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b中隊基本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後來韓澤也才漸漸知道鄒浩歌和他們中隊長秦戰的矛盾。據說還是在聯合防衛軍時期,鄒浩歌和一個中東籍的外國軍官在雲港某街道路邊攤酒後鬧事,和一對中國情侶發生爭執,打傷了對方,卻隻得到了書麵處罰。最後是秦戰鬧大了事情,迫使軍法處重新審判並懲罰了兩人。


    這件事薑子浩知道些內幕,說是中東籍軍官對女孩動了手腳,鄒浩歌旁觀。


    當時鬧得動靜不小,後來不準許外籍官兵離開基地範圍的嚴令也是那次事件之後發布的,戍衛軍在裏麵使了不少力。不過鄒浩歌被批成了典型,若不是上麵有人保他,早就被踢出聯合防衛軍了。


    所以,鄒浩歌和uid內的戍衛軍派係一直不對付。


    這次本來是要讓殷泠難看的,沒成想反倒栽了。韓澤聽說,殷泠也是狠狠打了他們這群派係外的香蕉人的臉麵,連江朗都沒說什麽。


    ……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按部就班了。


    趁著殷泠難得的好心情,韓澤向她請了個假到雲港安全區把程小東挖了過來,這家夥絕對是個技術天才。a5隊裏的技術官是聯合防衛軍自行培養的新手,看著不怎麽靠譜,有程小東這珠玉在前,韓澤沒有不抓他壯丁的道理。


    不過這小子貪生怕死,死活不願意,好在韓澤有他把柄,一番威逼利誘終於拐進了隊裏。


    至於陳七。


    這家夥從uid出來後,被安排了一個戰時工廠某車間的小領班,多少算個官,日子也立刻穩定下來,比之前做什麽百事通快活得多。


    本來韓澤打算讓他去投奔李曉傑謀個差事,也打消了念頭。


    現在這樣比去當混混好太多。


    至於雲港四區的紅蠍子,那裏已經成為新的平民避難所,再也沒有他們的分毫蹤跡。


    有全新的sda作戰紀要學習,有太多的的技術裝備要熟悉,還有爭分奪秒的戰術訓練,韓澤的時間被瓜分得幹幹淨淨,幾乎沒一點空閑去思考其他事情。仿佛一下子回到了16歲剛進部隊的那個時候,讓他有種難以述說的滿足和充實感。


    而隊伍建設比他想象更加快速、和諧,甚至遠遠超出心理預期。


    阮鋒,苗臨四個都是經驗十足的基層幹部,加上隊長飄揚在外的個人威信與能力,a5小隊的團隊建設和凝聚力比其他小隊更加優秀。雖然這個過程大多是楊陌在使力,韓澤僅僅充當了一個鐵血指揮官的角色,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才是這支小隊的核心與象徽。


    ……


    2042年1月21日,農曆除夕。


    韓澤睜開眼,溫暖的金色陽光正從窗邊灑進來,這是入冬以來難得的晴日。


    打開手表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外麵軍營的訓練場沒有往日響亮的哨子聲,也不見士兵的呼喝,在沒有風的晴空下非常寧靜,天幕像是被洗過似的,透著一層難得的蔚藍。


    翻身起床,伸個懶腰,好像有四五年沒這麽舒服地睡過了。


    “現在才起?食堂都關門了。”


    楊陌提著一包東西走進房間,笑嗬嗬地朝抓起牙刷的韓澤說道。


    韓澤瞟了眼桌上的一盒牛奶和兩個雞蛋,全當他沒說過這句話,顧自打水洗漱,然後拿出剃須刀把胡茬刮幹淨。這時候他才從鏡子裏看到了楊陌手中的小包,好奇道,“你拿回來的是什麽啊?”


    “來自遠方的問候。”楊陌抬頭想了下。


    “邱雨他們?”韓澤放下了剃須刀。


    楊陌笑了笑,從裏麵抽出一疊略顯陳舊的信封遞給韓澤,“前段時間我用聯絡碼和陳文登聯係了一次,所以他們也都趁著這個機會把信送來了,陳文登說人還不少,我一看還真是,這麽多信全是你的。”


    “你的呢?”韓澤瞧了眼空空如也的小包,朝楊陌問道。


    “嘿嘿。”


    楊陌咧嘴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大疊,看那樣子比韓澤的可要厚實太多了。


    韓澤不禁愣了愣,隨即也釋然了。雖然楊陌有時候優柔寡斷,多愁善感,但是他的性子天生就讓人親近,做事又認真實在,狼咀有這麽多人念著他不算奇怪。哪怕是和自己矛盾重重的趙武信、姚東,對楊陌也是讚不絕口,十分欣賞。


