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魏氏前來拜訪。”


    “……”


    雙眼呆滯的李專員看著前方,一臉的懷疑人生: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不見——”


    李專員猛地一躍而起,“咚”的一聲落地,抖了抖雙腳,李解頓時罵罵咧咧,“他媽的,老子都穿越了,還要應酬應酬應酬應酬應酬……我應酬你媽呢!叫他們滾!要談什麽一次性談好!談不攏一拍兩散!”


    “主公——”


    一聲悲鳴,賈貴當時就跪了下來,抱著李解大腿,任由李解拖著他的軀體往前走,“主公以大局為重,以大局為重啊主公。”


    “你說你媽呢,滾!”


    李專員鳥都不鳥賈貴,最近的生活節奏是如此的奇葩,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個老幹部,成天喝茶泡湯看報紙,完事兒之後就啪一下老婆。


    每天的任務,比打卡上班還不如。


    “老子他媽的是過來招人的,結果老子被帶節奏?叫魏氏滾!聽到沒有!”


    “是!”


    賈貴一看老板不是在糊弄人,頓時收拾了那張哭臉,迅速地站了起來,行了軍禮之後,又看著老板,“主公,回複的時候,措辭可要嚴厲一些?”


    “那倒是不必……”李專員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摩挲著下巴,突然眉頭一挑,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聽說魏氏有個美女,準備嫁給公子小雀?”


    “……”


    身軀一顫,賈隊長突然很討厭自己這麽嘴賤,剛才就應該直接走人,然後跟魏氏的人打個商量,讓他們下次再來,不就完事兒了嗎?


    現在好了……


    “老子問你話呢,你他媽聾了?”


    “是……”


    賈隊長耷拉著腦袋,很是慫包地點點頭,“確實聽晉國人吹噓魏氏女良人甚是美麗,有人改‘女良’為‘娘’,稱魏氏女良人為‘昭娘’。”


    “還有獨特稱謂?”


    “晉國如今流行這個,衝關以東的商人,也多如此稱呼周、晉良家女子為‘娘’。”


    “他們為什麽不稱呼‘媽’呢?小媽也行啊。”


    拉了個嘲諷,李專員突然感覺自己被賈貴這王八蛋帶歪了方向,瞪了他一眼,“你這混賬是不是想讓老子打消搜羅美女的念頭?!”


    不等賈貴解釋,李專員上手就是給他腦袋上一巴掌,然後罵道:“老子像是以大局為重的人嗎?我隻要美色!聽到沒有——”


    “是是是……主公好色,主公好色……”


    賈隊長當真是身心俱疲,他祖上在晉國,那都是勸說主上“國事為重”的啊,怎麽傳到他這一代,就反過來要提醒老板“美色為先”呢?


    關鍵是……毫無違和感。


    一臉鬱悶離開的時候,賈貴思來想去,貌似自己老板發動的戰爭,往往都跟美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罷了,罷了……”


    想太多隻會讓自己心累,賈貴決定不再多想,出去之後,就對魏氏的人道:“二三子見諒,上將軍有緊急軍情處置,不便會見。”


    “無妨,既是要事在身,是我等叨擾。”


    魏氏的人也很通情達理,反正主要的合約已經談妥,剩下的,就是一些貿易條款。


    比如說晉國代理某些江陰特產,誰來代理,代理費是多少,能不能本地加工,等等等等,都是相當翻覆的東西。


    再有就是魏氏跟李解之間的“友誼”,含金量到底有多少,雙方各自出現危機的時候,能不能“守望相助”。


    這些是屁話,但談的時候總歸是落字成文,顯得很正式。


    大勢力之間撕破臉皮,哪裏管那許多,實力到位,根本不需要解釋,一切橫推,大力量鎮殺,根本不會有後遺症。


    隻是能夠做到的人太少,才需要跟中妥協和忍讓。


    魏氏的人知道賈貴出身晉國,盡管是落魄之家,但當年賈氏的的確確風光過,此刻也是有意拉攏的意思。


    隻不過賈貴在底層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他能夠發家,沒有別的原因,就是運氣好,遇上了李解。


    什麽個人的才能,什麽個人的資質,狗屁。


    沒有李解,舒龍國卿士嬴劍,隻配給某個國君做“人殉”。


    你有天大的才能,又如何?沒有你的舞台,連你的人生都剝奪了。


    一陣寒暄過後,賈貴摸了摸唇上鼠須,然後笑嗬嗬地看著魏氏精英:“二三子當知曉上將軍生平隻有一個愛好!”


