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被狄詠折騰的在院子裏待不下去,抱著狄詠入了書房。


    書房裏。


    趙潤正在跟王安石和曾鞏吹牛。


    汴京城裏數得著的美食、美人,不斷從他嘴裏冒出來。


    並且揚言要請王安石和曾鞏兩個師弟去品嚐一番。


    他剛得了八萬貫錢的紅利,如今存在寇季手裏,又不怕曹皇後收去,所以十分大氣。


    自從曹氏兄弟、寇天賜等人相繼離開了汴京城以後,他好久沒說過這多話了。


    雖說楊懷玉等人也會陪著他玩。


    但是楊懷玉等人在麵對他的時候,總是有那麽一股子恭敬敢在裏麵。


    趙潤不喜歡。


    雖然他天生高人一等。


    但是他不喜歡將這種高人一等刻在腦門上,讓人畏懼。


    那樣會沒有朋友,會顯得很孤獨。


    他並不覺得放下身段跟地位比自己低的人相處,就會沾染上俗氣,就會落入凡塵。


    他爹貴為大宋第一人。


    叫了他先生大半輩子四哥,也沒見誰覺得他爹俗氣。


    曾經號稱地上霸主、四海之主的耶律隆緒,在臨死的時候,還不是跑到了他爹麵前去乞命。


    雖然他娘總是給他灌輸一些他天生貴胄的思想。


    但他並沒有聽進去。


    他更喜歡自己先生說過的話。


    高人一等是建立在拳頭和錢財的基礎上的。


    而不是建立在自我評價上的。


    王安石和曾鞏這兩個新入門的師弟,雖然不出身不高,但是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高看他一眼,隻是在人前的時候保持著禮節,但從沒有垂下他們心中的頭顱。


    對此,趙潤是欣賞的。


    趙潤覺得他們兩個有資格跟自己做朋友,所以他不介意大方一回。


    “五馬街的曹婆婆店的湯餅是城裏最好的湯餅,別人家的湯,都是用羊骨頭或者豬骨頭熬製的,唯有她家是用牛骨頭熬製的。


    滋味遠比別人家香。


    最主要的是幹淨。


    你們別看曹婆婆上了年紀,就收拾不幹淨鋪子……”


    “樊樓雖然被吹噓的很厲害,但裏麵能吃的也隻有一道紅燒肉,法子還是先生府上傳出去的……樊樓之所以名聲大,主要是酒好……”


    “天清寺外的杏花酒……開寶寺外的菱角……都是汴京城裏少有的美食……”


    “別人都以為汴京城裏的美味都是一些山珍海味,其實不然,汴京城的美味都藏在百姓中間,需要我們好好的去挖掘。


    你們算是有福氣,我早就替你們找出了美食……


    要知道,當初為了找出這些美食,我和天賜可是吃遍了汴京城……”


    “……”


    趙潤小嘴巴拉巴拉的說的很認真,說到興奮處,激動的拍桌子,毫無皇家子弟的威嚴。


    王安石和曾鞏聽的很認真,在趙潤說到興奮處的時候,還不住的點頭附和。


    若不是王安石和曾鞏頻繁的在桌下比劃著數字的話,寇季還真以為王安石和曾鞏二人對趙潤口中的美食感興趣。


    天才的世界凡人永遠無法理解。


    比如兩個小家夥頻繁的在桌下用手比劃數字。


    寇季看了很久才看出來,兩個小家夥在下盲棋。


    他們腦子裏有一個棋盤。


    比劃的數字便是他們要下的路數。


    速度很快,說明他們勢均力敵。


    寇季難看看趙潤如此開心,也難得有人耐心的聽趙潤講那些他們毫無興趣的東西,就不願意打擾他,準備抱著狄詠離開。


    隻是狄詠不幹。


    他又不懂事,根本不需要顧及寇季的心情。


    “吃……”