    韓澤找了找,很快翻到邱雨的信箋。


    他看了眼正一臉笑意盯著他的楊陌,輕咳了聲,隨手打開一封。


    是徐海飛的。


    隨意掃了兩眼,才知道這家夥因為和新任連長鬧別扭,直接被開革出了去,現在跟著李曉傑廝混。有了三裏橋那批資源的支持,李曉傑的黑樓在相城那邊發展的不錯,徐海飛還特意告訴韓澤他在一邊盯著李曉傑,沒讓他們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李曉傑的信裏也專門說了這件事,軍隊的輻射範圍在擴大,社會管理的職能機構也陸續在各安全區建立,相城的地盤早已有官方和他通氣,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


    這讓韓澤放心不少。


    至於秦軒,這小子的軍旅生涯可謂是步步高升,被調進支援連任要職,陳文登在信裏也誇耀現在狼咀的建設多麽成功,讓他一切放心。至於放心什麽,就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最不可思議地是,陳文登的信裏還有姚東和趙武信兩人的道歉信,看字體確實無誤。


    這令韓澤十分驚訝。


    陳文登對此沒說什麽,想來也是讓韓澤自己決斷。


    仔細想想,以陳文登的個性,如果姚東他們不是誠心實意,他絕不會把他們的道歉傳達給韓澤。雖然不知道在他走後狼咀發生過什麽,但這樣看來,姚東他們肯定是醒悟了,中國軍人沒那麽多放不下的計較心思,有錯自然會認、會改。


    想到這,他也翻出紙筆,簡單寫了兩句,準備找時間寄回去,算是對狼咀那段經曆的釋懷。


    信的最後一張紙上,還有一段祝福語。


    上麵寫著,“希望韓澤上尉戒驕戒躁,虛懷若穀,前途一帆風順。”


    這字跡韓澤很熟悉,不是別人,正是做了他小半年上司的齊宏。對方似乎已經徹底放下了對自己的成見,時至今日,他還有心給自己一言勸勉,想來當初確實是非常器重自己的。或許當初自己真的過於激進了,如今回首,看得更加透徹。


    自己到底做對選擇了麽?


    抬眼看向床邊正認真讀信的楊陌,韓澤終於拿起邱雨的信,輕輕抽出信紙,坐回桌前慢慢看去。


    “韓澤,新年快樂,真的好久不見了。”


    “最近你那邊怎麽樣,事情都還順利吧,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大家都挺擔心的。不過,我相信你,沒什麽事情可以難倒你的,對吧。”


    “前幾天聽到陳連長說,有你們的消息,我真的開心地要跳起來了。陳連長說你現在進了聯合國的軍隊,而且還是上尉軍官,比以前還要好,我真的特別高興,相信林姐知道的話,也一定會為你感到開心的,說不定陳連長已經告訴她了。”


    “最近這段日子,狼咀這邊越來越好了。”


    “現在安全區裏有警察值勤,往日的混混基本都不見了,還有新建的一個小農場,征召很多人去工作,不但有軍幣發,還會保障吃住,雖然糧食不多,但是維持生活已經足夠了。而且小早也經常來幫忙,她現在和秦軒已經是戀人了,是不是很為他們高興?”


    巴拉巴拉,邱雨的信寫的很長,滿滿的都是這段時間的家長裏短。


    這裏麵有讓她高興的,有讓她傷心的,有讓她感到同情的,也有讓她感到憤怒的。韓澤很少與人分享自己的情緒,也幾乎沒有誰願意,或者想過把這些東西分享給他。


    在這封洋洋灑灑幾千字的信裏,他仿佛感受到了邱雨的每一種心緒。


    她的快樂、憂傷以及想念。


    “再過幾天就是新年了,是你的本命年呢,我媽以前叮囑過我,本命年要事事小心。我編了一條手鏈給你,祝你這一年平平安安,事事如意。”


    韓澤摸了摸信封,果然摸出了一條三股紅繩結成的手鏈。


    摩挲著紅繩上粗糙的紋路,韓澤的眼前好像又浮現了邱雨輕輕撩起額前碎發的溫柔模樣,心頭漫過道道暖流,讓他不自主地露出一絲微笑,甚至連自己都沒有察覺,沒有察覺曾無比渴望的溫暖和幸福,此刻正悄悄出現在他的臉上。


    “韓澤,我,我很想念你。”


    “不過我知道你有自己一定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不會拖累你的,你盡管去做吧!但請你一定要記得,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你準備戴上嗎?”


    不知什麽時候,楊陌已經靠在桌旁,笑眯眯地望著他。


    韓澤拿起紅繩手鏈,看著他有些不知所以,楊陌抱著胸,緩緩道,“三生繩1啊,現在哪還有幾個女生知道這種古文化。”說著,他抬腳走向門外,喃喃道,“一顆紅豆係三繩,一顆紅豆係三生……”


    他心裏很難受,難受為什麽災難爆發之前韓澤沒有遇上她。


    明明就在一個城市啊。


    .


    .


    1三生繩:詳見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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