚐試著給你。


    男人好像聽不到她的聲音一般,隻是自顧自的在她的身上摸索,唇一刻也不離開,在她的唇邊糾纏。暗沉沉的房間裏,兩個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最近的距離又是最遠的距離。明明都在眼前,可是心卻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如玉的胳膊慢慢的垂下來,垂落在光滑的被子上,頭發如海藻般散落在枕頭上。夏冉冉看著天花板,默然留下淚來。心裏好像有什麽斷開的聲音,疼痛的感覺如同萬隻螞蟻在啃食,慢慢的、一點點的,以讓人無法忍受的速度,在心髒的地方蔓延開來。


    黑暗中,司墨的手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十指交纏,宛若最親密的愛人。


    白色的肌膚上綻開了一朵又一朵的紅色的玫瑰花,精神卻好像遊離在身子之外,看著床上糾纏的兩個人。這個人……是自己嗎?夏冉冉在心裏問,自己認命了嗎?


    她不知道,隻是這一刻,她真的服從了命運的安排。未來的路好像模糊不清,灰灰沉沉的,沒有看到一絲的光亮。


    這個男人,是在生死之間還小心的問自己――如果……我們死在這裏了,你是不是還是那麽討厭我?


    淚好像怎麽也流不盡了,暗夜裏好像聽到司墨的一聲歎息,吻落在了她的眼瞼上。


    閉上眼睛,迷蒙的霧氣中士化為淚水,落了下來。


    唇裏混雜著司墨的味道,還有一些威士忌的味道,夏冉冉直挺挺的躺在哪裏,好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身體在司墨的懷裏,是那麽的嬌小,包裹的那麽的嚴密,好像任何人都插不到兩個人之間。


    模糊間,好像看到司墨撐起上身寵溺的說:”寶貝,我愛你“


    一句話說的很親昵,黑夜裏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麽樣的。夏冉冉抬起手,撫摸在他的臉上,心疼這個男人。每天都要應付那麽多的事務,還要費勁心思的討好自己,他一定很累吧。


    司墨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吻,半是醉意半是清醒的說:”冉冉,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夏冉冉良久沒有出聲,司墨僵持著隻是握著她的手,一會放在嘴邊吻,一會親昵的貼在自己的臉上。


    過了幾分鍾,夏冉冉歎了口氣伸出另一隻手,攬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好像沒有任何的力道,卻輕而易舉的將司墨攬到自己的身邊。貼著他的耳邊說:”司墨,我也喜歡你“


    一句話,好像將軍發動了進攻的命令一般,司話音剛落,司墨的吻便重重的落了下來。吻裏帶著急躁和灼熱,落在了額頭上……落在了眼瞼上……然後落在了臉頰上……鼻尖……唇上。


    攻城掠池,步步緊逼,沒有留一點餘地……


    大手伸在她的腦後,重重的壓向自己,容不得她的半點退縮。舌在她的口腔裏掃蕩,細細的品嚐著屬於她的味道,每一個地方都不放過,極盡纏綿。


    夏冉冉承受著他的一切,那灼熱的溫度,讓她逃無可逃,隻能一起沉淪。沉淪在這無邊無際的情欲的世界裏……


    夏冉冉,你可知道,你一句話就能將我從地獄引向天堂……


    你問我,司墨,你真的想要我嗎?


    你可知道,我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想要你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我想要你。


    等了多長時間,他好像都忘記了,隻是等待著,等待她夏冉冉看到自己,說――司墨,我喜歡你。


    一句話,讓他長久的期盼迎來了曙光,怎麽忍心放棄。


    他沒有喝醉,卻想接著這次,真正的弄明白她的心意。從阿爾比斯山回來,她就表現的出奇的溫順,不再提起秦浩,不再動不動和自己爭執。他知道她是在雪山受到了刺激,她對秦浩失望了甚至是絕望了,這是他期盼的,本該高興。可是……她如今的樣子,讓他有些心慌