    狄詠衝著喋喋不休的趙潤伸出胳膊,大喊了一聲。


    竹院裏最喜歡趙潤的就是狄詠。


    因為趙潤總給狄詠帶好吃的,還喜歡跟狄詠講話。


    雖然狄詠聽不懂趙潤在講什麽,但對於這個身上香香的,願意嘰嘰喳喳哄自己的大哥哥很有好感。


    趙潤身上香香的,倒不是說他塗脂抹粉。


    而是皇室子弟的衣裝,拿熏香熏過以後才會穿戴出門。


    汴京城的大戶人家子弟也是如此。


    隻不過,用的熏香遠遠比不上趙潤。


    狄詠的鼻子很有靈性,就喜歡貴的。


    狄詠一聲高喝,瞬間大破了書房裏一人演講,兩人走神的場麵。


    書房裏的三人見到了寇季抱著狄詠出現,紛紛起身施禮。


    寇季抱著狄詠入了書房,坐定以後,笑問道:“課業如何?”


    趙潤聽到此話,慫慫的縮了縮脖子。


    王安石表現的不卑不亢。


    曾鞏眼中滿是疑惑。


    曾鞏率先開口,“先生,您為何要讓我們學習大食文?”


    寇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擺擺手讓他們坐下以後,笑問道:“多學一門語言不好嗎?”


    曾鞏坦言道:“我漢家文化,博大精深,光是漢家文化我們都學不完,哪有經曆多學一門學問。”


    寇季哈哈笑道:“他山之石可攻玉。大食的學問,有很多可取之處,而且裏麵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


    現在讓你們學習大食文,隻是為方便你們以後閱讀大食的學問。”


    王安石忍不住開口問道:“聽先生的意思,大食學問有可取之處?”


    寇季淡然笑道:“無數人,成千上百年的積累,自然有可取之處。你們總不會以為,學問隻有我中原有,其他地方什麽都沒有吧。”


    趙潤毫不客氣的道:“其他地方縱然有學問,也比不過我中原學問。”


    寇季沒有批評趙潤,也沒有讚揚趙潤,他隻是將目光落在了王安石和曾鞏身上,笑著問道:“你們是不是也這麽認為的?”


    曾鞏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王安石卻毫不猶豫的搖頭。


    寇季看向王安石,道:“說說你的看法。”


    王安石坦言道:“我中原學問,遠勝番邦異族學問的地方,數不勝數。但番邦異族的學問,也有可取之處。”


    寇季哈哈大笑,“你們啊,就是不願意承認別人比你們強。”


    王安石、曾鞏、趙潤三個人抿著嘴沒說話。


    大宋上下,都將大宋之外的人當成蠻夷。


    你指望一幫子文明人承認蠻夷強,那不是笑話嗎?


    寇季笑問道:“你們怎麽看法醫館?”


    王安石和曾鞏愣了一下。


    沒有急著開口。


    法醫館他們隻是聽說過,並沒有仔細去研究過,所以不敢冒然開口。


    趙潤去過法醫館,所以立馬開口道:“法醫館裏的人都是惡鬼。他們把人切開了看,已經違背了人倫大道。”


    王安石緩緩開口,“我並沒有去過法醫館,但我也聽說過法醫館的人將人切開了看。”


    寇季笑眯眯的道:“你也覺得他們是惡鬼?”


    王安石搖頭,“沒親眼看過,我不做任何評價。”


    寇季讚歎道:“你倒是嚴謹。”


    王安石拱了拱手,算是謝過了寇季的誇獎。


    曾鞏猶豫再三,沉聲道:“辱人身者,天人共棄。”


    寇季放下了在自己懷裏一竄一竄的狄詠,任由他跑向了趙潤。


    待到趙潤順勢抱起了狄詠以後,寇季笑眯眯的開口道:“那你們知不知道,就是世人眼中的惡鬼,研究出的醫術,讓我大宋外出征戰的將士損傷減少了近四成。


    也是他們,研究出了解剖術,讓我大宋許多背負冤案的人沉冤得雪。”


