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在遠處觀看過楊行舟與龐斑交手的有限的幾個人,韓柏和範良極兩人對楊行舟的修為有著明確的認知,對楊行舟的修為佩服的五體投地。


    尤其是在將厲若海師徒救下之後,通過厲若海之口,分析起楊行舟的武道境界時,連厲若海都為之欽佩不已,直言單論槍法,楊行舟比自己或有不如,但兩人若是生死相搏,到最後反倒是楊行舟活下來的機會大。


    韓柏為人最單純,還存著最樸素的黑白善惡之分,在他眼中,浪翻雲和風行烈之輩便是好人,而龐斑邪惡無比,手下人惡跡斑斑,自然是壞人,而楊行舟竟然能有膽量與龐斑那等蓋世魔君交手,自然應該是大俠之列。


    此時見楊行舟竟然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既感好奇又覺自豪,興奮的臉色通紅。但是旁邊的範良極和厲若海等人則訝異萬分,不知道楊行舟何以知道韓柏的身份。


    要知道在此之前,江湖上從未出現過韓柏這個人,他與楊行舟一樣,簡直就像是憑空跳出來一般,一出來就驚豔無比,擁有了比肩黑榜高手的可怕武力。


    從他接受赤尊信的傳承到現在,其實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連厲若海也隻是與韓柏相遇後,才知道這麽回事,可以這麽說,知道韓柏與赤尊信關係的人,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五個人,除了厲若海師徒就是範良極了,另外一個便是龐斑。


    韓柏之前遇到靳冰雲時,曾與龐斑近距離接觸過,當時他深埋地底,但並未能夠瞞得過龐斑這個魔門第一人的驚人感應,此人對赤尊信的魔種有著超越常人的感知,韓柏自認為已經瞞得過龐斑的感知,但當厲若海得知此事之後,便分析出龐斑早已經對韓柏的狀態了如指掌,當時之所以放過韓柏,應該是想要見識一下韓柏體內魔種日後能成長到什麽地步。


    現在除了龐斑之外,楊行舟竟然也知道了韓柏的存在,這令厲若海師徒和範良極都感到驚訝萬分,不知道楊行舟何以會有如此靈通的消息。


    楊行舟見範良極和韓柏麵露驚訝之色,而厲若海師徒則神情淡淡,似乎並不好奇,知道這是雙方心性和武學修為不同而外露之相,當下對眾人笑道:“韓小弟造化不小,奇遇連連,日後成就肯定是極高的,厲兄,你的傷勢如何?”


    他嘴裏說著,人已經不客氣的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大家都坐,咱們坐下說!”


    厲若海英俊的猶如大理石雕刻一般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筆直猶如槍杆的身子緩緩坐下,冷電一般的目光在楊行舟身上掃了幾下,隨後微微帶有幾分冷意的磁性聲音響起:“多謝楊兄掛念,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楊兄,你氣息不穩,腳步沉重,似乎受傷比厲某還要嚴重幾分,難道你出了迎風峽之後,又遇到了強敵?”


    楊行舟大拇指一翹:“厲兄果然眼力驚人,我從迎風峽離開之後,便與龐……”


    他掃視了一眼四周,便見二樓的十多張大桌子幾乎坐滿了人,既有路過的商旅,也有本地的人,其中有些神態驃悍、攜有兵器的,顯是武林中人物。


    這些人在楊行舟步入二樓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他,厲若海等人與他互相見禮時,更是引起了這些的好奇心,幾十隻眼睛頻頻注視幾人,有幾人更是功聚雙耳,想聽一下他們之間的聊天內容。


    楊行舟雅不願自己的談話被別人得知,因此“龐斑”這兩個字中,“斑”還未出口便已經順勢改變了稱呼:“……先生的兩個隨從動了手,之後又跟他的徒兒和下屬玩了兩場,因此精力大損,沒有半年時間,怕是難以恢複。”


    範良極動容道:“昨天一天你竟然會過這麽多的高手?竟然還能活著來到黃州府,當真是不可思議!楊兄,我老範生平很少服人,但你跟厲兄卻是例外!兄弟敬你一杯!”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心中對楊行舟著實佩服。


    厲若海師徒與韓柏等人自然也知道龐斑的仆人和徒弟到底是何人,聞言俱都吃驚不小,厲若海自忖若是自己離開迎風峽之後,再遇到方夜羽等人的伏擊,即便是能將方夜羽等人殺退,但也會力竭而死,絕做不到像楊行舟這般竟然還能連續與方夜羽等人交手。


    範良極舉杯向敬之後,厲若海也舉起酒杯對楊行舟道:“楊兄,大恩不言謝,多謝你昨日出手,救了我一命,本以為再相見時,怎麽也得幾個月後,沒想到時隔一日便即在酒樓相會,當真緣分不淺!好槍法,好內功!厲某敬你一杯!”