    害怕他說因為受不了打擊,離開自己,到一個自己也找不到的世界。


    他的腦海裏總回想著,在日本,她的鮮血將浴室染紅的樣子。怎麽舍得,怎麽放手,他一想到她能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就覺得渾身寒入骨髓。,夏冉冉整個人好像已經融入了她的血肉裏,將她割除,好像要自己的命一般。他想要她,卻害怕自己太過緊逼,她無法忍受。他寧願遠遠的看著她,也無法忍受她有一丁點的受傷。


    他耐心的等著,像是草原上最有耐心的獵豹,等待著獵物。他唯一的獵物,就是夏冉冉這個笨女人。雖然等待的過程很痛苦,但萬幸的是他等到了……


    以前有時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什麽時候自己變得婆婆媽媽了。可是,現在他明白了,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那麽一個人,讓你心甘情願的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衣衫盡落,他想自己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可是……冉冉,你真的感覺到了幸福嗎?


    他以為,自己才是夏冉冉的幸福。秦浩不配,他不相信冉冉,他讓冉冉傷心,他無法保護冉冉。


    甚至在生命的盡頭,他還是放棄了冉冉,選擇了李嵐


    所以,冉冉,我會讓你幸福的……


    他是有些卑鄙,他想借著這次生死考驗,趁著她內心最絕望、最低落的時刻,打開夏冉冉緊閉的心城。可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這樣做過,愛情裏用些手段,他從來不覺得是什麽齷齪的事情……


    他無法想象,如果讓夏冉冉一個人麵對今天的事情,夏冉冉會不會選擇堅強的活著。他想,也許是上天派自己來的,讓他在夏冉冉最艱難的時刻,陪在她的身邊,愛著她,保護她。


    淚落下,他進了她的身體,陪著她一起痛


    她沙啞著哭泣,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割舍了過去。


    司墨吻著她的鬢角說:”冉冉,我會讓你幸福的“


    那一刻,夏冉冉和司墨的眼淚一起落下,打濕了被褥。


    很久很久以後,司墨問夏冉冉後悔這一晚嗎?


    夏冉冉說,我從來就沒後悔過。


    隻是那時的他們,已經隔了太多的東西黑夜過去,黎明在第二天如約來臨,晨曦的第一縷陽光撒進房間裏。夏冉冉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熟睡的男人,心裏突然有了一絲的心疼,身上疼痛的好像散了架一樣,心裏卻沒有一絲的後悔。輕輕的拿開攬在自己腰間的胳膊,夏冉冉沉默的下床,拿起衣服,走進了浴室


    在門關上的一刹那,司墨的眼睛霍的睜開,幽深的眼睛裏如同非洲草原上尋找獵物的豹子一般。黑沉沉中帶著一絲的的銳利,還有……饜足。


    將被子放在自己的鼻子邊,嗅了嗅,滿室都是兩個人的氣息,打個了滾,司墨如同孩子般笑了笑。伸出修長的腿,將被子攬在自己的身子中,閉上眼睛又裝作沉睡了去。


    嘩嘩的水聲從浴室裏傳進耳朵裏,司墨想著昨天發生的一切,心裏越來越興奮,內心的喜悅好像長了翅膀一般,想要飛出自己的心髒。捂在心髒的那個位置,砰砰的不受控製,司墨心裏問自己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


    整個人都像是坐在雲霄飛車上一樣,隨著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情緒忽上忽下。看到她高興,自己好像吃了蜜一般;看到她難過,自己心裏比她難過上百倍。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


    司墨在心裏這樣說


    明明已經經曆過那麽多的情愛,可是此刻的他好像沒開葷的毛頭小子一般,滿心雀躍的等待她。聽到她的聲音,心跳會加速,砰砰的想要跳出心髒;在夜晚看到她熟睡,自己會傻笑著看她的睡眼,直到她醒來,自己慌亂的裝作熟睡;聽到她起床的聲音,自己會屏住呼吸,仔細的數著她的腳步聲;聞著她的氣息,他好像就滿足了一樣,整個心都好像飛在雲間一樣。


