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笑著,直接道:“聽我爹說,你是太子,而我會是你的太子妃。”大膽而熱烈的眼神瞅著賈明宣。


    先前兩次家宴,賈兆元已經與賈明宣說了,自小便給他訂下了婚約。他是不會承認的。


    隻是把落溪驚著了,她怎麽不知道賈明宣有婚約?詢問的目光望向賈明宣。


    賈明宣從容客氣地對甄珠說:“他們訂的婚約,與我何幹?甄小姐想當太子妃的夢,要落空了。”


    “怎麽會,我爹親口跟我說的,侯爺也是這麽說的。”


    賈明宣簡短而直接道:“總之不管怎麽說,我與你都不會有任何關係。”甄珠住進府中,便四處打聽賈明宣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他的事,聽他說得如此果決,不由得加大音量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是因為她嗎?她一個山野女子,如何能跟


    我比啊!”


    一手指向落溪,不停頓又問:“還是因為你那個弱不禁風的表妹蘇茉離?聽說她是個病秧子,成日不離藥罐子,你不可能喜歡她吧?”


    正巧不巧,蘇茉離也來園子裏散步,正邁上一處台階,恰恰聽到甄珠這一句話,頓住了腳步,抬眸看向這邊的。


    甄珠嚷嚷著:“我是你的未婚妻,當初侯爺與我爹交換了定親信物。我就是你的太子妃啊!”


    賈明宣不悅地皺眉。


    落溪心中很不舒服,莫名覺得特別煩躁,煩躁到想打人那種。她想叫甄珠閉嘴,不要再說了,可是她知道,甄珠說的是真話。甄友全不惜搭上自己兒子的安危,不惜搭上整個甄家莊,為的可不單單是入朝為官那麽簡單。原來,這就是賈侯爺對甄家莊的允諾,事成之後,讓甄家的女兒鳳儀天下,


    讓甄家成為皇親國戚。


    不知道怎麽的,知道賈明宣身份時,她都能保持表麵的淡定,但聽到甄珠說她是賈明宣的未婚妻時,落溪體內躁氣浮動,不過被她壓抑著。


    蘇茉離緊走幾步過來,福身,柔柔弱弱地叫了一聲:“宣哥哥……”


    賈明宣:“離兒來了,身體可好些了?”“好些了。宣哥哥,她方才說的,是真的嗎?”自從得知賈明宣的真實身份之後,蘇茉離思緒萬千,深居簡出,也未曾聽說,近幾日才住進府中的甄家小姐,竟然是宣哥哥


    的未婚妻。


    “假的。”賈明宣幹脆回答,“我沒承認的事,從來當不了真。”


    聽了這話,蘇茉離也就明白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落溪。


    落溪微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明白了賈明宣的態度,甄珠脾氣上來了,撂下一句,“我跟我爹說去。”便跑著走了。


    這一鬧之後,大家也都沒了散步遊玩的興致,便各自回去了。


    待賈明宣回了甘棠院之後,蘇茉離進了采薇院。


    蘇茉離開口便問:“落溪姑娘信不過宣哥哥?”


    落溪一笑,“我自然信他。”


    “可是你方才很在意甄小姐的話。”這一刻,蘇茉離對落溪有一種知音相逢的錯覺,大約她是最能理解此刻落溪心緒的人了。


    “你不也很在意嘛!”落溪依舊笑容明媚。


    蘇茉離低聲:“我是習慣性的在意,事實上,我已經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嗎?


    蘇茉離低垂著頭,從側麵看上去,尖巧的下巴,俏挺的鼻尖,瘦削的肩膀,柔弱堪憐,就連身為女人也會對她心生愛憐。


    落溪轉身進了裏屋,拿出一樣烏黑的東西來,那是師兄上回給她帶的木靈芝,讓她吃了補身子的,可是她身體底子好,用不著。


    “這個是生長在無荒山的木靈芝,對身體有益處,給你。”


    蘇茉離略想了一下,接過,“此物恐怕不容易得到吧,多謝落溪姑娘了。”


    “以前,我曾經對你態度不好,還想過讓你離開侯府,你沒生我的氣吧!”


    “都過去那麽久了,我早忘記了。”


    兩個算得上是情敵的人,雖不能坐下來毫無芥蒂地聊天,但閑聊幾句,倒覺得距離近了些。


    蘇茉離走了之後,沒多久,甄珠來了。


    她去向她爹再次證實,她與賈明宣有婚約之事,還從她爹那兒拿來了定親信物——一枚玉鐲子。


    甄珠將茶色的玉鐲子舉到落溪麵前,“喏,看到了嗎?這就是我與太子哥定親的信物。”


    說著炫耀似的,揚了揚鐲子,並慢慢戴到了自己手腕上。手有點胖,費了點勁才將手擠到鐲子圈裏。


    甄珠故意說道:“這玉鐲子玉質多好啊,樣式多好看啊,我戴著剛剛好。”


    “這真是你們的定親信物?”落溪抓過甄珠的手,真想將那玉鐲捏碎。


    甄珠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那當然是了。你也看過了,這回該死心了吧!”


    “我再去黍離院一趟,與蘇家表妹也說一說。”改口改的可真快。


    落溪叫住她,“黍離院你就不用去了,蘇小姐體弱,每回出門,回去了總要歇著的。”


    甄珠想想也對,蘇家表妹是一家人,她總要知道的,不必急在這一時。於是,告辭回自己的屋去了。落溪想去找賈明宣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才走出門,想到他在甄珠麵前時,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說了不承認就沒這回事。落溪了解他的性格,他說到做到,而且


    他對甄珠半點意思都沒有。


    如果自己這麽冒冒失失地去問他,他一定會笑話自己的。


    落溪歎了一口氣,從侯府的角門出去。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竟會為這等小事煩躁不已,按照她自己的性格,應當置之不理。


    走在京城大街上,已是黃昏,家家戶戶都在生火做飯,街上行人沒幾個。深秋的風有些涼,落溪拉了拉衣領,抱著雙臂,忽然有點迷茫,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漫無目的走著,抬頭一看,是月老廟,信步走了進去。


    門口有一株參天大樹,讓廟裏的光線比外邊要昏暗許多,走上長石階,入了廟堂。昏暗中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忽然轉過身來,看向落溪。落溪嚇得退了一步,此人臉上戴著銀白麵具,冷意森然。麵具後的眼眸,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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