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與張橫相互對視著,氣氛陡地變得壓抑起來。


    “苦也!”


    一邊的孫永生不禁暗暗叫苦,臉色也無比的尷尬。


    孫永生當然知道曾相曾老爺子的為人,有些孤僻,又是無比的驕傲。看他現在的樣子,顯然是對張橫的到來,很是不滿。


    曾家是台島的風水世家,在桃園這一帶,更是很有名氣。


    而且,曾家與楊家的關係也相當不錯,據說當年楊老太爺在時,楊家的那位高人,就與曾家老太爺是好友。


    後來,那位高人離世,在臨終前,邀請曾家守護楊家。從此,曾家就成了金泰的專職風水師,凡是金泰遇到的有關風水上的問題,一直由曾家人出麵解決。


    楊家內有小青所在的連家守護,外有曾家支持,這些年來,確實是順風順水,金泰也一直屹立世界經濟巨頭之巔。


    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一年多前,曾家卻是出了大事故。


    曾相的兒子,當時陪同楊文竹的父母,一起去國外。那知,卻是發生了飛機失事,殞命當場,連個屍骨都沒能找回來。


    不僅如此,禍不單行,就在兒子出事的時候,曾相的孫子,當時在長白山探險旅遊,竟然失蹤了。


    這對於曾相來說,無疑就是當頭一棒。


    要知道,曾家三代單傳,家中包括曾相在內,就隻有三個男丁。如今,兒子和孫子一個飛機失事,一個莫名失蹤,曾家就隻留下了曾老爺子一人。這樣的事實,如何能讓曾相接受?


    當是時,曾相就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吐血昏倒,之後的一年裏,病魔纏身,幾乎就是在病榻上度過。


    這就是楊文竹受了祖墳衝煞,心髒出現異樣,卻不得不向外人求助,甚至到大陸最終靠張橫的救治,才算度過一劫的原因。否則,有曾家在,楊文竹確實是不必舍近求遠。


    而且,這次金泰的工地出事,楊文竹自然首先想到的是曾相,便上門拜見曾老爺子,想看看老爺子休養了一年,是否已然恢複。


    曾相當時雖然已有所好轉,不必躺在病榻上,但仍是一副病蔫蔫的樣子。


    當聽了楊文竹所說工地上的怪事後,老爺子二話沒說,當場就畫了幾道符給楊文竹,讓她鎮壓在無法打鑽的地基上。


    最初工地上的凶煞化解,就是曾相所為。


    隻是,曾老爺子在畫了那幾道符後,當場又狂噴一口鮮血,把楊文竹嚇得不行。


    所以,之後工地又出現異常,以及鳳瓴山基地爆發疫情,楊文竹卻再也不敢去麻煩曾相了。生怕老爺子再耗費心神,會讓他的病情加重。


    最後,不得以讓趙君儒請來了張橫和張波。


    可是,孫永生怎麽也沒想到,就在剛才,張波打出電話向張橫求援的時候,曾老爺子突然來到了現場。


    此刻,曾老爺子更是對張橫表現出了敵意。這頓時讓孫永生暗暗焦急,不知該怎麽辦了。


    “您就是文姐所說的曾老爺子!”


    張橫的眉毛陡地一挑,心中很是訝異。


    他自然也已是從小青和楊文竹那裏,知道了曾家。


    隻是,眼前的曾老爺子,身上散發的光氳已是達到了三品後期,顯然的確是位高人。但是,他的精氣神卻非常的萎糜,完全不是一名強者應有的現象。


    “難道一年前的打擊,真的讓這位曾老爺子萎靡不振了?”


    張橫的心中咯噔一下:“或者是另有什麽原因?”


    對於曾相目前的狀態,張橫充滿了疑惑。


    “哼!”


    曾相冷哼一聲,終於收回了目光,卻是不願再理會張橫。


    “張少,您裏麵請!”


    孫永生總算鬆了口氣,他還生怕曾老爺子當場發彪,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現在,看兩人雖然有些火藥味,但並沒有當場爆發什麽衝突,這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孫總客氣了。”


    張橫微微點頭,也不在意曾相的態度。


    對於張橫來說,曾相這個經曆了老年喪子之痛的老頭兒,脾氣古怪點,他還是能理解和體諒。


    更何況,看在楊文竹的麵子上,張橫也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反正自己解決了這邊的事,也不會在這裏長期逗留,以後根本不會與曾相有什麽交集。他的態度如何,張橫確實沒放在心上。


    一眾人向工地內走去,孫永生介紹起了這裏的具體情況。


    張橫一邊聽著,一邊已是細細地觀察起了工地上的情形。


    整個工地占地有數百畝,按照不同的規劃,在這裏分布成了幾個區域,做為大型體育館的各個分館。


    如今各個分館的建築都已打好了地基,許多地方已開始建設。隻有最中央的地方,被一大圈帆布圍了起來,那裏,應該是體育館主體的所在,也是出了重大事故的現場。


    望著帆布圍起來的地方,張橫的眉毛緊緊地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無比的凝重。在天巫之眼的超凡視野裏,張橫可以清晰地洞察到,整片工地,蒸騰著一股洶洶的煞氣。而且,這煞氣的顏色無比的特別,並不象以前所遇到的黑色或血色,乃是一種無比刺目的粉紅豔色。


    “竟然是豔煞!”


