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皮日休把那秦香姑娘招入相府,嫁給老光棍章幫道。章幫道大喜,後為媳婦謀求差事,詩蘭讓秦香去廚房幫廚。


    一日,午餐時黃雛菊誇讚包子做得好吃,於是問道:“何人做的包子?”


    詩蘭道:“章幫道媳婦。”


    “那憨貨什麽時候娶媳婦了?”黃雛菊詫異道。


    巧菊忙道:“三天前相爺定下的,相爺說,如今戰事連連,時常聽到外麵響起哀樂,此時操辦婚事十分不妥,因此才沒有大辦。”


    聞言,黃雛菊皺眉道:“這事兒為何不告知我?”


    詩蘭忙道:“區區小事,何須大長公主費心。”


    黃雛菊想了想,放下筷子道:“章幫道久事相公,算得我家親信,我作為家中大夫人,不好不表示一下的。”


    於是讓巧菊送兩匹緞子,二百兩銀子,給章幫道夫婦。見大長公主贈送的禮物,章幫道對秦香哭道:“我區區鐵匠出身,大長公主竟還記掛著我,真死而無憾矣。”


    見夫君哭,秦香也哭,隻是念叨大長公主的好。哭罷,秦香又皺眉道:“如今兵荒馬亂,說不準什麽時候你又要上戰場。既然相爺公主對你這般好,到時候你總要賣命的,……隻怕凶險萬分。”


    “你這話何意?”章幫道拉沉臉道。


    秦香驚慌道:“夫君不要誤會,我隻是…,隻是想與你說,咱們應該盡快有個孩子,也好給你留條根。”


    聞言,章幫道麵顯愧色,好言安慰妻子。


    十二月末,全國戰事大爆發,皮軍報連連。


    湯群死守嵐州,突然城牆塌陷,河東節度使鄭從讜帶兵殺入,湯群寡不敵眾,被亂刃砍死。


    見李克用真心抗擊黃巢,唐僖宗大喜,加封李克用雁門節度使。同時加封奉天節度使齊克儉、河中節度使王重榮均為同平章事。


    李克用總共帶兵四萬,到達河中之後,派遣堂弟李克修,帶領五百人馬渡河,與孟楷先鋒部隊交戰。


    沙陀兵勇猛,多弓騎兵,孟楷多戰不利,一千二百鐵甲兵,被李克修五百騎兵打得落荒而逃。


    後,孟楷派遣唐虎,率領八百飛虎騎兵對抗,這時李克用的第二批部隊趕來,唐虎大戰四太保李存信。雙方戰成平手,各退十裏紮營。


    見唐虎部凶猛,李克用暫停進攻,開始大規模集結部隊。結果此時唐虎展開反撲,擊敗李克用之弟李克讓。李克讓戰敗後,躲入南山寺裏,結果半夜被寺內生人割掉頭顱。並送到唐虎營寨。


    唐虎收了人頭,退兵回營盤,固守不出。


    聞聽胞弟被殺,李克用親自統兵八千,進攻高潯。高潯守將鄧繼軍苦戰三天三夜,一萬人馬消耗殆盡,於是放棄高潯,敗退下來。


    這一戰之後,孟楷部突然撤退五十裏,不敢再戰。旁人不知孟楷為何突然撤兵,隻有皮日休知道孟楷遇到了最難辦的問題。


    傀儡兵碰到了最難纏的對手,弓騎兵。


    傀儡兵雖然打仗不要命,可問題是他們打不到弓騎兵。反觀弓騎兵,動作靈活,通過弓箭殺敵,正好對付蠢笨的傀儡兵。


    於是所向披靡的孟楷部隊,終於龜縮起來。再看到穿黑袍子的沙陀軍,任其叫罵,也不敢出城作戰。


    “這烏鴉軍真是難辦啊。”皮日休搖了搖頭說。


    “為何叫烏鴉軍?”詩蘭好奇地問。


    “因為他們都穿黑衣服,而且他們所到之處,幾乎就代表著死亡。這與烏鴉吃腐肉的習性有所關聯。烏鴉也代表著不幸和死亡嘛。”皮日休感歎著說。


    聞言,詩蘭默而不語,眼角顯出一絲哀愁。


    當夜,林言向黃巢提議,將南山寺僧人逮捕,然後派遣使者,帶著封官的詔書和大量金銀,暗送李克用。想賄賂李克用為大齊所用。


    皮日休連忙上奏曰:“此舉十分愚蠢,南山寺僧人歸順大齊,為我大齊殺敵,如今卻要出賣他們,豈不是要失信於天下呼?”


    林言道:“區區十人而已,何來天下之說?他們為大勢犧牲,乃是光榮之舉,待大齊穩定之後,我等為南山寺擴建廟宇,為他們豎立金身法像,讓史書記載他們主動為我大齊獻身便是。”


    皮日休怒目道:“此乃自欺欺人也!你也不想,那李克用是何等人物,豈能歸降大齊?”


    林言拔劍道:“不嚐試一下,怎知李克用一定不肯歸順大齊?”


    二人爭吵得激烈,朝中眾臣分歧嚴重,可最後,到底是林言一派占據上風,最終黃巢決定,依照林言的辦法去做。聞言,皮日休氣得眼前發黑。一摔袖子,回家去了。


    結果李克用殺了僧人為弟弟報仇,然後又收了金銀,卻燒毀詔書。


    李克用說:“回去告訴黃巢,把脖子洗幹淨,等我舉刀來砍。”


    使者聽此話,嚇得渾身發抖,慌慌張張逃回長安。沒敢把李克用原話對黃巢說,隻是說:“敵將不肯歸順大齊。”


    沙陀軍主力,三萬大軍從夏陽過河,在同州與李克用先鋒部隊會合。


    此時同州、華州盡失,長安城幾乎暴露在外,兩鎮軍隊虎視眈眈,長安城裏人心惶惶。


    就在河中招討使王重榮準備對長安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突然內部發生事端。


    唐將孟方殺昭義軍節度使成麟,帶兵回到邢州,潞州百姓請求監軍吳全勖主持留後事宜。後來,河東招討使王鐸,uu看書uukanshu.m 任命鄭昌圖主持昭義軍。


    見河東發生內亂,攻打長安的計劃暫時停止,唐僖宗任命右仆射、租庸使王徽為同平章事,充任昭義節度使。


    王徽認為唐僖宗遠在蜀地,而孟方立獨占邢、鄆、磁三州,估計朝廷無力控製這種局麵,於是稱病推辭,不與赴任,請求暫且委派鄭昌圖為昭義節度使。


    唐僖宗大怒,改命王徽為大明宮留守、京畿安撫製置修奉圖陵使之職,羞辱王徽。


    鄭昌圖到達潞州任上,不到三個月便被孟方立恐嚇而走,孟方立把昭義軍調到邢州,自稱留後,並上書皇帝,要求任命他的部將李殷銳為潞州刺史。


    唐僖宗被氣得心口疼,無法說話,於是此時暫且告一段落。


    與此同時,佞臣田令孜密信和州刺史秦彥,偷襲宣州。秦彥派遣他的兒子率三千人偷襲成功,趕走觀察使竇寇。這時田令孜假擬詔書,任命史秦彥之子為宣州觀察使。


    中和二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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