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的高威林,盡量詳細的解釋著。可麵對獨孤寒那一臉醬菜色,仍是底氣不足。


    他是無辜的,真的是無辜的。


    他就想讓她過去看看,看那東西是不是珍貴藥材,別無他想。


    一臉賠笑的看著獨孤寒,奈何對方仍舊冷著一張臉,弄得他最後無奈,隻得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低聲說道:


    “真沒別的想法,我們都真的您對齊姑娘的心思,誰敢有什麽想法啊!我……我就是剛才著急了。”


    獨孤寒仍舊冷著一張臉,看著他不悅地嗬斥:


    “永遠這麽毛毛躁躁,你還想滅了仁和堂?別仁和堂沒滅,自己被滅了。”


    高威林頷首,抱拳一下,恭敬地回了個“是”,便消停站在一旁。


    一連多日“采藥小分隊”都沒有找到稀缺的東西。


    高威林著急,情有可原。可如此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日後難成大事兒。


    關鍵還有他剛才的那個補充,著實讓獨孤寒無語。什麽叫“誰敢有想法”,他生氣是因為這個嗎?!


    朽木不可雕也。


    “異色?什麽顏色?”


    一直沒有開口的齊小妙,終於這會兒吱了聲。再不打斷他們,指不定獨孤寒還會斥責些什麽。


    不管怎麽說,高威林是高家少主,是個少當家。


    當著她的麵數落人,會讓人家下不來台。


    此刻,一心想藥的高威林不在意這些有的沒的。看著她,迫切的回答道:


    “說不出來,反正挺豔麗。獨獨那麽一株,我們拿野雞蛋的時候發現的。這會兒,流虹在那兒守著,我回來找你過去看看。”


    齊妙聽了點頭,整理下衣服,看著他認真的問:


    “你們倆彭沒碰它?可有味道?”


    “沒有。”高威林老實的搖頭。“流虹說了,那種東西不知道有毒沒毒,所以不讓碰。沒離近了聞,不過應該沒有味道。”


    齊妙鬆口氣,放心的“嗯”了一聲。


    還算流虹有經驗,沒有胡亂觸碰。她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不過野外這地方,不知名的,一定不能碰。


    萬一中毒,不好辦。


    搭上獨孤寒的手,二人跟在高威林的身後。


    齊妙雖然仍舊害羞,不過正事兒要緊,便沒那麽多的不自在。


    樹林裏很靜,偶爾幾個鳥叫,幾隻野雞撲棱翅膀,幾乎沒什麽聲響。


    一路快走,離老遠就看到流虹站在那裏,眼睛仍舊是藍色。


    藍瞳,到底什麽樣的人才能眼珠是這個眼色。


    這些日子閑來無事,可卻總忘記問這事兒。


    閑暇時候,一定得問明白,不然回去抓心撓肝。


    流虹見到他們,忙迎過來,抱拳一下,道:


    “主子,家主。”


    獨孤寒微微頷首,沉穩的開哦口道:


    “東西在哪兒?”


    流虹側身,指著那一株似紫非紫、似紅非紅的草。


    沒錯,是草,不是花。


    沒有花苞,隻是通體這樣顏色的一株草。


    周圍都是綠色,唯獨這一株異樣。


    不怪高威林激動,換做任何一個人,接連幾日沒有所獲,也會這樣冒失。


    齊妙走上前,蹲下身子仔細觀察,微微湊上前聞了聞。


    的確沒有味道,隻是眼色豔麗。


    啥玩意兒,看不出來,不認識!


    至少在《齊家醫書》上,沒記錄過這個東西。


    這點,她有把握。


    從懷裏掏出針盒,拿出一根銀針紮了一下莖部。等了一會兒,針尖沒有變色。


    小妮子撇嘴,席地而坐看著它,眉頭深鎖。


    沒有毒,沒有味,顏色還這麽新奇,啥玩意呢!


    高威林手裏捏汗,見她如此狀態,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很期待齊妙能給他一個讓他興奮的答案。


    可等待,讓他有些抓狂。


    獨孤寒看著流虹腳邊的鬆雞、野兔、野雞蛋,輕聲吩咐著道:


    “去先收拾了,那邊柴禾已經準備好。等都回去再烤,不著急。”


    “是。”


    流虹應完,彎腰把東西拾起,邁步離開。


    等獨孤寒在轉身的時候,高威林已經湊過去蹲下身子,不知道在那兒看什麽東東。


    深吸一口氣,看著周圍的草、樹,眉頭深鎖,想著事情。


    齊妙足足瞅了半個小時,最後仰頭,一臉無奈的看著高威林,說:


    “我不認識這個,不知道這是什麽啊!”


    “不認識?!”


    高威林話音剛落,林子裏傳來“撲棱——撲棱——”的聲響。


    顯然,聲音太大了,把鳥兒都給驚得四處亂飛。


    齊妙沒有隱瞞,點點頭繼續又說:


    “反正醫書上,沒記載過。我是真的不認識。”


    “哦。這樣啊!”