    王安石和趙潤皺起了眉頭,陷入到了沉思。


    曾鞏幾乎毫不猶豫的開口,“功是功,過是過……”


    寇季點點頭,道:“你很適合做先生,教育學生,也很適合研究學問。”


    趙潤沉吟著開口道:“剖一人,活無數人,可剖。”


    寇季笑著道:“從利弊的角度出發,你的想法並沒有錯。但人要常懷仁心,有仁心,那才是人,無仁心,那是牲畜。”


    “那剖死人呢?”


    趙潤忍不住彌補剛才的話。


    寇季點頭道:“知道有問題,懂得彌補是好事。但關係到人命,不僅僅是彌補那麽簡單。


    你一直流連於市井,應該多看看百姓疾苦。”


    王安石在寇季話音落地了以後,低聲道:“先生,僅有仁心的話,恐怕無法治國。”


    寇季笑眯眯的盯著王安石,“年紀不大,心卻不小。現在還沒有出仕,就想到治國上了。甚至也將趙潤的身份算進去了。


    但你應該清楚兩件事,仁心是仁心,手段是手段。


    仁心得守,手段得用。


    要知道自己底線在哪兒。


    要知道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做。


    要時時刻刻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趙潤聽著寇季的話有些糊塗。


    寇季說的雲裏霧裏的,他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


    王安石和曾鞏卻已經理解了寇季的說法。


    心懷仁心,該仁慈的時候仁慈,該行雷霆手段的時候也不能含糊。


    具體就看你在做什麽,你心裏的堅持是什麽,心中是否有悔。


    寇季見三個小家夥都陷入到了沉默中,就哈哈一笑,“扯遠了……說回法醫館,法醫館裏的人,研究的就是大食的學問,以及一些我領悟出的學問,還有我們祖輩傳承下來的學問。


    法醫館出現以前,麵對斷臂、刀槍劍戟傷痕。


    我大宋的醫師大多用的是火燒、敷藥、包紮的方式。


    法醫館出現以後,多了清創、縫合、刮骨療傷等多個方式。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林林總總的醫術。


    注入續斷臂、開腹取嬰等多種醫術。


    其中刮骨療傷等醫術,是我們祖宗傳下來的。


    縫合等醫術,就是大食的醫術。”


    頓了一下,寇季補充道:“也不能說是大食的醫術,因為據我所知,大食的許多學問也是搶來的。


    其中就包括一些醫術。


    所以將之成為西方的醫術,應該更穩妥一些。


    其中的縫合術,對我大宋將士們受的刀槍劍戟傷害有奇效。


    若是以往,我大宋將士在戰場上受了多處刀傷,絕大多數都是必死無疑。


    因為他們光是流血,就能流死。


    軍中醫師用火燒、敷藥等方式,他們根本扛不過去。


    但是現在,大宋將士受了多處刀傷,可以清創、縫合,再敷藥、包紮。


    經過縫合,大宋將士傷口的出血將會大大降低,活下來的機率也就大大提高。


    所以,像是縫合術一類的醫術,對我們而言,就是可取的地方。”


