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回到家,早飯已經做好了。


    小米粥,三和麵饅頭,素炒豆角絲,還有涼拌小菜。


    清淡,爽口,一家人吃著最好。


    曹氏看著閨女回來,兩手空空,不禁納悶的說:


    “咋,食盒還給他們了?”


    “喲,我忘了。”齊妙好笑的回答。


    是真忘了,馮氏把食盒拿走之後就沒給她。轉身去外屋地把手洗了,重新坐到正房炕上,看著梁安說:


    “爹,一會兒我給你個藥方,你去鎮上把藥抓了。給我爺送去,順道把咱家食盒拿回來。”


    梁安一聽這話愣住了,詫異的看著閨女,納悶的問:


    “又咋地了?”


    齊妙聽到這個“又”字,是既想笑又無奈。


    真不能怪她親爹,這事兒……換做誰都鬧心。


    老宅那邊,三天兩頭有事兒,再好脾氣的人也受不了。


    更何況,梁安脾氣也一般。


    接過曹氏給她盛的粥碗,輕歎口氣,道:


    “沒咋地,就是我爺旱煙抽多了,咳嗽的厲害。開點兒藥,清清肺火,消下炎症。”


    齊妙故意說的很輕鬆,不過梁安跟曹氏心裏明白,如果真的那麽輕鬆,女兒就不會給開藥。


    無奈的歎口氣,這早飯也吃的不香了。


    曹氏見當家的這般,桌下伸手,拍拍他的膝蓋,說:


    “別這樣,你過去的時候在敲打敲打,別讓他們太放肆。”


    “唉,沒用!”梁安有點自暴自棄。


    齊妙見了,故意誇張的說:


    “唔……好香哦。今兒這小米粥真地道。”


    曹氏聞言,笑著說道:


    “那是當然了。這是今年家裏打下來的新糧,所以比以前的都好吃。”


    齊妙忙不迭的點頭,想了一下,繼續又說:


    “爹,我大哥現在去了前鋒營,說是在那邊挺好的。睿達哥跟黃博哥他們……”


    為了緩解父母的心情,齊妙故意說了那日白潤跟她說的事情。


    果然,提到村裏當兵的那幾個,梁安由陰轉晴,來了興致。


    “喲,漢鬆挺爭氣啊,都去了前鋒營。那裏可是有往上升的機會。”梁安滿足的說著。


    曹氏看著當家的,給他夾了個饅頭,道:


    “往上升有啥用,安全才是主要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世子爺在那邊,如今還算風平浪靜,鬆兒那小子不會有事兒的。”


    曹氏懶得跟當家的掰扯,看著閨女,開口又說:


    “妙兒,你哥呢?還在那個七虹嗎?”


    “嗯。”齊妙點頭,咽下嘴裏的饅頭,迎著他們夫妻期待的眼神說,“獨孤寒的意思是讓我哥再精煉一下功夫,然後去軍營。”


    “這樣啊,這樣也好,還能放心點兒。”曹氏喃喃的說著。


    梁安看著閨女,挑眉一下,道:


    “妙兒,到時候你哥去軍營,也讓他去前鋒營。”


    “為什麽啊。那你是親兒子。”曹氏不願意。


    梁安理直氣壯的擺手,道:“就因為是親兒子,才必須要去前鋒營。”


    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齊妙扒拉完早飯趕緊回屋寫藥方。


    反正不管他們怎麽說,最後肯定不會打起就是了。


    梁家老宅已經這樣了,她可不能讓老爺子躺下。


    不然,那夫妻倆可就不服天朝管了。


    梁亮自私、好賭。


    馮氏心大、嘴饞。


    真要是梁宿友夫妻倆有點兒什麽,估計那兩口子還得折騰,最後不知道又得想出什麽幺蛾子。


    更重要的是,梁宿友是一家之主,有他鎮著,那倆人還能消停點兒。


    尤其是梁亮。


    藥方寫好,齊妙把它吹幹,然後交給梁安。


    特意囑咐多帶點錢,裏麵有幾味藥很貴,花費不少……


    梁漢柏巳時一刻過來的。


    那會兒,齊妙正跟曹氏在院子裏收拾。


    新家落成,看著收拾的差不多,總會有些邊邊角角需要整理。


    齊妙跟曹氏打了個招呼,便帶著梁漢柏去了自己的房間。


    親弟弟,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梁漢柏進屋之後,看著屋裏的一切,由衷地說:


    “二姐,你屋可真好看。我也有自己的屋子,可就沒有你的這麽……這麽……”


    “這麽什麽?”齊妙笑著追問。


    梁漢柏撓撓後腦勺,憨憨咧嘴輕笑,搖搖頭。


    齊妙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麽,不過可能因為詞匯量有限,所以表達不出來。


    等慢慢識字多了,多讀些書本,應該就能知道了。


    把紙筆拿出來,帶著他坐在飄窗那裏,梁漢柏看著紙筆想了一下,說:


