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甲辰(十一日),李克用抵達晉陽,唐僖宗詔令任命李克用父親——前振武節度使李國昌——為代北節度使,鎮所設在代州。


    朝廷將湖南軍晉升為欽化軍,任命觀察使閔勖為節度使。


    八月事少,黃巢那邊也沒再鬧出什麽大動靜來,此時朱溫正以剿匪為名,到處搜刮錢財,極力擴張兵力。


    這些日子,皮日休在家修身養性,與四房妻妾分別居住,巧菊終於被他收了,一個月過去,四房媳婦哪個也沒懷上。為此,他心情不佳,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大哥,拒馬河上死了一個人。”李冼來找皮日休,一臉認真地說。


    “唔?”皮日休一愣:“你挊死的?”


    “怎麽會是我挊死的呢。”李冼苦著臉說。


    “那關我什麽事?”皮日休搖了搖頭。


    “倒是不關我們什麽事,可我聽說,死的那人卻是李可舉的親戚。李可舉派人來告訴趙刺史,命令他限時拿辦,如今趙大人可是有些難辦。已經連續兩日沒回家了。”李冼扇著扇子說。


    抬眼看了看李冼,皮日休道:“怎的,你派人去查了?有什麽眉目不成?”


    李冼道:“眉目呢,倒是有那麽一點,不過這件事,我還是覺得你去辦,顯得更妙一些。畢竟您可是黃老太太的兒子,這件事你去辦,顯得親熱。”


    “好,我正閑著沒事。”


    這件事還要從十天前說起,死的那個人,名叫陳星,被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雙腿被打斷,脊椎骨也斷了,看起來慘不忍睹。是誰下的手,無人得知,他死之前,突然回光返照般清醒了一下,隻說一句話:“你們為什麽不找李素?”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隻有一個當差人,正是趙挺一名手下,名叫常安。本來他們是兩個人當差,另外一個人跑回衙門,去喊人——當時他們問了許多路人,沒人認識他,不能讓他暴屍街頭,幹脆回去取來擔架,好把他公辦了也就算了。


    趙刺史向來仁義,不允許有人暴屍街頭,他們到經常幹這種事。


    就在他們決定收工的時候,突然從死者兜裏掉落一張畫像。當時圍觀的人不少,其中有人就說,那畫像上的女人,仿佛他們鄰居徐氏。請兩位官爺等等,我去找那徐氏來辨認。


    這時常海就說,當然可以。


    不久後,徐氏來看,辨認出屍體,說是她的弟弟,於是伏地大哭。看婦人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兩位官差信以為真,便把屍體讓苦主領回去了。當時天已經晚了,回來之後,也沒把這事對趙挺說。


    第二日,有人來報案,說自己家男人一夜未歸,聽說昨日有人死在拒馬河大橋上,她去打聽,那死者與她男人相貌相似,於是去找那昨日收屍之人,結果發現,收屍之人連同昨日那說話的男子一同不見了。


    打聽四鄰,四鄰都說那二人乃是夫妻,均是從南方逃難而來。大家與他們都不熟悉,也不知他們昨天哪裏去了。


    聞聽此言,婦人嚎啕大哭,來找趙挺伸冤,婦人姓李,名喚李素,乃是節度使李可舉的遠親妹妹。


    趙挺一聽是節度使大人的遠親,自然不敢怠慢,於是命手下人打探此事。這時常安才把昨天的事說給趙挺聽。聽罷,趙挺立刻犯了難。


    “我問你,當時你們可否檢驗屍體?那人身上可有金銀之物?”趙挺問。


    常安道:“當時他尚有一口氣在,我等不好看他身上是否有金銀的。後來他死了,我們打算把他直接帶回官府,待明日仵作驗屍後,張貼告示尋找苦主。那時再由仵作檢查他的屍體。至於錢財書信等物,也是仵作來檢查。可當時,死者身上一件圖像掉落,便有人說那圖像乃是他家鄰居徐氏,於是把徐氏找來,剛一來到,就嚎啕大哭,說是她家弟弟,於是我們便把屍體讓他們抬走了。”


    趙挺道:“你們可認識那兩個人?”


    常安道:“大人恕罪,這件事我等辦得魯莽,導致出現重大紕漏。大人您不必再問了,我等立刻就追查此人。”


    見常安倒也懂事,趙挺並未深究此事,便讓他盡快辦理。


    結果一連辦理數日,沒能查到那對夫婦,卻迎來了李可舉大人的書信。書信中,怒斥涿州官吏瀆職,要求趙挺十日之內必須交出人來,否則後果自負。


    如今三日過去,此案毫無頭緒,屍體找不到,錢也找不到,趙挺有些焦頭爛額。


    那婦人說,家裏男人那日出去要賬,要賬歸來,身上必然有許多銀兩。她並不知詳細數目,也不認識字,於是請來娘家認識字的人來幫忙看,一看之下,發現數目巨大。於是去死者那天要賬的地方詢問,那人拿出字據,說,死者已經把錢拿走了。


    “表麵看來,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徐氏的男人看出死者身上有錢,然後讓徐氏假裝來認。待他們把死者抬回家去,取了銀子,然後就跑了。”皮日休揉著下巴說。


    “還有一種可能,是還賬之人雇凶殺人,然後再把錢,通過這種方式取回去。”常安說。


    “那麽你們審問過那人沒有?”皮日休問。


    “已經在大牢裏了。也審不出個什麽,據我們看,他不像行凶之人,於是我們讓他想一想,會不會別人知道這個信,然後因財殺人。他還說那事極其機密,外人是不會知道的。uu看書ww.uukanshu ”常安說。


    “那麽會不會是他家夫人幹的呢?”皮日休道。


    “我們也審問過了,他家夫人看起來也不像。”常安說。


    “那麽隻能是我說的那種可能了。可是……”皮日休道:“如今這樣找下去,實屬大海撈針。恐怕十日之內是無法尋到了。其實,李可舉大人或許也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他依然要求限時捉拿人犯。其實,他要的並不是人犯,而是錢。如今他家遠親死纏著不放,甚至找到李可舉來辦這件事,也未必就是因為死人的事。”


    聞言,常安不敢苟同,沒說話。


    皮日休問:“他們索要多少錢?”


    常安道:“八千兩白銀。”


    “八千兩?”皮日休震驚道:“死的那人是做什麽生意的?怎麽會如此有錢?”


    常安感歎道:“死者家中經營綢緞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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