    韓柏也湊熱鬧道:“楊大俠,我也敬你一杯!當今武林,我最敬佩的人中,除了浪大俠之外,就是你和厲前輩了!”


    楊行舟哈哈大笑:“好,咱們一起痛飲幾杯!我已經多年不曾受傷,這次被人打傷,雖然驚險,但也痛快!嘿嘿,放眼天下,除了寥寥幾人之外,也就諸位能讓我看的上眼,其餘的一些酒囊飯袋,不提也罷!”


    他端起酒杯正欲飲酒,便聽到旁邊一人哈哈大笑。


    楊行舟轉身看去,笑聲乃是從靠樓梯口那桌子響起,其中年紀最大,約五十來歲的高瘦老者笑罷,喝了一口茶後,看著楊行舟悠悠道:“年輕人,行走江湖,須知禍從口出。學了點本領,便不知天高地厚,什麽話都敢說,當心遇到高人,不好下台!”


    眾人一齊往他們望去。


    和老者同桌的四男一女都頗年輕,介乎十八至二十三、四之間,身上穿的衣服和攜帶的武器均極講究,教人一看便知是名門子弟,那女的還生得頗為標致,英風凜凜,別具清爽的動人風姿。


    這一老五少全都攜著造型古拙的長劍,使人印象特別深刻。


    範良極看了這幾個人一眼,哼了一聲,拿起手中煙杆吧嗒吧嗒抽了幾口,緩緩噴出一股煙霧,嘿嘿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古劍池的人。我們自家人說話,管你屁事!”


    他是黑榜高手,一向眼高於頂,生平極少服人,而楊行舟和厲若海偏偏是他有限的欽佩的人,此時見這老者大喇喇一副前輩高人的姿態來教訓楊行舟,第一個就不樂意了,看向那高瘦老者,一臉不屑道:“你叫什麽名字?別說是你,就是你古劍池的掌門冷別情到了這裏,也不敢說這種大話,你又是什麽東西!”


    高瘦老者大怒,臉上清氣一閃,雙目之中流露出明顯的冷意:“這位朋友,既然知道我古劍池,還敢如此蠻橫,當真少見。本人冷鐵心,家兄‘古劍叟’冷別情,恕我眼拙,不知怎麽稱呼?”


    除了楊行舟和韓柏之外,範良極和厲若海師徒都熟知江湖之事,知道這冷鐵心外號‘蕉雨劍’,乃八派聯盟內特選的十八種子高手之一,地位僅坎於少林的劍僧和長白謝青聯的父親謝峰,是聯盟裏核心人物之一。


    白道八派之所以聯盟,為的就是對付龐斑,如今八派拋開門戶之見,好不容易培養出這十八個種子高手,一個個修為高深,相應的脾氣和眼光也都見長,有幾個人頗有目空一切的架勢,而這冷鐵心便是其中代表。


    若是平常時候,他報出古劍池的名號,肯定能下翻一大群人,但是現在,無論是厲若海師徒還是範良極,沒人會把古劍池這個門派放在眼裏。


    範良極又抽了一口煙袋,正欲開口說話,忽然腳步聲響起,隨後一股幽香傳來,一位身長玉立,年齡絕不超過二十的少女緩緩走到了風行烈身邊,摸著肚子,愁眉苦臉道:“風大哥,人家肚子餓了!”。


    這少女黑衣白膚,如花俏臉,發結上插一朵小黃菊,兩隻眼睛骨碌碌轉來轉去,精靈之中帶有幾分俏皮,此時軟言軟語的這麽一開口,登時就引起不少人的憐愛之情,都對風行烈怒目而視,不知道此人為何會慢待這麽一個少女,竟然忍心讓她餓著肚子。


    風行烈看到這個少女來到自己身邊,登時一陣頭疼,道:“你來幹什麽?”