    這樣的感覺,真是奇妙……


    一天一夜沒有睡覺,精神卻出奇的好,夏冉冉打開浴室的門,看到司墨已經醒來正在看著電視。不知道別人怎麽反應,夏冉冉第一個感覺竟然是想逃開,可是……司墨抬起頭對著自己傻笑了,那笑容好像孩子一般,沒有半點的市儈,也沒有那種刻意裝出來的溫和。


    夏冉冉抬起的腳,不由自主的落下,走向了司墨。


    ”洗好了?“司墨笑著問


    夏冉冉點了點頭,頭發還是濕的,沒有吹幹。臉不知道是熱水蒸的,還是害羞的,紅撲撲的;那眸子瀲灩著,宛若盛了水一般。


    司墨心裏一動,笑了笑,將她拉到自己的跟前,輕輕的吻了下她的鬢角說:”冉冉,我很幸福“


    夏冉冉推開他說:”我知道你很幸福,可是你要幸福也要等把自己洗幹淨了,再和我說吧“


    司墨哈哈大笑,將夏冉冉猛地推倒在床上,說:”老婆嫌棄我髒了是不是?也不知道昨天是誰對我又抓又撓的。“邊說邊用新生的胡子刺撓夏冉冉的臉部。


    夏冉冉又羞又怒,這家夥怎麽什麽都敢說啊,什麽老婆啊。不過被他的胡子刺撓著,臉上有些疼疼的、癢癢的,偏偏司墨這家夥還撓自己的胳肢窩。夏冉冉的雙手在空中亂撲騰,想把司墨弄開,心裏那一點的沉重感也在這打鬧中消散。


    ”死司墨,你就…知道欺、負我!啊哈哈哈……我不幹了,你敢快放開我“夏冉冉哈哈大笑著,推拒著司墨,小腳也不老實的蹬著他,想把這個淘氣的如同孩子般的人趕走。


    司墨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壓在她的身上故作凶惡的說:”快說‘老公,饒了我吧’“,手上使勁的撓著她的胳肢窩


    夏冉冉:”死都不說!啊哈哈哈哈……死司墨、臭司墨!啊哈哈哈……“


    司墨不依不饒的繼續撓:”說還是不說?不說,今天休想讓我放開你!快說“


    夏冉冉笑的眼角掛了一滴的淚水,卻倔強的不肯說,她知道司墨想要的什麽。可是,心裏固執的不肯退卻。


    好像退卻了一步,就會步步潰逃。


    她從來不懷疑,司墨是一個很好的軍事家,他知道怎麽將自己一步步的拿下。


    夏冉冉喘著粗氣求饒:”好司墨,我知道…自己錯了,啊哈哈哈哈,別撓了,我、要、死了“。


    司墨這才放開手,捧著她的臉吻了上去,直到夏冉冉無法呼吸的時候才放開她,威脅似的說:”看你以後再敢嫌棄我!“。


    夏冉冉迷蒙的看著司墨,說:”我再也不敢了“,聲音有氣無力,軟綿綿的。


    心裏卻咬牙切齒的說,真不知道昨天折騰了那麽久,這家夥的精力怎麽還那麽好。


    司墨將夏冉冉放開,說:”那相公我去洗澡了,娘子就現在這裏等著為夫~“


    夏冉冉被司墨的肉麻的話麻的哆嗦了一下,揮揮手輕輕,跺了他一腳說:”快去吧,臭死了!“


    司墨圍了床單走進了浴室,夏冉冉才安靜下來,想了想最近的事情。


    想起昨天一天的事情,怎一個亂字了得!


    o()o唉,歎了口氣,夏冉冉攤平在大床上。


    不去想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享受生活吧,一想那麽多的事情腦殼就疼。


    以後,自己就這麽著了吧……


    ------題外話------


    月夜未明鮮花五朵步月淺妝o的兩顆鑽鑽鑽石墨言三千弱水的一顆鑽鑽


    擦汗,幾天才看到親們的禮物,之前沒看到,實在對不起咯


    麽麽~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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