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大軍披堅執銳,浩浩湯湯,如長龍般在大道行走,滾滾氣血直衝雲霄,化作殷紅天幕遮蔽烈日烘烤。


    戰車之上,薑子牙一次又一次校準地圖,觀察自己所在方位,不時派出一隊隊斥候勘探前方道路,雖然還在殷商境內,但是卻小心非常。


    這時,一匹駿馬逆向而來,一身穿墨色鐵甲的俊朗小將在戰車前下馬,雙手抱拳:


    “稟元帥,斥候已經探查到鄭城之前,一路之上並無軍團運動痕跡。”


    薑子牙麵色一皺,頭也不抬的說道:


    “再探!”


    “喏!”


    小將抱拳起身,給了站在薑子牙身後的殷郊一個放心的眼神,再度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這小將正是帝辛大弟子墨玄,常年在北海與武成王黃飛虎學習軍伍之事,這次才被帝辛暗中喚來,擔任先鋒官,正要憑這征南之戰,檢驗成效,以圖功勳!


    墨玄策馬而去,殷郊這才低頭問道:


    “元帥,路中無敵人設伏應該是好事,怎麽元帥卻這般……”


    愁眉苦臉,臉色凝重,這不像是聽到好消息時候的表現。


    薑子牙聞言抬頭,臉上強行掛上一抹笑容:


    “路中無人設伏確實是好事,但是放在現在卻是有些蹊蹺。


    大王派出二十萬精兵悍將,又有太子殿下親自監工,實力遠遠超過造反諸侯。


    如今大軍迫近,按常理來說,南都叛軍現在應該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尋找活命契機。


    可是現在整個南都卻猶如一汪深潭,就連離大軍最近的鄭城都無一點消息。難道他們造反就隻是為了自殺不成?”


    “元帥是說,他們有勝利的把握,這才放任我大軍開拔?”


    殷郊轉念一想便明白了薑子牙的意思,可是他殷商兵力強盛與叛軍數輩,又有能帥猛將,士氣高昂,那些叛軍憑什麽認為他們能反敗為勝?


    難道,還有修士敢冒大不違一舉坑殺他殷商二十萬軍士不成?


    可別說,還真有人敢,比如他身邊這邊殷商大元帥,原著中可就是一場術法轉夏為冬,大雪飄飛之下,一舉坑殺十萬大軍!


    再別說,截教那些膽大包天之徒!個個不拿人命當回事,仗著聖人包庇因果業力,生殺予奪,真是好生威風!


    不過,這一世,一切可就變了。


    “元帥,我父王曾經說過一句話:戰爭的本質從來都是恃強淩弱,恒古未變!如今我殷商實力強盛,應該著急的是那些叛軍才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由他們如何施展詭計,我自有煌煌王威一路碾壓!”


    薑子牙聞言一愣,久久不曾說話,腦中不斷思索著殷郊這句話的意義,越琢磨越覺得淺顯卻又直指本質,不由得扶手大歎:


    “大善,大王真乃神人也,一句話道盡戰爭本質!”


    “傳令,大軍即日起全速進發,三日之內必須到達鄭城之前!”


    薑子牙此刻意氣風發,再不瞻前顧後:叛軍軍力不如我,將領不如我,統帥絕對不如我!


    天時地利人和,我已占盡!


    區區一個鄭城,三日之內必擒其敵寇,壓解朝歌問罪!


    與此同時,南伯侯府又來了二十位與眾不同的客人。


    “無量教主,貧道大勢至,地藏見過侯爺。”


    大勢至與地藏與半空之中現身,十八羅漢或躺或坐或盤或倒,氣機勾連,結成羅漢大陣,金光璀璨,金蓮叢生,端的是一副好賣相。


    “這就是帝辛的算計嗎?”


    鄂崇禹擠出一絲笑容,內心卻翻起驚濤駭浪,原來帝辛早就不將他們這些所謂的諸侯放在了眼中,而是跨越階級,與這等仙道為敵。


    這樣的話,我子孫應該會有一條活路吧。


    “侯爺不要驚慌,有我等在此坐鎮,區區二十萬殷商大軍,如土崩瓦狗矣。”


    大勢至雙手合十,麵帶微笑,他心通之下察覺鄂崇禹心中情緒,還以為其是被殷商大軍所嚇。


    鄂崇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又被其很好的掩飾了下去,學著金蓮教手勢行禮道:


    “那我南都安危就全倚仗諸位法師了。”


    “侯爺安心就是。”


    大勢至微微一笑還禮,與地藏對視一眼,這才問向他最感興趣的問題:


    “侯爺,不知我金蓮教廟宇之事?”


    “貴教廟宇已經由明轉暗,諸位法師還請跟我來。”


    果然,一切都如那楊戩所說,我隻是他們用來收集香火信仰的棋子罷了。


    這群東西,靠不住啊!


    鄂崇禹心中歎了口氣,表麵卻不動聲色,伸手作引,帶著幾人從後門離開。


    大勢至與地藏再次對視,眼中皆流露出一絲放心。


    金蓮教廟宇在他們眼中猶如浩蕩大日,即使遠隔萬裏都能輕易察覺,又怎麽會找不到廟宇所在?


    這一波,隻是想要試探一下鄂崇禹對他們的反應罷了。


    地藏雖然有上古神獸諦聽為坐騎,可探知三界內外諸多事宜,可是如今諦聽未突破大羅桎梏,隻能耳聽現在,卻是聽不得過去未來。


    所以,即使是地藏也不知道,眼前這在他們麵前唯唯諾諾的南伯侯鄂崇禹,早已經叛變了革命,投進了敵人的懷抱。


    幾人一路行走,來到一破敗之地,正是金蓮教舊址。


    “那殺害日光法師的神將拆了這廟宇,本侯隻好將其由明轉暗,不時讓人以金蓮教的名字去布施,希望可以積蓄一些香火,讓日光法師冥冥之中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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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廟宇從外界看起來破敗不堪,裏麵卻是一塵不染,正台之上擺著一殘破雕像,雕像之前一方銅鼎青煙嫋嫋。


    鄂崇禹率先走進廟宇之中,鼓動氣血一拳將雕像轟碎,露出其中一個半人高的金身雕像。


    真正的金身!


    “我不是修道之人,也看不清這上麵積蓄了多少香火念力,隻希望能讓日光法師借此複活吧。”


    “日光雖會複活,但是卻不是此刻。他已渡過此番劫難,教主另有重任與他,日後生生世世,當受無盡香火。”


    大勢至盯著金身一動不動,眼中充滿了貪婪:這麽多的香火,怪不得日光會拚命。


    這時,地藏突然開口:


    “侯爺,我這裏有《金身法訣》一部,可傳有緣人三千,將其化作金身道兵,刀斧不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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