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兩人隻做沒事一般,看士兵們繼續清理戰場,察看城牆受損情況,布下一些基本的城防。巡完一輪,日已近黃昏,北寒傲塵見風雪漸減,這才回到自己營帳。


    齊豫盼望多時,見北寒傲塵得勝而歸,笑著迎上,“恭喜寒王得勝而歸!”


    北寒傲塵順手解開毛氈鬥蓬,讓齊豫幫著他卸下金色明光甲,握著他的手說道,“多虧齊豫與北齊上風巧計,誘得遊牧匪兵出關迎擊,省卻我軍不少功夫。否則這點兵力,如何強攻得下?”


    齊豫見北寒傲塵手腳冰冷,渥了一陣子,便遞上懷爐笑道,“遊牧匪兵素來不善守備,不懂運用關塞優勢也屬常態。倒是寒王昨夜不歸,怎麽不早說?我還著人準備酒菜慶賀,結果全都便宜旁人了。”


    “昨天那雪來得突然,王北冥信一時興起,強拉我住下,可是委屈了你。”北寒傲塵擱下懷爐,湊到齊豫身側,吻著他的臉頰。隻覺齊豫身上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卻不知道是什麽香氣,因問道,“好香,這是什麽香氣?”


    “哪有什麽香氣?隻不過是昨夜下雪,讓士兵們融了些雪水沐浴罷了。寒王也清洗一下,征戰了多日,身上髒的。”


    “這麽費事。”北寒傲塵雖是這麽說著,齊豫還是讓士兵抬進浴桶,就著爐火燒燙了幾壺熱水,往雪塊上澆淋,折騰了半天,總算化出一大桶熱水。北寒傲塵這才脫了衣褲,露出健壯的身軀入浴。


    齊豫幫他擦拭的時候,才發現北寒傲塵左臂上又添了兩道新的刀痕,雖已結痂,但是紅裂裂怪嚇人的,由不得怨道,“受傷了也不早說。”


    北寒傲塵舉起手臂察看,這才注意自己的傷勢笑道,“刀痕淺,什麽時候傷的也忘了,不礙事的。”


    “寒王這麽年輕,竟有好些白發。”


    “別笑我老,你不過小我半輪而已。”


    “這是心疼,山河動,寒王勞慮了。”


    兩人話家常倒也不覺無聊,待北寒傲塵洗完,潑去髒水,添上熱水,再換齊豫沐浴。北寒傲塵隻罩著一件瓷白色裏衣,靜看齊豫動作。隻見白晰美好的身形裸裎,隱隱透出一層粉色。他的四肢修長,胸腹線條明顯,被自己瞧得杏眼含羞,因笑道,“人說蓮花似六郎,我說齊豫勝蓮花。”


    齊豫笑道,“原來寒王也是愛耍貧嘴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寒王是唐突了蓮花。”說罷,側著身子梳洗,卻是別過頭用斜目橫掃,秋泓底下藏著幾分歡喜、幾分情韻,著實動人。


    北寒傲塵讓他看得渾身火起,要不是他自視莊重,告誡自己千萬別學墊風那精蟲上腦的小子,不然他早就想衝去浴桶,把齊豫撈起,壓著狠狠地幹了。好不容易等齊豫洗完,他立即把人納入懷中,也不管身上水珠沾濕。


    北寒傲塵強勢地吻落,他隻覺得喉頭幹渴萬分,好像有把火在燒灼著。明明唇瓣接合的時侯,兩人吮吻的唾液是那樣潤澤,為什麽舌底還是覺得燥渴?舌間滑過齒齦的時候,撩起的不僅是欲火,似乎有什麽更深沉的東西被觸動。他從沒想過擁吻是此甜美,那麽地煽情……


    一時雲散雨收,兩人整理完畢,這才敘起別後情狀。


    齊豫攤開輿圖,指著天平關北方向說道,“日前斥候來報,此處有遊牧匪兵部隊移動,疑為裏達可汗勢力。此役雖然奪回湘南城,但同於飛為左賢王麾下,裏達可汗的實力仍在,雖傷了遊牧匪兵筋骨,仍不容小覷。”


    “都打了這幾場戰役,天氣也漸冷了,正常人是不會頂著寒冬再戰的。”北寒傲塵看齊豫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從背後抱緊了他開玩笑道,“遊牧族也是要過冬天的,他們在我國搶不到東西,難道不會去搶北漢?”


    “北漢豈是好惹的?寧願信他們是暫時不來而已。”齊豫轉身瞪了對方一眼,這才發現北寒傲塵滿臉笑意,竟是在開玩笑,“你逗我?”


    “說笑幾句你就當真了。”北寒傲塵點了點頭,又說,“本次戰情已經快馬傳往京師,十天之內必有回音,這期間加強城防,等待旨意就是。”


    北寒傲塵口裏說得輕鬆,其實有幾分無奈,若兩國真的議和,也是鴻臚寺的事情,自己無用武之地。


    “還請寒王像之前計定的,派員製造遊牧匪兵內部議和的輿論。”


    北寒傲塵拉過齊豫,笑道,“我話才一出口,他們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還等你製造輿論?”


    齊豫正色說道,“必須得提防主戰派打壓輿論,這點功夫不能少做。”


    北寒傲塵知道他認真,笑著說道,“明日我便派人著手進行,齊豫大軍師這可滿意?”


    齊豫被這個說法逗得笑了起來,“說成這樣,我靜候佳音便是。”


    其實自寒域滅亡,中原飽經戰火,已長達四十年,士卒百姓厭戰,就連素來好戰的遊牧族,也因傷亡過多,內部逐漸產生分歧。北寒傲塵將議和的提案拋出,士卒口耳相傳,竟已產生議和、通商互市的輿論,局勢看似大好,議和有望。


    等候朝廷音訊的期間,北寒傲塵正式讓齊豫會見麾下將官。眾人對齊豫多少仍帶有點偏見及疑慮,但他們亦知道,這趟能以極小的損失奪回湘南城,都是他的主意,也不便再提出質疑。


    麵對這些雜音齊豫隻是裝聾作啞,全當不知,隻是一心向邊牧城請教,留心觀察北寒傲塵練兵情形。此時北寒傲塵的部隊已經撤回平天關留守,湘南城防備則交由墊風負責。


    原本的寧遠寒王賴威,落下半身的毛病,以明威寒王檢校尚書左丞、賜緋魚袋致仕。


    沒了墊風士卒熟識的問題,uu看書.ukanshu.cm 齊豫這才比較願意在營地裏活動。這一日,邊牧城正說解完長短兵器如何與盾牌搭配運用,破除遊牧匪兵騎兵的戰術,齊豫擺弄著那些兵器沉思之際。


    北寒傲塵卻取了一把榆木製的長弓過來,對他說道,“齊豫你試試這個。”


    齊豫看北寒傲塵手上的長弓,納悶問道,“試什麽?我又不會射箭。”


    北寒傲塵將長弓塞到齊豫手裏笑道,“日前我看你拉弓,臂力很是足夠,隻要動作修正一下,應當就能用來防身。這世道亂,我未必能隨時在你身側,護你周全,還是學得一技防身才是正途。”


    齊豫又把弓塞回北寒傲塵手裏,皺眉說道,“亂軍之中,要是敵人欺近,學射箭也沒什麽幫助。”


    北寒傲塵誠懇地說道,“我也想教你舞刀弄劍,就怕你不愛。如你願意,我即刻找人專門替你教你。”


    齊豫搖手說著,“確實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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