    寇季的話,讓人忍不住聯想。


    三個小家夥腦海裏不自覺的就出現了渾身血淋淋的人,一個在被中醫醫治,一個初創階段的西醫醫治。


    華夏人對人的身體有著莫名的敬畏,所以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輕辱之說。


    也正是因為如此,華夏人很少在人的屍骸動刀子。


    拿人研究醫術,被所有杏林大夫們所不齒。


    西方人就不同,他們沒有那麽多道德方麵的約束,所以他們敢在人身上做任何事。


    所以在外科上,西方人確實要領先一些。


    當然了,此說法僅存在於醫師之間。


    因為在醫師之外,有仵作,以及幫帝王將相做殉葬品的匠人,不在此列。


    仵作剖屍不必多說。


    幫帝王將相做殉葬品的匠人,在人身上什麽都幹過。


    而杏林中的人,最不屑的就是跟這些人交流。


    在杏林中人眼裏,無論是仵作,還是為帝王將相做殉葬品的匠人,都是劊子手、屠夫、慘無人道、滅絕人性的東西。


    對,就是東西,連人都不算。


    這些東西,寇季自然不會告訴他們三人。


    三個小家夥腦補了中醫和西醫治療外傷的結果以後,選擇了相信寇季的話。


    大食學問卻有可取之處。


    倒不是說他們相信西醫在外科上技高一籌。


    他們是相信寇季在這種事情上不會欺騙他們。


    法醫館並不是什麽軍事重地。


    相反,法醫館是一個很開明的地方。


    它歡迎所有有興趣的人進去了解。


    所以他們三個人完全可以去法醫館求證。


    曾鞏在接受了大食學問有可取之處以後,沉聲道:“縱然大食學問在我大宋有可取之處,也不好傳播。


    我大宋文人拿到了大食人著的書籍,必然會棄之如履。”


    王安石沉吟著道:“不是所有人都會對之棄之如履,若是對我有用,對大宋有用,我願意學。”


    曾鞏皺眉道:“可一旦傳揚出去,我們會遭到人敵視。”


    在學問方麵,曆朝曆代的人都很有趣。


    他們既自私,又慷慨。


    自己人要學,他們就設下重重障礙,講究什麽法不可輕傳。


    他們需要學生們獻上慷慨的禮物,才會傳學生學問。


    但並不會傳授核心。


    核心的學問,唯有被他們選中的英才,才有資格學習。


    比如寇準注的經書。


    目前為至,隻有文昌學館的學生,在得到了獎勵的時候,才有資格去文昌學館的藏書樓借閱。


    但是對外人卻十分慷慨。


    但凡是有番邦使節,想要學習大宋學問。


    大宋很大一部分人都會敞開了讓他們閱讀,隻要他們表現的足夠謙卑。


    大宋僅有一小部分人輕易不將自己的學問示人。


    不僅如此,他們對自己的學問有著充足的信心,對別人的學問卻不屑一顧。


    有時候還會產生爭鬥。


    像是異族的學問,在他們眼裏,就是異端。


    不被他們認可。


    一旦有人傳播,立馬會被定為異端,被所有人針對。


    有人或許覺得這可笑。


    但這就是事實。


    任何進入到中原的文化,隻有被中原文化同化的份兒,沒有說是中原文化被其同化的份。


    佛家在入了中原以後,若不是逐漸的推行了漢化,它不可能在中原立足。


    所以曾鞏的擔憂並不多餘。


    王安石遲疑了一下,道:“我們可以將其做一些注解,然後再將其宣揚出去。”


    曾鞏再次搖頭。


    陸九淵還沒有出生,他的那句我注六經,六經注我還沒有被奉為名言。


    所以讀書人的包容性還不是那麽強。


    王安石見著曾鞏沉默不語,見到了寇季笑眯眯的盯著他,就咬了咬牙,沉聲道:“那就當成是我們自己寫的,宣揚出去。


    我們隻需要取其中有用的就行。”


    在這個剽竊別人作品會毀掉名聲的時代,王安石能當著寇季的麵說出這話,是存在著巨大的風險的。


    他說完話以後,就盯著寇季,揣測不安。


    “哈哈哈……”


    寇季放聲大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再李代桃僵,不錯不錯。”