    張橫的心頭轟然劇震:“這怎麽可能?工地上怎麽會有豔煞?”


    張橫這回是真的迷糊了。


    要知道,豔煞是極其少見的煞氣,按照玄門秘聞中記載,隻有無數冤死的女子,埋骨在一起,才會形成豔煞。


    傳說中當年紂王的蛇窟地窖,就因為曾有無數女子,被紂王丟入蛇窟被蛇咬死,冤死其中,怨念不散,最終形成了一處豔煞之地。


    之後,紂王被殺,周文王命薑子牙清理紂王當時所建的酒池肉林等凶地。薑子牙發現了當年那個蛇窟,已形成了這天下最陰晦最陰毒的豔煞之地。


    據說,薑子牙最後是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不得不動用封神榜的力量,這才化解了豔煞之地的衝刑。


    一念及此,張橫的臉色已變得無比的難看,心中也無數的疑問冒了上來: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形成豔煞凶地?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是豔煞之地,該如何化解?


    張橫可不認為,自己比當年的薑子牙還厲害。在玄門秘聞的記載中,薑子牙已是達到了五品的力量,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這才能主掌封神榜封神。


    “張少,怎麽了?”


    張波一直就走在張橫身邊,感覺到張橫臉色有異,連忙低聲問道。


    “張理事,你剛才在這裏探察到了什麽?”


    張橫不答反問道。


    “唉,張少,這裏的情況,是我平生所未遇。”


    張波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長歎了一聲道:“來到這裏,最初我的九星古銅片所感應到的情況,似乎這裏陰氣很重,讓它產生了強烈的感應。”


    “然而,當我們真正進入工地,對四周進行仔細探察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先前九星古銅片所感應的陰煞,竟然在漸漸變淡。”


    張波臉上露出了狐疑之色:“甚至到了正午的時候,這裏的陰煞幾乎不能感應到了。”


    “竟然是這樣?”


    張橫的眉毛陡地一凝,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他猛地似是想起了什麽:“是不是之後,這股陰煞又變得強烈起來?”


    “啊呀,張少,您怎麽知道?”


    這回卻是輪到張波詫異了。


    “其實這樣的事我也遇到過!”


    張橫也不賣關子,當下,把自己在錢塘老何山時,所遇到的坐山虎與過江龍,這一風水衝煞說了一遍,最後道:“當時,老何山在陽光的照射下,山影會隨著太陽位置的變化而變化,從而形成了坐山虎的衝煞。因為這種衝煞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所以,才造成了煞氣的強弱會隨時間而不同。”


    “原來是這樣!”


    張波恍然大悟:“看來,這裏的情況也是這樣了。”


    “我剛到來之時,是清晨,等進入工地,已是太陽初升。到感應到陰煞若有若無之時,卻正好是中午。”


    張波臉現感慨之色:“這正好符合了一天中陽氣強弱的變化。陽氣越盛,陰氣也就越弱。怪不得我剛才怎麽也探察不到原因的所在,想不到這竟然與太陽有關。”


    兩人說著,已是走到了那片帆布包圍的工地。而走在後麵的曾相,由一名他的弟子扶著,雖然走得很慢,但張橫和張波的對話,他卻也全部聽在了耳中。


    曾相的眼眸陡地一凝,望向前麵張橫的眼神又有了些變化。


    “張少,這裏就是出問題的地方。”


    孫永生已搶先一步,與幾名高管拉開了帆布的一角,露出了幾人可通行的通道。


    “嗯!”


    張橫的眼眸陡地一眯,目光望向了工地裏麵。


    此時此刻,工地內一片狼藉,占地十數畝的地方,到處都有被挖掘的痕跡,許多工具還散亂地堆在那裏。


    最讓人感覺觸目驚心的是:一台巨大的打鑽機,橫斜在地上,側翻傾倒,一頭正好壓在了對麵的一幢正在建設中的樓房腳手架。


    從散落一地的腳手架,還可以隱約看到斑斑的血跡。可以想象,當時這裏發生災難時的可怕場景。


    目光望著四周,張橫的臉色驟然而變,眼眸中也暴射出了一抹驚駭的光芒:“這是怎麽回事?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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