    這少女叫做穀倩蓮,自從在武昌遇到風行烈之後,就一直對他糾纏不休,但卻沒有任何惡意,反倒是幫了風行烈不少忙,隻是這少女是雙修府的人,似乎是為雙修府的雙修公主挑選夫婿,而風行烈則是穀倩蓮選中之人。


    這令風行烈極為不爽,他為人繼承了厲若海驕傲的性子,自己的感情自然要自己來選擇,絕不容別人來決定,而且他自從失去了靳冰雲之後,已經心若死灰,不再向往男女之間的感情,因此對穀倩蓮選他當雙修府的夫婿一事極為反感。


    此時見她前來,罵她不是,打她不是,擺臉色也不太好,一時間僵在那裏。


    反倒是旁邊的厲若海笑了起來:“小蓮兒,你來這裏做什麽?”


    穀倩蓮巧笑倩兮,拉開一把椅子坐在厲若海旁邊,笑嘻嘻道:“厲大叔,我餓了一天了,想在你這蹭頓飯吃,你不會不管我吧?”


    厲若海刀削斧砍一般的英俊麵容上浮現出一絲慈愛之情,笑道:“小機靈鬼,你一定是惹了什麽大禍,才來我們這裏避難。”


    樓梯忽地傳來急劇的步音。


    六、七名差役湧了上來,一見穀倩蓮便喝道:“在這裏了!”


    兵刃紛紛出鞘,圍了過來。


    為首的一名相貌威嚴捕頭裝扮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向穀倩蓮,喝道:“小丫頭,隨我去衙門走一趟!”


    韓柏一見到這名中年捕頭,瞬間湧起殺機,兩眼射出森厲的寒芒,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個中年捕頭令他刻骨銘心,正是之前陷害於他的三省總捕頭何旗揚!


    若不是他機緣巧合得遇赤尊信傳功,怕是早就死在此人手中了。


    其它三人立時感應到他的殺氣。


    何旗揚渾身一冷,看了韓柏一眼,眼中露出駭然之色。


    如今韓柏因為赤尊信傳功的緣故,體型相貌已經與昔日完全不同,何旗揚雖然故意陷害過韓柏,但做夢也想不到麵前這個一臉殺氣相格雄奇的青年就是昔日的小韓柏。


    他經曆無數風雨,自然也能感應到韓柏的殺氣,心中登時一突,以為韓柏是因為自己捉拿穀倩蓮而生出的殺意,當下急忙改口,對穀倩蓮道:“這位小姑娘,若能立即交出偷去的東西,本人可酌情從輕發落。”


    韓柏心中殺機不斷翻騰,大喝道:“何旗揚!滾!否則我殺了你。”


    何旗揚呆了一呆,望向韓柏,心中奇怪這人素未謀麵,為何對自己像有深仇大恨的樣子。


    其它官差紛紛喝罵,待要撲前,何旗揚兩手輕擺,攔住官差,鎮定地道:“朋友何人?本人正在執行公事……”


    楊行舟看了一臉殺氣的韓柏,uu看書 .uukanshu.co 又看了看何旗揚,笑道:“韓兄弟,這就是何旗揚?”


    見楊行舟相詢,韓柏神情緩和了一點,道:“楊大俠,不錯,就是他陷害了我!”


    楊行舟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我便替你殺了他如何?”


    說話間陡然伸手前抓,抓住了何旗揚的脖頸,將他拎的離開地麵,笑道:“我這輩子最討厭這種作威作福,陷害他人的狗官差!”


    他對韓柏道:“韓小弟,你知道這種人最好的處置方法是什麽?”


    韓柏殺氣再次衰減,好奇道:“是什麽?”


    楊行舟道:“自然是送官啊!咱們大好良民,既然被冤枉了,那就要洗刷冤屈,將這狗官送到官府,嚴加拷打,自然一切都能問清楚了!”


    眾人盡皆愕然。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講究江湖事,江湖了,起了衝突都是憑借武力解決,誰都沒有想過去找官府來處理,而現在楊行舟竟然說要將何旗揚移交官府處置,所有人都生出一種荒誕的感覺。


    厲若海也感訝異,道:“楊兄,你莫非是當今朝廷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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