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招生的狀況,從反饋來看還不錯,願意跟著南下的“遊士”和老世族子弟不少,還在猶豫的,大多都是鄭國本地人,除此之外,像燕國、齊國這種國家的士子,則是有不少已經放棄。


    選擇了“退學”。


    在李專員這裏,退學可以,退學費是不行的。


    不過顯然這幫家夥也並非是在意這點學費的人,集中新鄭“求學”,大抵上,也就是一個幌子。


    “東,摸底摸得如何了?”


    李專員找到了一臉失望的沙東,有些奇怪,“怎麽?不行?”


    “……”


    沉默了一會兒,沙東才看著李解:“遠不如傅人、郯人。”


    頓了頓,沙東內心吐了個槽:垃圾。


    要說常規技術,比如說駕車、騎馬、舞劍、弓弩、識字……這些“士子”的實力當真是不錯,素質絕對高。


    可大概是因為亂七八糟混在一起的緣故,彼此之間世仇不少。


    拖後腿簡直就是常態,簡直讓沙東歎為觀止。


    這種貨色,跟丘北柳營較量,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無妨,反正都是要往死裏整的,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心情也不錯啊。”


    “是!”


    打起精神的沙東,還是更原因訓練那些文盲,畢竟,他也是從文盲過來的。


    這些“士子”,一個個在各自的國家中,也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上來就用對付文盲的方式,很大概率是不行的。


    再者,沙東還得從中篩選一批人出來。


    老板還需要用一批人來管理奴隸、奴工甚至各個大小的農莊,這一批人,是工具人,拿來當蓄電池用的。


    剩下的人中,沙東才要摘選一些比較狂但實際比較傻的二逼,給他們上上課,然後老老實實地留在淮中城吃大米。


    山西的小米,哪有淮北的大米好吃,對不對?


    怎麽摩擦那些心高氣傲之輩,不是李專員要操心的事情。


    最近聽人吹簫有點膩歪,李專員就決定順便做點業餘活動,比如說招募一些人才為己用。


    新鄭的文化人,他是看不上的,你就算學富五車,那也就是九年製義務教育的中下水平。


    至於說讓他去篩選精英,沒那閑工夫,“斷屐相迎”這個戲碼,鄭國人最近也在念叨,就尋思著,這吳國的大傻叉,會不會像迎接上蔡大夫一樣,來迎接他們?


    李專員表示這幫家夥都是在想桃子吃。


    新鄭真正讓李專員在意的,是本地的匠人,尤其是木匠,相當厲害。


    在沒有江陰邑那麽多種木工工具的條件下,卻有著相當發達的木工工藝,隻從新鄭的宮室繁複程度來看,就知道其中的水平差距。


    本地因為幾百年前的“工師”傳統,匠人行會相對發達,隻是隨著列國的發展,匠人的地位反而是下降的。


    新鄭的匠人,自然也不會例外。


    不過這一回,李專員打算弄一批新鄭匠人南下。


    明年的淮中城建設,工程量業務量之大,想想都頭皮發麻。


    要初步將江陰邑的手工業轉移一批過來,前期配套工作,就是個大工程。


    比如說養蠶,光新式蠶房的製作,就要占去相當大的一部分勞力。


    再比如說水力紡車、水力並線車,同樣需要數量可觀的木工。


    工匠的訓練,是個非常枯燥又乏味的過程,而傳統匠人又對自己的“核心技術”相當看重,鮮有輕易分享。


    李解想要從吳國本土拿到多少誠心實意打卡上班的小工頭,用馬眼想也知道結果。


    思來想去,還是買奴隸最方便。


    列國豪門之中,都有奴工,其中有些奴工,其技術地位還相當的高。


    李解琢磨的,就是打包購買一批工匠,然後給他們自由身,給他們私人財產,不至於成為他人的附庸,他人的財產。


    畫一個大餅,慢慢地讓人消化,實屬正常。


    “唉,正事不幹,跑來不務正業,我也是墮落了啊。”


    李專員一聲感慨,在馬車上期盼著不管是魏氏的美女還是衛國的公主,他娘的趕緊過來讓他驗驗貨啊。


    省得他現在有點疲勞,吹管類樂器再怎麽美妙,聽多了也膩啊。


    路過一處豪宅,李解一愣:“雲軫君是住在此處?”


    “是!”


    李專員眼見著晉國的車馬在外,還有晉國裝扮的仆役在車馬處候著。


    “認識那符號嗎?”


    “回首李,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晉國胥氏族紋。”


    胥氏的家族“紋章”,是一朵祥雲纏繞的花,花比較抽象,也不知道是什麽花,不過應該是十字花科的。


    黑色的“紋章”,就這樣塗抹在車廂上,倒也是鮮明,很有辨識度。


    李專員的馬車路過之後,然後道:“去打聽打聽,晉國誰去拜訪了老雲軫。”


    “是!”


    車夫旁邊的鱷人一躍而下,從馬車上跳了下去,然後健步如飛,直接去了門口問衛兵狀況。


    不多時,鱷人小跑回來,抓住護欄又跳上了馬車,略微平複了一下呼吸之後,對李解道:“首李,是晉國胥飛、魏羽,正在拜訪雲軫甪。”


    “噢?魏氏活動得多,這胥氏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五日前從虎牢關過來。”


    “嗯……”


    李解點了點頭,覺得這晉國還真是有點意思,不聲不響的,就有一個家族摸到了雲軫甪這裏。


    不過他也懶得去打聽細節,以雲軫甪的習性,估計晚上就會有各種解釋、報告送到他案頭。


    找到了新鄭最大的“市儈”,沒有編製的那種,屬於民營企業家,在人口市場中,那是相當的人麵廣。


    聽說是吳國禽獸前來購買有一技之長的奴隸,本著冬天賺一點是一點的專業精神,一口氣就給李解推銷了兩百多個年齡大小各不相同的奴工。


    來源複雜,uu看書.uuknh除了列國的失敗者、倒黴蛋之外,甚至還有蠻子,比如說“獫狁”人、義渠人。


    李解也沒有挑三揀四,一口氣全包了,留下了一車“吳錦”,便在“市儈”的歡聲笑語,飄然離開了人口市場。


    而這些奴工,則是在茫然中,上了牛車,然後前往城外的校場。


    那裏,有著更加完善的取暖條件。


    更何況,李解這裏,奴工也是要講衛生的。


    洗剝幹淨之後,肥的不切臊子,瘦的也不切臊子,都是要進行崗前思想教育,崗前技能培訓,一句話,從頭開始……所以一根毛都不能剩,得防著虱子。


    不務正業了一天,搞了兩百多奴工,返回了住處,果然就收到了雲軫甪的報告。


    繼續不務正業地翻看雲軫甪撰寫的文件,李專員越看越覺得詭異:“這個魏羽、胥飛,人才啊,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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