    王安石見寇季笑了,心頭一鬆。


    知道寇季並不會因此責怪他。


    曾鞏聽到了寇季十分讚賞王安石文賊行徑,眉頭皺成了一團。


    他是個君子,不喜歡這種做法。


    趙潤更關心他能不能加入到其中,能不能著幾本書,掛上自己的名字,也好讓人覺得他很有學問。


    寇季沒有搭理趙潤胡言亂語。


    著書,不是說誰都能著的。


    一個不學無術,又沒有地位的人,著出的書,沒人去看。


    唯有掛著大學問家的名頭,或者身居高位的人,著出的書,才會被人重視。


    趙潤雖然有地位,但是他的地位來源於血脈,而非他自身。


    而他的血脈也決定了他即便是成為大學問家,也要矮人三分。


    就像是曆朝曆代,有很多龍子龍孫在學問上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但是他們在學問上的名頭,遠遠沒有臣子響亮。


    比如明朝那兩位在植物學和音律學上做出了重大貢獻的王爺。


    後世之人,除非是學植物學和音律學的,不然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所以,趙潤著書,寇季根本不關注,他更關注曾鞏。


    “你是不是覺得,剽竊別人的學問,宣稱是自己的,乃是賊人行徑?”


    寇季盯著曾鞏問道。


    曾鞏幾乎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寇季再次問道:“可我們不如此,如何將那些學問傳播出去?我可以告訴你,在遙遠的大食,有一座存書多達百萬的藏書樓。


    裏麵的學問是那片大地上數千年的智慧的結晶。


    其中對我大宋有用的,可不僅僅隻有一些簡單的醫術。


    天文、地理、音律、算學、鍛造、商業等等等等。


    多不勝數。


    我花費了很大的代價,已經讓人精挑細選,將裏麵三分之一有用的書籍送到了大宋。


    隨後剩下的三分之二還會送到大宋。


    目前為止,除了醫學外,其他的都還藏著。


    因為我們知道將它們傳出去以後,會引起怎樣的反響。


    所以我隻能將它們藏著。


    但是空守著寶山不用,那就是在耗費光陰,也是對後世子子孫孫不負責任。”


    聽到了遙遠的大食有一座藏書達百萬的藏書樓。


    王安石、曾鞏、趙潤都驚愕的張大了嘴。


    要知道,大宋皇家藏書樓龍圖閣裏麵的藏書,都達不到這個數量。


    能擁有一個藏書達到百萬的藏書樓,那就不叫文化,那叫文明。


    能不能比得上華夏,王安石和曾鞏不敢說。


    但是他們再也不敢輕視大食的文化。


    曾鞏咬著牙,陰沉著小臉,“既然有這麽多藏書,為何不直接拿出去宣講?讓人接受它們?


    而且那麽多藏書,縱然我們昧著良心冒名頂替,也寫不完。


    一個人一生著十本書,那叫大儒。


    著數十本書,那叫驚世大儒。


    超過數十本,那就是爛書。”


    曾鞏家裏家學淵源,所以他清楚學問是無限的,但是人是有限的。


    人一生精研學問,能著作出數十本好書,那就是舉世罕有的奇才,而且還是一位年長的壽星翁。


    超過了數十本,那就是瞎寫。


    沒有任何價值。


    因為精研學問的人,沒有時間寫那麽多。


    要知道,一些名垂青史的人,一生也不過著一本書而已。


    比如太史公司馬遷。


    曾鞏的話是什麽意思,寇季心裏清楚。


    曾鞏是告訴寇季,學問這東西,越少越值錢。


    寫的多了,就沒人把你的學問當回事。


    那東西就算傳出去了,u看書 wwuukan.co 也不會有人重視。


    寇季盯著曾鞏笑道:“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人為了此事付出性命。所以我不會讓你們直接拿著這些書出去宣講。


    所以我們需要用一個善意的謊言,將這些學問傳播出去。


    我們一個人是寫不了那多。


    但是我們可以由淺入深。


    我寫淺顯的,你們寫深一點的。


    你們的學生再往深一點些。


    隻要我們人足夠多,很容易將它們寫完。”


    說到此處,寇季哈哈笑道:“你們若是怕擔罵名,可以在事後將這壞名聲推給我。我全部笑納了。”


    :。: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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