    高威林悻悻的說著。看得出來,他很失落。


    齊妙很理解他的心情,可她不能騙他。瞅了一眼那草,仔細想了一下,又說:


    “要不這樣吧,連根挖回去先養著,然後看看別的郎中會不會認識。亦或者……找那些江湖人問問,看看是不是稀奇的東西。”


    “那……要是隻是草呢?”高威林底氣不足的問著。


    齊妙攤手,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道:


    “如果是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就把它當盆栽養了。”


    “嗬嗬……”高威林苦笑,不在說什麽。


    獨孤寒來到齊妙身邊,掏出匕首,蹲下身子幫忙挖。


    苦笑的高威林瞅著他們倆這般,咬著嘴唇,重重打了個“唉”聲。


    本以為找到的東西會很值錢,很稀罕。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不認識。


    以她的醫術如果不認識,那八成就是……一根破草而已了!


    之所以她會那麽說,無非也是安慰他,給他一點兒希望。


    長舒口氣,扭頭看著一旁,咂舌道:


    “唉!今年幹啥都不順,看起來……得去廟裏拜拜了。”


    古人迷信,這個架空的地方亦是如此。齊妙很能理解,抿唇輕笑,還不忘點點頭,附和一下。


    獨孤寒把匕首收起來,站起身看著他,淡淡的道:


    “就你這沒眼力見兒的德行,拜不拜也那麽回事兒。”


    “啊?”


    高威林納悶,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打斷人家的好事兒,會遭報應!”


    轟——


    獨孤寒這話說完,高威林隻覺得有個石頭悶了他一下。狠狠翻個白眼,沒有吱聲。


    齊妙臉紅,已經可以拔走的草,她卻遲遲沒有動,還在那裏胡亂扒拉。


    這個獨孤寒,嘴損、記仇、好翻小腸。


    腿都蹲麻了,最後無奈,隻能把那株草收起來之後起身,不敢亂看,臉熱的不行。


    獨孤寒大刺刺的伸手摟著她,得意的衝著高威林,挑釁的道:


    “人啊,孤獨終老最可憐。”


    呃……


    齊妙無語,伸手捏了下獨孤寒的腰,示意他別說的那麽缺德。


    明明就是他們倆不檢點,在外麵打啵,到他這兒倒是高威林的不是。


    哪有這個道理。


    高大少爺聽著獨孤寒這話,咬著後槽牙,狠狠把地上的石頭踢起——


    “嗖——”


    仍覺得不解氣,看著獨孤寒不樂意的說:


    “我已經訂親了,想成親什麽時候都可以。你這還……”


    “噗通——”


    高威林的話沒說完,離他們有點距離的地方,一隻野雞從樹上摔下來。


    就是這麽寸,高威林剛才那腳石頭,直接把野雞從樹上給打下來了。


    齊妙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


    獨孤寒冷著一張臉,顯然對剛才高威林的話很不爽。


    就在世子爺要開口質問的時候,自知惹禍的高大少爺,忙不迭的指著野雞掉落的方向,說:


    “那個……你們先聊,我去看看。我這點兒挺幸啊,踢個石頭也能砸中野雞,我得去瞧一瞧。”


    說完,落荒而逃。


    齊妙明白獨孤寒的惱火,“名分”是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


    當然,她不能往槍口上撞,伸手輕拽他一下,道:


    “別生氣了,你說話老刺激他,自然人家就得反擊。你們是兄弟,不是主子、下屬。”


    意有所指的話,讓獨孤寒心裏熨帖不少。


    看著善解人意的小妮子,嗤鼻一下,說:


    “他剛才那麽說我,因為誰,啊?”


    齊妙忙不迭的點頭,狗腿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才讓……”


    “哎,快過來,過來——”


    齊妙的話沒說完,高威林急急忙忙的大聲叫著。


    聲音很大,林間棲息的鳥兒,瞬間“撲棱——撲棱——”飛起。


    獨孤寒跟齊妙二人,紛紛蹙眉。


    好在高威林喊完那句話就不吱聲了。


    雖然現在是白天,雖然他們都有功夫,雖然他們的功夫都不弱。


    可萬一將虎狼喊出來,狼成群出沒,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獨孤寒氣呼呼的走過去,看著高威林,低聲嗬斥著說:


    “嚷嚷什麽,野雞踩你尾巴了?這什麽地方心裏沒數?真把狼喊來,直接把你扔過去喂了。省心!”


    獨孤寒是新賬舊賬一起算,絲毫不給麵子。


    這嘴,可是真不饒人。


    齊妙都聽不下去了,忙瞅向一旁,打算離開一點。


    怎麽說高威林是爺們,她男人當著她的麵數落,總是讓他下不來台。


    可一轉頭,便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住了。


    緊張的吞了下口水,然後不停地擺手,低聲興奮地道:


    “別罵他了文彧,趕緊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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