    豎起了一根食指,手指指天的賈貴看著神色古怪的魏氏精英:“唯美色而已。”


    “李子既愛美人,魏氏自當盡力。”


    女人而已,送一些過來就是。


    魏氏子弟心想這個李解也就這點出息,都已經名震天下了,卻還隻是想著女人,這種貨色,能成什麽大事?


    興起很快,隻怕敗得更快!


    正這麽想著,卻聽賈貴又道:“上將軍,隻好絕色!尋常美人,難得上將軍寵幸!”


    “……”


    “……”


    “……”


    幾個魏氏子弟頓時反應過來,這他媽不對頭,這是啥意思?李解這個狗蠻子,這是要搞事啊。


    但賈貴沒有標明態度,讓魏氏的人自己猜去。


    細致到老板要什麽樣的女人,賈貴是不會說的,他不沾這個,唯有對方給出了美女,他在轉告李解,李解再派人看看貨色,這才是正常的流程。


    離開的時候,魏氏子弟一臉的凝重,互相看了看,然後鄭重道:“吳解不要尋常美色,隻要絕色,這是何意?”


    “有類‘夜月姬’‘桃花姬’?”


    “嘶……”


    “不可!”


    “有何不可!區區女子而已!”


    “如此行事,魏氏豈能再立足晉國?!”


    “眼下各家圍攻魏氏,難道就能立足——”


    “住口!”


    新式馬車雖然隔音效果不錯,但終究還是在大街上,聲音傳出去,隻會丟人無比。


    正當魏氏的馬車路過街角,卻聽一陣喧嘩。


    嘭!


    哐當!


    巨大的碰撞聲,還有家禽家畜的叫聲,“咯咯咯咯”叫著逃散的母雞到處都是,五六隻家犬跑得飛快,在臨街的牆角衝著一個方向狂吠。


    “何事?!”


    “刺客——”


    魏氏子弟頓時臉色大變,立刻抽出各自的佩劍,正當以為刺客是衝他們來的時候,卻見兩撥人直接亂戰街頭。


    一方明顯體力不濟,狼狽逃竄,甚至有幾個已經被砍斷了胳膊。


    斷臂血流不止,但還是在瘋狂逃跑。


    “燕人?!”


    “燕國遊俠!”


    魏氏的人眼力極好,一下子就認出了一方的行跡。


    隻是,讓魏氏子弟無比震驚的是,狼狽逃竄的,就是燕國遊俠。


    周圍並非沒有新鄭維持治安的鄭國士卒,但是追殺燕國遊俠的這一撥人簡直凶悍,那種氣勢極為驚人,大有誰擋誰死的感覺!


    “靠邊!”


    禦手聽到命令,立刻將馬車盡力靠邊。


    嘭!


    街頭交戰的雙方根本就是亂戰,燕國遊俠顯然長於市井遊擊,不斷地利用廊柱、院牆、雜物甚至是晾衣杆,阻擋著身後追殺他們的殺手。


    這些殺手一言不發,頭上纏著一條白色頭巾,宛若一頭頭野獸,手中的劍寬脊彎曲,很有辨識度。


    “是吳鉤……”


    “吳人?”


    “一言不發,不便辨認。”


    魏氏子弟各自的心髒都在劇烈跳動,這些手持吳鉤的殺手,和普通吳人有點區別,像李解這個吳國軍閥,發型也比較酷炫,uu看書..co 頂著個毛寸就敢見人。


    “鱷人”也大多都是光頭,隻是冬天到了,才留了一點毛發禦寒。


    這種形象,才是晉國人眼中的吳人。


    但眼前追殺燕國遊俠的殺手,卻是須發濃密,完全不像吳人。


    嚓!


    飛起的晾衣杆連帶著麻衣,被一人一劍斬斷,隻是停頓片刻,殺手繼續快步仗劍追殺。


    燕國遊俠的體力顯然遠遠不如殺手,氣力衰竭的一刹那,猛地回頭要做困獸猶鬥,結果迎接他的,是三把吳鉤的盡力一刺。


    嗤——


    血水狂飆,半空中一片血霧。


    拔劍,甩幹血水,撩起衣擺,緩緩地擦幹劍鋒上殘留的血肉,吳鉤入鞘,一氣嗬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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