    “二姐,你等我會兒。”說著,轉身跑出去了。


    齊妙不懂他要幹什麽,先用水磨墨做著準備。


    不一會兒,房門推開,梁漢柏進屋。


    齊妙扭頭一看,“噗嗤——”一聲就笑了。


    這個孩子,居然出去用盆裝沙子進屋。


    搖搖頭,略有些心疼的道:


    “能用多少紙啊,不存在用沙子。”


    梁漢柏把盆放在飄窗上,然後看著她搖搖頭,說:


    “這個都是錢買的,我來跟二姐免費學認字已經不容易了,等練會了再用紙筆,都一樣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現在的梁漢柏,真是讓齊妙很滿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輕聲道,


    “那我們學些簡單的,先認……”


    難得有讀書認字的機會,梁漢柏很珍惜,齊妙也很精心的教。


    隻不過……


    她寫的字好磕磣、拿不出手,如何能教梁漢柏。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齊小妙有空就練字,生怕被弟弟趕上、嘲笑。


    每天巳時一刻梁漢柏準時過來,然後學到吃午飯回家,下午再過來學一個時辰。


    其他時間,基本都能看到他蹲在地上,那小棍練習寫字。


    村裏人見了,紛紛誇讚梁漢柏。


    梁廬每次看到兒子這樣,是既心疼又無奈。


    家裏銀子不夠手,如果夠,說啥都得把他送去書院念書。


    梁安見了,也沒主動說要借錢給他。哥哥要強,做弟弟的自然不能幫倒忙。


    也就是曹氏跟蔣氏聊天的時候,會安慰她說等年下把豬買了,那個時候就可以送梁漢柏去書院了。


    這算是給蔣氏一個希望,也給梁漢柏一個希望。


    進了八月,李紫玫依約來家,送她過來的是李子言還有李子台。


    居然李子台真的跟來了。


    遠來是客,齊妙自然不能太無禮。再加上上次李子言的事情,她對這二人都保持著距離,刻意疏離。


    側身行禮一下,客氣的說道:


    “見過二位公子,李小姐。”


    李紫玫下車,快步走過來,拉著她起身,說:


    “這麽客氣幹嘛,叫我‘紫兒’啊,以前不都這麽叫的。”


    齊妙看著她,抿唇輕笑著點頭。


    李紫玫跟她手拉手,吩咐車夫把東西都搬進院。


    帶了不少東西,都是鎮上有名氣鋪子裏的吃食,還有一對紅梅膽瓶。


    李子言看了一眼齊妙,隨後走到梁安跟前,抱拳行禮一下,說:


    “梁伯父,小妹這些日子就勞您費心了。這些吃食是小妹自己準備的。那對紅梅膽瓶,是家父讓我們帶來給您的禮物。家裏搬新家,得撂鍋底兒。”


    紅梅白瓷膽瓶,市麵價格不貴。但在農家,可就價格不菲。梁安抱拳回禮,客氣的道:


    “有勞李公子費心,多謝李老爺好意。二位公子,這邊請!”


    說著,帶他們哥倆往正房屋裏走。


    曹氏已經在屋內泡好茶水,炕桌放上。又把齊妙從永和鎮買回來的幹貨,放進攢盒裏,拿到桌上。


    梁安領著李子言哥倆進屋之後,恭順的道:


    “二位公子請上座、喝茶。”


    “多謝梁伯父。”哥倆難得統一的抱拳回禮。


    齊妙不想看他們倆,可這會兒也不能走,隻能按捺著性子,陪在一旁。


    還好有李紫玫在這兒,不然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李子言放下茶杯,笑嗬嗬的看著梁安,說:


    “還沒倒出功夫跟梁伯父道喜呢!”


    “哦?李公子這話從何說起?我一個老農,何來的喜事啊!”梁安搖頭,不敢居功。


    李子台經過那次的事情之後沉穩不少,將剛剛端起的茶杯放下,閑聊的道:


    “梁伯父今年種中藥成功,鎮上這邊都知道了。德濟堂高價把你們的藥材都收走,大家也都知道了。”


    “知道又怎樣,還能過來搶劫嗎?”齊妙不願意的懟著。


    李子台被懟的有些莫名,他隻是說個事實而已。微微蹙眉看著齊妙,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梁安見了,對閨女使了個眼色,咂舌抻哆著說:


    “怎麽跟李公子說話呢,還不道歉!”


    李子台自然舍不得她給自己道歉,忙搖頭打著圓場,道:


    “梁伯父言重了。齊姑娘天真爛漫,自然有什麽說什麽,這樣很好。隻不過姑娘誤會在下的意思了,在下就是想說恭喜你們一家大豐收。”


    “那多謝了。”齊妙生硬的回嘴。


    曹氏再旁看了,也有些無奈。輕歎口氣,開口道:


    “妙兒,你帶李小姐出去轉轉。李小姐,妙兒的房間是她自己拾掇的,您不妨去看看,還挺漂亮。”


    女兒家喜歡好看的東西,李紫玫聽到曹氏這話,自然不會拒絕。


    隻不過……


    李子台放下茶杯,看著她們二人,說:


    “如果不介意的話,在下也想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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